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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凌砚行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那身深紫色的王爷朝服和胸前的珠串将他衬得愈发禁欲高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上位者凌厉的气势。

沈木鱼被这眼神看的浑身都像被电击了一样,刻在骨子里的害怕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膝盖都软了三分。

他当即乖顺的低下头,唯唯诺诺的伸出两根手指:“我想你肯定很忙,不敢过多的占用你的时间,所以你只用听前三个字就好了。”

凌砚行蹙了蹙眉,没等来少年的下一句话,后知后觉品出他的意思,哼笑了一声。

沈木鱼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凌砚行微微侧了侧头,目光便落在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上。

少年双唇红的像御花园中的含苞待放的牡丹,饱满的唇珠被挤压抿紧,那抿成一条括弧的唇线中忽的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飞快的舔了舔又缩回去。

上下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有时能不顾旁人的死活。

凌砚行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嗓音低沉悦耳:“怎么想的,不如说来听听。”

沈木鱼浑身一顿,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他扔出去以后狗和沈木鱼禁止入内”的弦外之音,“唰”的抬头,控诉的瞅了男人一眼。

土味情话怎么还带刨根问底的,哪有你这样式儿的一点都不好玩!

好在这根本难不倒他这个土味小王子,沈木鱼几乎是张口就来:“特想送你一块地。”

凌砚行心中那种久违的不祥的预感又起来了。

沈木鱼早就练就了不用人搭话就能自说自话,他接了自己的哏,脸色绯红:“我的死心塌地。”

说罢,用两只手捏出了一颗镂空的心:“对你一心一意。”

凌砚行:“……”

沈木鱼变换着比心,甚至还能押:“一直不离不弃,而且永不言弃。”

凌砚行:“…………”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果真如此的想法,凌砚行猛的伸手捏住了那张企图继续押个叭叭不停的嘴。

沈木鱼:)o(

男人盯着他被挤在一起像金鱼似的噘起的唇,冷笑道:“再说话本王让你人头落地。”

“!!!”

果然还是觊觎他的头吧!

沈木鱼艰难的蠕动嘴唇合上,僵硬讨好的眨了眨眼。

得到对方已经闭嘴的眼神示意,凌砚行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才松开手:“进来。”

沈木鱼如蒙大赦,眼睛都亮了三分,喜滋滋的顶着两颊上被男人捏过还没消散下去的红痕,堂而皇之的进了靖王府的大门,别提有多高兴了。

早说他爱听,他还有好多呢,每天一句都够讲到摄政王两腿一伸盖上棺材板的呢!

白涂褐色的竖瞳微微震撼,悄悄伸出蛇头偷看靖王,没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之前自己被锁喉掐七寸时的杀气。

成功了?!

它的宿主竟然真的靠着这几句话进了靖王府!

沈木鱼对白蛇的震惊十分受用,捂着袖子小声在心里和它沟通:“怎么样,我厉害吧!”

确实厉害,它宿主上辈子得是看了多少土味情话才能临危不惧张口就来什么都接得上!

原来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嘛!原来摄政王也喜欢听好话呀!

白涂毫不吝啬的给他鼓掌:“太厉害啦宿主!”

沈木鱼忍不住翘起尾巴,骄傲道:“宿主我还有更厉害的!”

一人一统背着凌砚行说小话,全然忘了看路,沈木鱼怕被管家刘伯抓走,是以从进了王府就寸步不离的紧紧跟在凌砚行身后,乃至于男人忽然停下,他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

“嘶——!”

沈木鱼一脑袋重重砸在男人的后肩上,一阵头晕眼花。

凌砚行眼皮跳了跳,推开门,赶紧把捂着脑袋的少年从身后拎了出来,捏住他的下巴查看——磕去的脑门红了一大片,眼泪花子已经蓄集到了眼眶打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动手打人了。

娇气。

“眼睛生来是当摆设的?”

凌砚行压了压眉,那张本就严肃冷漠的俊脸看起来更凶了,拽着沈木鱼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屋内。

沈木鱼羞愧的捂着脑门,小声逼逼:“抛开我没长眼睛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嘛!”

男人脸色沉了下去。

沈木鱼背后一凉,赶紧补上下一句,嘟囔道:“毕竟你的身材练的那么好,谁撞上都会疼的,嘿嘿。”

凌砚行:“……”

少年笑声憨厚,龇牙咧嘴的搓着额头,把那块红色搓的更开,将那张脸衬得更加俊秀白皙。

凌砚行气笑了,鼻尖发出一声讥讽的轻嗤。

沈木鱼还在殷勤的笑,甚至抽出两颗手指颤颤巍巍的再次比心,只是比出来的“心尖尖”还没送到靖王面前,指间蓦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两根细长的手指猝不及防的夹住了那枚银色的小圆盒。

“咦?”

“消肿的,自己抹。”男人低声道了一句。

沈木鱼怔愣片刻,随即狂喜,咧开的嘴角几乎要和太阳肩并肩,宝贝似的捧着小银盒打开,挖了坨膏体抹在头上。

他果然在意我!

软膏触温便化开,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包裹着火辣辣的额头,让他浑身一震,顿时不疼了,晕眩的脑袋也不晃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白涂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还,还给药涂啊!他们的关系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沈木鱼美滋滋的抹完药,不动声色的把药罐子偷偷揣进衣襟内袋里。

凌砚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瞥了眼,并未追究,低沉严肃地道,“过来。”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好啦!来得及的话晚点还有一章么么哒,来不及的话留到明天双更!

确诊文盲

沈木鱼应声往前走了两步。

一张巨大的黑檀木桌子挡在两人中间,他这才发现他和靖王来的不是膳厅,更不是靖王的寝殿。

一串叮当的帘子将外间隔得若隐若现,漆黑的檀木桌一侧放了珍贵的文房四宝,另一边堆着许多信纸奏本。凌砚行身后是一排博古架,密密麻麻的书籍卷轴中零星点缀着几只古董花瓶。

赫然是一间书房的布局!

沈木鱼看了看靖王目光落在的那张桌后正中间的雕花太师椅上,神色慌张,站在另一头停住了脚步。

摄政王办公坐的椅子,这是他配坐的吗?

沈老头溺爱儿子,却也从来不让沈木鱼进书房。

原身虽然不学无术,但该学的礼仪和不能碰的红线是一点不落都快刻进dna了,否则也不会见到小皇帝就忍不住的下跪。从原身的记忆中不难得知,当官的是很忌讳别人进自己办公的地方的。

连沈老头都防着他,更别说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话可以乱说,位置可不能乱坐。

古往今来只有给皇帝谄媚的,可没有因为谄媚到皇帝就坐人家龙椅的。

摄政王同理。

沈木鱼留了个心眼没过去,像个被老师逮到的小学生一样认真的站直,双手攀着桌角,抿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我站着也是一样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站着解决,他该不会还觊觎自己这颗脑袋,迫不及待给他家安罪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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