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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停车场,俞栗远远的看见角落里,宴隋正和两个人对峙着。
他定睛一看,发现在宴隋对面的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说宴时庭冷血无情的那个。
此刻那人神情明显有些心虚,左脸上还顶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俞栗看了眼在和宴医生说话的宴时庭,走向宴隋,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刚走近,俞栗听到宴隋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周雪涛,我哥要是六亲不认,那我算什么?我哥对亲人好不好,我不知道?轮得到你来置喙?”
“你要是有胆,下次就直接当着我哥的面说这些话。”
那人旁边,看起来要大几岁的男人连忙道:“抱歉,宴隋,我弟被家里人宠坏了,回去后我会让我爸好好管教一下他。”
男人脸色急切,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叫周雪涛的。
“还不快给人道歉!”
周雪涛嘴角抽搐几下,低声道:“对不起,宴隋。”
俞栗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看来宴隋是听到了这人对宴时庭的议论,所以堵着人对峙。
看样子,现在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
俞栗想了想,还是转过身离开,去停车场深处找宴时庭。
昨晚守了灵,这会儿宴时庭有些疲累,上了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俞栗升起隔板,伸手拉住宴时庭的手。
宴时庭反手握住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驶离西山郊园,一路上,大雨哗啦啦地砸在地面,许久未停。
俞栗没有上车就睡,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偶尔看看闭目养神的宴时庭。
他突然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宴隋对周雪涛说的话。
很显然,宴隋心里很清楚他哥对他好,也很在乎他哥。
宴时庭身边没有多少亲人朋友,俞栗不希望,兄弟二人因为那天的一点小事而生了嫌隙。
俞栗咬了咬唇,心里下定决心。
回到湾廷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因为下大雨,天空中阴沉沉的,房子里也有些暗。
宴时庭正要去打开屋子里的灯,却突然被俞栗从身后抱住。
“哥。”
闷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宴时庭手一顿,又听见俞栗问:“哥,你想倾诉吗?”
“如果想倾诉,可以跟我说。”
在俞栗老家的最后一个夜晚,宴时庭也曾说过这句话。
那时,他知道俞栗心情不好,想让俞栗抒发,也想更了解俞栗。
于是那晚,他听见一向坚强的俞栗带着难过的语气说,有点想爸爸了。
而现在,俞栗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或许,跟他那时的目的相差无几。
-
昏暗的天气,屋内却亮着温暖的灯光。
宴时庭和俞栗坐在落地窗边的摇椅里,看着窗外的雨景。
自从生日那晚打破中间的距离后,再坐在一起时,那刻意保持出来的距离便已经不存在了。
此时两人肩靠着肩,俞栗听到宴时庭低沉的声音问他: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俞栗靠在靠枕上,道:“你和宴隋很小的时候?”
听到宴隋的名字时,宴时庭微微垂眸看向他。
随即,宴时庭缓缓道:
“宴隋出生之前,父母很忙,顾不上我。”
那时宴氏刚成立,父母都忙着宴氏的事。
没有父母的陪伴,宴时庭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他从小就性格独立,并不会感到孤独。
他甚至也不需要朋友,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直到宴隋出生后,宴时庭才有了“玩伴”。
父母忙,他就悉心照顾着这个弟弟,将一个还不会翻身的小奶娃,养大变成追在他身后喊哥哥的一个小萝卜头。
没多久,宴氏的生意稳定下来,他们的父母也多了很多时间来陪他们。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那几年间,宴时庭逐渐明白了“陪伴”的意义和美好。
直到宴隋六岁那年,他们的父亲因病去世,不久后母亲也撒手人寰。
原本以为会一直互相陪伴的家人,就此离他们远去。
之后,由于宴时庭和宴隋还没成年,二人的股份由叔叔宴宇峰代为保管,蒸蒸日上的宴氏就此落在了叔叔手里。
叔叔宴宇峰空有野心,实际上却是个草包。
“在我父母手里,宴氏主要经营房地产,靠着时代红利,成功上市。”
“宴宇峰管理不善,为了节省成本、获得更多利益,使用质量不合格的材料,新的楼盘成了豆腐渣工程,验收不合格,楼盘烂尾,不少人退房。”
那段时间,原本以最惠民而出名的宴氏房产,一年的时间就变得人人唾弃。
宴时庭父亲的一位好友不忍心见宴氏那么快垮掉,于是在宴时庭十七岁时,将他叫到身边,教着他怎么做生意、观察市场风向。
宴时庭天赋高,小时候又被父亲栽培过,很快就发现了宴氏的许多问题。
在他成年后,他带着律师,拿回了自己的那些股份,以股东身份参加股东大会,干扰宴宇峰的决策。
叔侄对立,一些人乐得看好戏。后来又因为宴时庭每次指出来的问题都一针见血,提出的方案让宴氏获利,他逐渐得到了一部分股东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