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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俞欣着凉,那件皮衣还是披在俞欣身上。
林家荣尽量将伞往俞欣那边倾斜。
王建峰见状,加快脚步上前,把自己的伞往林家荣头上偏了偏。
三人就这么并肩闷头往前走着。
车子启动离开,俞栗也慢慢收回了视线。
他垂下眸看着手里湿巾的包装,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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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俞栗打算的是,中午和宴时庭参观过东山的枫叶林后,下午他们就坐飞机回y市。
然而刚回到酒店洗完澡,俞栗又开始孕吐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熬了夜,也或许是因为今天情绪起伏有点大,所以这次孕吐反应有些严重。
酒店房间的厕所里,俞栗吐完胃里的东西,虚弱地靠着墙壁。
听见宴时庭的敲门声,俞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没事。”
外面,宴时庭沉默了一会儿,道:“吃点药。”
俞栗漱了漱口,打开厕所门。
宴时庭手上正拿着一瓶维生素b6片,眉头紧锁着,“吃药缓一缓。”
现在也确实没有别的缓解方法了。
俞栗抿了抿唇,接过宴时庭递过来的药和水。
吃完后,他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外面雨已经停了下来。
俞栗眼神迷糊,看着昏暗的床头灯发呆。
他突然察觉到手上有什么异样,视线一转,看见手上擦伤最严重的地方包着一小块纱布,手指上被树枝刮到的伤口包了创可贴。
是宴时庭在他睡着后给他处理的。
俞栗微微愣神。
耳畔忽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宴时庭端着一碗粥,放到他身旁的床头柜上。
“几点了?”俞栗收起心神,揉了揉眼睛。
“下午四点。”
“啊?”俞栗一怔,“那我们还能回y市吗?”
宴时庭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明天再走。”
俞栗沉默下来,撑着身体坐起来。
明天再走……他早上已经给妈妈和妹妹说过回学校了,所以晚上肯定不能再回家住。
而且……他现在也不太想回去。
那就意味着,今晚他要和宴时庭在一个房间凑合一下了。
俞栗撑着床的手一抖。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端起那碗粥喝了几口。
这碗粥的味道依然是跟那位私厨做的一样,看来还是宴时庭做的。
再加上中午吃过药的缘故,俞栗恢復了些胃口,很快就将那碗粥喝完。
碗空掉后,宴时庭便抬手接过来,又道:“我点了些水果,待会儿吃点。”
俞栗点点头。
跟宴时庭同处一个房间里,他本以为会很尴尬,然而没一会儿,宴时庭出去吃过晚饭回来,就一直坐到桌前处理着公司里的事。
他预想的尴尬,完全没发生。
等宴时庭结束时,俞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直到大床另一侧传来轻微声响,俞栗才猛地清醒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见宴时庭穿着浴袍躺了下来。
酒店的床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能再塞下一个宴时庭。
俞栗紧张地捏了捏被子,目光飘忽。
宴时庭关闭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俞栗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这个房间隔音很差的负面作用,下一秒就出现了。
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下午跟宴时庭同处一室却没出现的尴尬,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了。
俞栗一囧。
他身体紧绷着,暗自懊恼。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回家住算了,如果妈妈妹妹问起来,他就直接说雨太大走不了。
然而现在如果突然起床说回家,那就……更尴尬了。
俞栗的脚都有些紧绷。
好在,旁边的宴时庭似乎没有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说近视的人,耳朵也不太好。
——俞栗如此安慰着自己。
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终于没有了。
俞栗轻轻搓了搓脸,尽量放松了身体,想要酝酿睡意,却忽地又听见了宴时庭的声音:
“今天心情不好吗?”
俞栗身体一震,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交握着。
他没问宴时庭怎么发觉的,毕竟自己今天发了好几次呆,情绪早就外泄了,想要宴时庭不察觉到都难吧。
思及此,俞栗轻轻“嗯”了一声。
宴时庭并不是个喜欢追问别人私事的人。
俞栗本以为这次他也不会问,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却听到宴时庭说:
“如果想倾诉,可以跟我说。”
俞栗交握着的手一紧。
或许是因为刚才尴尬的情绪还没退去,他心里并没有太过低落,因此对于倾诉这件事,他并不抵触。
俞栗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有点想我爸爸了。”
十二岁前,俞栗的家庭很完整,而且幸福美满。
十二岁时,爸爸去世了,他不得不担起作为哥哥的责任,保证不给妈妈添麻烦,照顾好妹妹。
妈妈忙着赚钱,他就负责保护好他们的家,将妹妹好好带大。
他从不在妈妈和妹妹面前表现出难过,一直都很坚强,还能在妈妈、妹妹思念爸爸时,安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