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想要是他有抽烟的习惯就好了,洛意却是缓过来了,带着一副餍足神情靠入他怀里,手指弹着他的下腹,又娇又坏地说:“看看你那套子,破了都不知道摘的。”
郭建川一看,那劣质的套子破了好大一个洞,龟头全露了出来,避孕套像个围脖一样卷在阴茎上。郭建川脸色铁青,洛意这时根本不怕他,坏笑着在他耳边吹气说:“如果怀孕了,一定是这次怀上的。”
郭建川把那破套子取下来,摔进垃圾桶里,没好气地说:“那也是厉害了。”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翻身从地上拿起从摩托出储物箱里取出来的包,跟洛意说:“我把你的换洗衣服带着了,洗个澡休息吧。”
洛意还缠着他问怀孕了怎么办怀孕了怎么办,问得郭建川心烦意乱,打横把他抱进浴室,边淋浴边磨得他又喷了一次,两人这才安分睡觉。
这间小房间根本晒不到太阳,第二天两人很晚才醒来,醒了也不愿起身,就躺在床上说闲话。
“你们这的窑子根本不行。”洛意说。
“这算不上窑子,这条街硬要说的话都是小旅馆,只不过妓女集中在这里营业。”
洛意的驻地紧邻华国西海岸的大城市,基地周围的风俗业发展得颇具规模,从低到高各个档次都有,琵琶岛这里的“个体户”根本没法比。
郭建川低头看洛意一副老嫖客的样子,笑了一下说:“洛少爷看来有很多心得啊。”
洛意趴到他的胸前,很严肃地说:“我从来不嫖娼。我们家风很严,我们队的作风也很好。”
郭建川心里好笑,心想难怪他被说白嫖时反应那么大。然后他就看着洛意凑近了,像说悄悄话一样对他说:“不过我昨晚破戒了,才九十八块钱,好划算的。”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大半天,午饭的点都过了,才将将穿戴好准备离开。洛意突然想到这旅馆的顾客大都是士兵,万一被自己的下属看到可就尴尬了,硬是让他的便宜男人先出去查看一圈,确认只是来嫖一晚上的人早早地就退房走了,才戴着帽子躲在郭建川身后出来。他们骑着摩托在琵琶岛市的海岸边转了一大圈,临近傍晚才回到鲁东基地。
隶属于第三舰队的常振中号是华国常振中级航空母舰的首舰,这艘航母服役的年头已经有些久了,作为首舰在设计上也有不尽善尽美的地方,因此非特殊情况不会参与海外部署,而是留在鲁东基地作为训练舰。
郭建川已经不止一次登上过常振中号,对待这艘大船早已没有初见时的震撼,坐车从航空站到军港的路上全在想该怎么跟负责的人套套近乎,给他安排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铺位,在训练时航母不会满员,他完全有机会分到一个六人间,而不是跟几十个人一起挤在一个大舱室里。
飞行员和飞机还没到,地勤要先上船做好接飞机的准备。他们需要把卡车运来的零件一箱箱地装吊上航母,再搬到机库里码起来。人手不够充足,而时间又很紧,郭建川他们即使完成了自己飞行队的工作也不能休息,还要去别的队里帮忙。一直到傍晚所有飞行队才登舰完毕,水兵们可以下船吃个晚饭,但晚上回来之后,就要在这个大铁盒子里关两个星期了。
黎邦智年纪比郭建川小一点,军衔也比郭建川低一级,但他已经跟着航母出过海,到了船上便可以在郭建川面前以老水兵自居了。他一边吃饭一边跟郭建川介绍经验说:“打仗的时候我强烈建议你值夜班,一般情况下晚上飞机出动的架次少,工作量就少一些,而且咱们总是去纬度很低的地方打仗,那里白天又热又晒,即使有海风吹着也会出一身汗。反正上次我们去波斯湾,我就跟我的头儿说,我不参加轮换了,我只值夜班,习惯了之后跟只上白班没有区别。”
郭建川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他在半年之后也要转去海上岗位,听点经验总是不会错的。
“上船之后你可能会遇到那种特别恶心的飞行队,天天找你借零件,借了之后又有借无还,队长亲自去要都要不回来。不过我们队还算是好的,补给特别充足,原来以为是运气好,现在想想可能是沾了洛上尉的光。话说,你让洛上尉把你要到我们队里来呗,不是我吹,我们队工作氛围真的特别好。”
“他说要就能要到?”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队一直没满编,本来就缺人。而且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郭建川说:“现在是喜欢,要是没眼力劲地跟过去,就不一定喜欢了。”
“你别总是这么妄自菲薄嘛。”黎邦智说,“再说了,你难道还图他喜欢吗?不都是他图别人身子,别人图他那点好处。”
黎邦智说到兴头,又问:“说起来,你到现在捞到点什么没有,不会真什么都没捞到让他白嫖吧?”
如果要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的话,洛意就请他吃过一顿烤肉,付过一晚的旅馆钱,而他这两个月为了在宿舍里接待洛意,买了不少零食水果饮料,还买过菜做饭,现在大概是处于倒贴了一点钱的状态。
郭建川说:“他说我退役后可以去洛都工作。”
“四五年后的口头支票…你也太好糊弄了吧兄弟。你就是走军队的转业流程,也大概率能去洛都这样的大公司工作,你退役前军衔怎么也得再升一级吧。”
郭建川无言以对,又不好意思说他可能真的就图洛意喜欢,只能埋头大口扒饭。
黎邦智惊了:“兄弟,还剩不到三个星期,你不会连块手表都捞不到吧。”
喜欢送手表也算是洛意的一个轶闻了。洛意上一次在和田就送了一块表出去,上上次在巴林更是豪掷两块,不久前728中队一位老地勤退休,手上带着的是一块表带的漆皮都掉了的老手表,洛意也是送了他一块名表作为退休礼物。
郭建川说:“又开始了,说得吓死个人。”
黎邦智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头,他虽然时不时喜欢夸张地描述洛意的“光辉事迹”,但心里还是很尊敬洛意的,尤其是在他知道了洛意的背景之后,更是觉得自家长官又低调又不摆架子专业素养也好,在别的飞行队的同行面前头抬得更高了。
他于是说:“我就是开玩笑。洛长官送手表也不是随便打发人。和田的那个烂人我不清楚,但巴林基地的那位洛长官是想帮他。那哥们可倒霉了,进军队就是想挣钱供妹妹读书,自己退役后再去上学,有海军帮他出学费。结果他妹妹快毕业的时候被查出来得了白血病,他为了给妹妹治病又要在海军再干四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读书。”
“我们快走的时候正好那哥们过生日,洛长官就拿了两块手表给他,说是生日礼物。洛长官跟他说,这破表没啥好的,不如卖了再花两百块钱买个电子手环实用。他拿回来我们一查,好家伙,两块破表加在一起七十多万,不过最后他卖出去了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郭建川对洛意的做事风格无力吐槽,说:“他这是开当铺的吗,哪来的这么多手表。”
黎邦智说:“确实很奇怪,洛长官自己戴的都是电子表,可能是别人送他的吧。”
他们两人在港口晃到集合前的最后一刻才回到船上,舱室里狭小逼仄,能在外面多待一刻都是赚的。他们被分到了第二层甲板靠舰首的一个小六人间,去吃饭或上工都要走上很长的一段路,但好处是两人能独享一个房间。六人间的床和大士兵住舱是一样的,都是三层卧铺,两个卧铺间夹着一个2x3的储物柜,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郭建川明天要上第一班早班,早早地就爬上铺位准备睡觉,睡之前看了一眼手机,洛意竟破天荒地给他发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