6、湘北高中一年级的修学旅行
“情况怎么样?”
相良宗介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很糟糕……”
“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当然会恼火喽。”风间信二叹着气,神色多少有点不安,“两个变态拿着自己的内裤,坐在自家阳台上谈笑风生——幸亏千鸟同学性格开朗,要换别人恐怕会报警的!”
“我也真服了你们两个,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聊天……”我喝着超市里因为即将到期——现在已经是过期了——而折价出售的牛奶,看着坐在候机大厅不远处的千鸟要她们,“当场被杀都不奇怪!”
“其实,差点就被杀掉了……”风间显得很后怕——那天他可是被千鸟要一脚从公寓四楼踹了下去,要不是我及时接住,只怕早就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而几秒钟后,我又接住挨了一顿棍棒之后,同样被踹下来的相良宗介。
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这个小妞真的很凶悍啊!
看到我在注意她,千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头扭过去,跟朋友们聊起天来。
看来,我也被她当做共犯了啊……
不过,或许是因为私闯民宅、盗窃内裤的共犯们之间的友谊,又或许是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爱好,相良倒是交到了这个学校里面的第一个朋友:和他一样是狂热as爱好者的风间信二。
这大约就是基督教所谓“上帝若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必在别的地方为你打开另一扇”,行为不检激怒了千鸟要,固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是以相良的性格,那本来就是迟早会发生的必然罢了。因为必然到来的结果,而获得一个意外的朋友,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合算。
克鲁兹和毛也同样赞成我的意见,只有相良自己因为任务进行得很糟糕而闷闷不乐。
“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飞往冲绳的109次航班即将起飞,请从第九通道进入登机坪。”候机大厅里响起悦耳的电子女音,湘北高中一年级六个班的学生,在带队老师的引领下,排成长长的两列队伍,走向飞机。
日本的中学,常常有安排学生每年进行一次修学旅行的传统,而湘北的校董们今年大方得不可思议,居然舍得掏大价钱,让一年级所有的学生乘坐飞机前往冲绳进行修学旅行,一百九十多人飞机往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据说二三年级的学长们颇为眼红,如果不是被赤木前辈拦住的话,三井队长甚至做好了抗议标语,打算举着旗子去校长室门口示威了……”因为要登机而不得不和彩子分开的良田,笑嘻嘻地说着篮球队的趣事,“他们去年可只是去东京转了一圈而已。”
我记得某日戏剧部成员聚餐的时候,担任学生会长的坂上智代也说过,今年学校划拨给学生会的预算莫名其妙地多,让她不得不拿着预算单跑去教导主任那里,确认是否多印了两个零。而得到这笔天文数字的预算之后,她们今年的活动经费异常充足,甚至可以为以后几年都做好准备了。
“历代学生会长里面,只怕我是做得最轻松的那个。”那天她笑得非常开心,“就像中国人常说的,有钱好办事。相信‘史上最阔绰的学生会长坂上智代’的名号,很多年之后都会被记得吧……”
可是,这笔巨款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
“谁管它!就算是校董们贩毒或者走私军火得来的,用在教育上也绝对不能算错!”坂上平时是个很严肃很讲道理的人,但是牵涉到“工作”,她就会变得有些偏激——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日本人都是如此,这是这个国家的传统。
我想我是能够猜出这笔钱的来历的——除了手眼通天而又有求于校方的秘银组织,谁会这么无聊,拿出足够再建几个学校的钱来贿赂校董呢?
这么一想,原来我们是托了千鸟要的福,才能享受到这么奢侈的修学旅行……真得好好感谢她!
可惜还没等我说出感谢的话语,千鸟同学已经在我们之前走过了登机检票口。
而这个时候,我距离检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呢——谁叫我个子这么高呢!座位坐在最后,排队当然也排在最后喽。
话说,其实千鸟要的座位离我很近的,可惜——女士优先……
我生平坐过两次飞机,上一次孤身一人,虽然坐的是奢华舒适的头等舱,却很无聊;这次和同学们一起乘坐经济舱,热热闹闹的,感觉舒服得多。
人类果然都是社会性的动物,即使对于我这种两世为人的家伙,“人”的环境也远比“物”的环境更加重要。
这么想着,我举起充当酒杯的易拉罐,对着正在低头看书的勇彦叫道:“嗨,少看一会儿也不会有问题的,来一起玩闹吧!”
“长门他才不会加入我们呢。”因为男生乘坐区和女生乘坐区是分开的,中间还有性格正直、体格则和我不相上下的体育老师川藤幸一把守,所以良田很罕见地没有去骚扰彩子,而是在和我们一起玩闹。
打牌、说笑、模仿饮酒那样灌饮料、用讨厌的食物作为对失败者的惩罚……
即使只是一群大男孩,男人们始终也会选择这样的娱乐方式啊。
而当一贯沉默不合群的优等生长门勇彦也加入之后,气氛就更加热烈。
老师?哪个老师会无聊到理睬这种事情呢?
不过的确有点奇怪——按说至少空中小姐会来劝说我们吧?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先大幅度地左倾,然后又以毫不逊色的角度右倾。
女生部那边传来少女们的尖叫声,而男生部这边除了慌乱的惊叫,还夹杂着很多叫骂的声音。因为刚才闹得太厉害的缘故,很多人手上都拿着饮料,而这么猛地一晃,除了勇彦之类常识以外的强人,包括我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把饮料给洒了——大多数洒到了别的同学身上,而体积比较庞大的我,自然被洒得最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无论视觉还是灵力感知,窗外都明明是晴空万里,甚至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顾不得混乱中被泼了一身的饮料,我连忙转头看着勇彦。
“敌袭,六人。”明明没有开口,但是那毫无温度的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机长死亡。”
机长死了?那现在是谁在驾驶飞机啊?
“副驾。”
还好,还有一个会开飞机的……喂!嘉拉迪雅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能窥探我的内心啊?
“猜测。”或许是知道我很难理解,勇彦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表情。”
靠!我讨厌这种只看表情就能猜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超敏锐外星人!
“报告机内各位乘客,刚刚的摇晃是由于有正在接近中的低气压所造成的。本机有可能再度改变航路,今后可能还有一些摇晃,但是敬请安心。”机内喇叭中传来一个颇为浑厚的男中音,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于是,原本喧闹的乘客们渐渐安静下来。
在这片安静中,我听到了千鸟要的声音。
“真奇怪,这种情况下,一般应该说‘敬请见谅’不是吗?怎么会说‘敬请安心’呢?”
她猜的不错!只可惜于事无补。
无论是我还是勇彦,都有能力干掉那些劫机者,但是我们并没有把握保证对方不损坏飞机,也不能肯定对方有没有带着炸弹——勇彦曾说,他可以控制飞机,但是考虑到远离飞碟、失去补给的他原本能量储备就不足,我还是强令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可记得当初他一口气昏迷了几天几夜的那次。
相良宗介显然也感觉到了不正常,他频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