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爱发明 重生之中世纪爱迪生
且削掉水果表面的果皮,生水果也是可以吃的。”
约书亚讶然,又好奇问道,“可是医书上说,生水果会让人生病,那又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寄生虫了了……安东尼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约书亚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人们可没有什么寄生虫的概念,他们大多认为容易感染寄生虫的生水、水果和生肉含有瘴气,人吃了以后,瘴气入体,就会患病。
“印度曾有位哲人说过,‘当智者观察一杯水,他能从水中看到有万千的微虫’。”安东尼奥说,其实这句话只不过是佛教中“佛观一钵水,万八四千虫”的意译,安东尼奥考虑了一下约书亚的接受程度,没提这位哲人是印度人眼中的神。
“我们生活的世界,无时无刻,无处不在许多细小的微虫,它们有些对人体有益,有些却有害,之所以吃生食生水果会得病,就是因为微虫附着在上面,被人吃进了肚子里。只有高温才能杀死这些病虫,所以医书上提倡人们饮食清洁,食用熟食。”安东尼奥也不管约书亚信不信,反正他就是这样说了,至于证据,他是拿不出来的,他在中世纪上哪儿去弄台显微镜?
“这是你在书上读到的?”约书亚看着他,不由轻笑。
安东尼奥脸不红心不跳,气定自若看向约书亚,“不是,是我同一个印度学者交谈过。”
好吧,这回又蹦出来个印度学者,约书亚想,这回这位印度学者不知已经去往何处了,约书亚没有全信,却又很愿意相信,他知道安东尼奥很多时候不会对他说实话,他的身上,总是有许多他看不透的异常。
譬如他异于常人的聪颖智慧,譬如他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对这个时代的某些大众常识的陌生和惊讶,又遮掩不住的许多超越现有书籍的知识和见识。
但约书亚不在乎这些,他看得出来安东尼奥是个本心善良又勤勉坚毅的人,这就足够了,有的时候,他并不喜欢对一些事情太过较真,也不想让安东尼奥为难,所以很多时候,他会对安东尼奥的一些言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约书亚笑意温柔,“我相信你的话。”
安东尼奥搅了搅手边的热水果,又说,“其实,热水果里也没有必要放那么多香料,下次您可以试试只放少量的丁香、肉蔻、肉桂、蔗糖或蜂蜜,吃起来味道会更好,啊,如果在出锅前能放一两片橙子……“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来橙子的原产地是中国,这会儿还没有引进欧洲。”……柠檬和苹果就更好了。”
约书亚又笑,耐心说道,“好,下次我让仆人试试。”
于是,几天后,等安东尼奥再次来约书亚家中拜访时,仆人们端上来的就是洗净后的新鲜水果和一碗热气腾腾、香气诱人的热红酒煮水果了,约书亚还对他说道,“我试了你给的配方,果然比一般的做法好喝。”
那是当然,他给的配方可是后世经过了专业西餐厨师总结提炼出来的方法,这会儿中世纪的烹饪还处于较为原始简单的状态,美味的配方又被贵族王室和教会所垄断,如今的意大利还算不上后世那个举世闻名的美食之国。
不过,相比起同时代物资匮乏、气候寒冷又远离中亚贸易航道的西欧,意大利人吃得确实要比西欧人好得多。
安东尼奥又专门问他要了一小碗无糖酸奶,将水果切块倒进去,加了些蜂蜜,又问厨房要了些烘干的麦片,舀了一勺送到约书亚嘴边,“你再尝尝?”
约书亚愣了愣,看着这个漂亮的黑眼睛少年,笑意更加温柔愉悦,他就着安东尼奥的勺子吃了一口,入口满是酸奶和水果清甜柔软的味道,他的眼睛亮了亮,“确实好吃,没想到酸奶还能拌水果食用。”
那倒是,安东尼奥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酸奶是当醋和酱料用的……
“没想到,你对烹饪一道也颇有心得。”
安东尼奥眨了眨眼,不置可否,“也许只是天赋吧。”
谁让他是白皮黄心的鸡蛋人,不管到了哪儿,都觉得要吃好是件很重要的事呢?
,不会让安东尼奥对他不满、以为他是个生活奢侈腐化堕落的人吧?!
好吧,虽然他确实是,但他还是感到了些许慌乱,他轻咳几声,说道,“神父,我看您似乎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这些菜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合您口味?我让厨房做点清淡简单的炖菜?其实我平时的口味也挺清淡的……”
他倒也没有口味很清淡……安东尼奥无奈,他前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饮食口味还是偏咸的,而且前世他还是很喜欢吃辣的。
这不是现在辣椒还在美洲的土地上看玛雅人举着黑曜石剑跳舞呢,他吃不上辣的东西嘛,要是如今的航海技术能平安抵达美洲,他早就派人去找辣椒土豆玉米南瓜了。
天可怜见的,他在这个时代都多少年没吃过辣味的食物了,唯一能称得上辣味的调味料只有胡椒,欧洲连中国传统的花椒都没有,安东尼奥连吃个麻辣火锅都是奢望。
“不必了,这些就足够吃了。”安东尼奥摇摇头,他看了看满桌的珍馐佳肴。又想起自己平日里发放救济餐时看到的骨瘦如柴的贫民,不由对这个时代贵族的奢靡生活与平民的困苦饥饿暗自叹息,一个贵族一顿餐所费的食物、香料,换算成最基础的麸皮粗麦,不知可供一个四口之家生活几年之久,在工业革命到来以前,平民百姓的生活困苦与上层社会的浪费奢侈是那样触目惊心。
但安东尼奥除了叹息,也无能为力,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即使他拥有着这个时代和放在后世也是顶尖的学识、智慧和能力,但他一个人是无法让工业文明的曙光,提前一千年到来的。
“若有下次,我会吩咐厨房用料清淡一些的。“查理曼忙说道。
这小子,小聪明倒是不少,拐着弯留他下次在这里吃饭,安东尼奥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却并不搭话。
怎么,想让他陪他喝酒吃饭?就凭你给教堂捐的那点钱?
不好意思,那是另外的价钱。
安东尼奥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查理曼对想要请他吃饭这件事上的决心。
他其实不是很理解查理曼对这种事情的执着,他想了又想,只能归咎于时代特色,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们拉近关系的手段无非以下几种——宴会、打猎和并肩作战,打猎和并肩作战,不适合用在一个神父的身上,那么就只有请他吃饭,以及请他讲解经书、告解弥撒了。
这几日,查理曼以骑术需要多加练习为名,隔三差五的就请安东尼奥去他家中练习骑马,安东尼奥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骑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精通的,并不曾拒绝。
但他每次出去之前,都会给教堂或家中的仆人通知一声,并且绝不会待到日落时分,只要他看到太阳西斜、暮色渐深,他就会同查理曼告别。
查理曼好心问他,是否需要送他回去,他只摇头,说道,“不必麻烦您了,我早已通知了教堂的马夫,每到午后的第四个钟声响起时,他就会出发来接我。”
他这样做,自是有自己的谨慎考量在——他不信任查理曼,即使他观察了查理曼近两个月的时间,确定了他并非是坏人,他也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任他。
在等级森严又战乱频繁的中世纪,安东尼奥很清醒,警惕和谨慎才是一个人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过,查理曼在每次教他马术的时候,倒是挺真诚的,不仅教的十分耐心,也半点不藏私,将一些军事贵族轻易不会向外传的马术技巧认真交给了他,让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战场上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