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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等屁股坐上被靖王赏赐的椅子时,更是兴奋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双手死死的掐着大腿根,才没咧出两排大牙来。

白涂用蛇尾戳了戳谢观雪的脖子,谢观雪连忙正型,道:“王爷,沈木鱼他快不行了!”

凌砚行执笔的动作一顿。

谢观雪一拍大腿,嚎道:“九死一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啊王爷!”

凌砚行垂眸书写,淡淡道,“宫内戒备森严,你又是如何得知?”

谢观雪一噎,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问题回答的不好甚至能治他们一家老小的罪。看向白涂,白涂正默默咬紧自己的尾巴,装死。

谢观雪大为鄙夷它这装死行径,但也知道小白会说话这事儿不能被人知道,万一靖王当它是妖怪追求长生不老把它抢去泡酒炼丹怎么办!毕竟这可是沈木鱼临走前托付给他的!

谢观雪声音弱了三分:“沈,沈木鱼托梦给我的嘛。”

凌砚行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沈木鱼第二日天没亮就起来打扫了,把整个紫竹轩打扫的焕然一新,想了想,又把那还剩下九根意味着他还要被罚九次的紫竹往边上拖了拖,开始在门口翘首以盼。

然而等到亥时,依旧没瞧见黄团子的影子,反倒是看到了瘦削文雅的严盛。

“沈大人久等了。”严盛揣着笑眯了眯眼,尖细的嗓子宛如刀片在树皮上剐蹭,和面对凌之恒的温柔嗓音天差地别。

沈木鱼下意识的后退,蓦然撞上了一堵肉墙。

又是那两个灰衣太监,轻松就遏制住了沈木鱼,一如昨日般先把他的脸朝水缸里怼,直到少年挣扎到了极致,才眼露凶光的将他拎起来。

严盛揣着袖子,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狼狈如落汤鸡般的沈木鱼,微笑道:“昨夜御马监出了事,陛下派奴来知会沈大人一声,改日再一起骑马。”

“咳,咳咳,我要见陛……唔唔!”

“陛下歇息了,沈大人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陛下了。”

严盛使了使眼色,那太监立马去屋内搬出了昨日那把躺椅,压着沈木鱼躺了下去。

沈木鱼惊恐的看着严盛又从袖子抽出一叠纸,浑身细细的颤抖着,拼命的向白涂求救。

严盛似是看出了沈木鱼的祈祷,微微一笑尽泛寒意,“靖王去常州了,沈大人的父亲——”

顿了顿,他道,“去林州了,至少日才回来。”

沈木鱼瞳孔随着严盛拿着纸靠近而极速收缩起来,大脑一脸空白。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啊啊啊啊!

“来啦来啦!”

脑海中蓦然发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沈木鱼蓦然抬头,眼中迸发出一道极为惊喜希冀的光芒。

只见紫竹轩的朱红大门外,出现了一个修长高大身穿紫蟒圆领袍的男人,容貌俊美,面色冷峻,一半身子被门框阴影遮住,宛如从地狱赶来的玉面修罗。

但这在沈木鱼看来,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靖王!!

沈木鱼当即噘起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谢观雪从靖王身后探出了个头,见沈木鱼虽然躺在椅子上看起来像享福,但眼眶发红浑身湿透,一副被动用私刑欺负惨了的模样,怒不可遏,上前赏了那两个灰衣太监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

抬起腿要往严盛身上踢,只是对上对方的目光后,又默默缩了回来,一把拉起沈木鱼,躲到了靖王身后。

凌砚行脸上看不出表情,眼下隐隐泛着青黑,显得他看起来更加阴沉不好招惹。

严盛慢吞吞的转身,就着原本要给沈木鱼上刑的姿势跪在地上,“奴叩见王爷,王爷千岁。”

沈木鱼拽住靖王的袖子,瑟缩了一下身子,正要告状,被一件淡香的披风劈头盖脸的罩住。

凌砚行收回手,无视还跪在地上的严盛,沉声道,“把衣服换了。”

沈木鱼心里一阵感动,吸了吸被呛的难受的鼻子,瞪了严盛一眼,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寝屋。

等他换好干燥舒适的衣裳出来,靖王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凌之恒不知何时来的,规规矩矩的坐在另一侧,而严盛和那两个老是欺负他的太监则依旧保持着方才磕头的姿势,跪在冷硬的石砖上。

沈木鱼见此狠狠出了一口气,看向靖王,觉得他此刻真是光芒万战,酷毙了!

沈木鱼振翅飞了过去,哪还顾得上沈老头的警告,投入靖王的怀抱,拽着男人的袖子像找到了人撑腰:“王爷,他虐待我!”

沈木鱼倒豆子般把这几天自己在严盛手底下受的苦说了一通,气的直哼哼,叉腰站在靖王身侧。

凌之恒纠结的皱眉,仔细打量了沈木鱼上上下下没瞧见一丝被虐待的伤,抿了抿唇,“严,严盛应该不会吧……”

严盛从容道,“陛下明鉴,奴不曾做过。”

沈木鱼没想到他这么无耻,瞪圆了眼睛。

严盛缓缓抬头,“沈大人既说奴欺辱您,还请大人拿出证据,奴不知哪里得罪了大人,只是奴再下等也是陛下的人,沈大人可不敢妄言。”

他又垂下眸去,好似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狠厉,那张儒雅的脸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沈木鱼却拿不出严盛叫自己扫地偷玉玺的证据,愤愤道,“我的衣裳还湿着!王爷和谢观雪亲眼所见,都能作证!”

谢观雪连连点头,挂在他脖子上的白涂都轻微的摇了摇尾巴。

凌砚行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激动的扯了一下,狭长的凤眸扫了少年一眼,许是方才被水呛的狠了,如今整张脸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尤其是眼尾和鼻尖,宛如成熟的蜜桃,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汁水来。

沈木鱼怒着脸,只是看起来不太唬人,反倒让人更想欺负了。

凌砚行收回目光,压了压眉心,虽然方才到的时间沈木鱼已经躺在躺椅上,并未看见严盛做了什么,但还是微微点头,附和了少年的控诉。

沈木鱼当即扬了扬眉。

严盛原地磕了一个头,“王爷如此认定,奴再说什么也无用了,请陛下治奴以下犯上,在宫中动用私刑的死罪。”

凌砚行脸色骤然冷到了极点。

果不其然,凌之恒坐不住了,站起来将严盛护到身后,“不是的,皇叔,朕能作证他真的没做那些事,应该,应该是有人栽赃陷害!皇叔……”

凌砚行冷冷的看着凌之恒:“陛下的意思是臣瞎了?”

凌之恒赶紧否认,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余光蓦然瞥见边上那两个太监,慌乱道,“或许,或许是他们乱用严盛的名号!要真是严盛做的,他,他干嘛直接认下!”

“臣亲眼所见是他。”

沈木鱼有人撑腰根本不怕,跟着附和:“陛下您别被他骗了!是他!就是他!”

谢观雪也道:“草民也是亲眼所见!”

凌之恒更急了,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尤其是对面还有他敬重畏惧的皇叔。

他央求的推了推严盛,叫他为自己辩解辩解,然而对方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慈祥温柔的笑,“陛下和王爷才是一家人,无须为了奴这样一个低贱的下人伤了和气,这事便当是奴做的吧,陛下莫要自责,请陛下治罪吧。”

凌之恒闻言更自责了,握紧了拳头,头一次硬着脖子向自己的皇叔顶撞回去,“朕是皇帝!朕说不是他做的便不是他做的!”

严盛跪在小皇帝身后,唇角毫不掩饰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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