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胡杰民才开口道:“别问了,是真的。”
“什么?”胡俊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大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伟民又是怎么知道的?”
“全都知道,除了你。”胡杰民的话彻底击碎了胡俊民最后的幻想,他不想让胡俊民去外面闹,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
胡俊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下一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付钱,接曲卓婷回去?还是一走了之,让这个女人自生自灭?或者把孩子拿了,让这个贱女人坐牢去,出来之后再收拾她!
他不知道,他好乱,一时没了主意,只傻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患者和家属,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
最终胡杰民垫付了医药费,让顾大嫂把人领走了。
“孩子没掉,她也不同意拿掉孩子。”顾大嫂是这么跟胡杰民说的,胡杰民又学给了胡俊民听。
胡俊民站了起来,像一个行尸走肉,眼神无光,前路渺茫。
胡杰民本想跟着,可护士喊他,只好进输液室去了。
等他扶着急性肠炎的孩子出来时,胡俊民已经不见了,他叹了口气,自己孩子要紧,先扶孩子回去再做打算。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长荣依旧来到了楼上,他把媳妇的汤汤水水端上来,自己则捧着一盘子钵仔糕,坐在旁边细嚼慢咽。
霍恬恬没吃过这东西,很馋:“分我一个。”
“要什么口味的,红豆的,水晶荔枝的,米浆的,还有咸蛋黄的。”郑长荣以前也吃过钵仔糕,那都是他帮衬过的一些老婶子做了送他的。
口味一般,也没有嚼头,不弹,不糯,没有嘴里这个软糯爽弹,更没这浓郁的米香味。
真不知道丈母娘怎么做的。
霍恬恬一个都没吃过,索性耍赖皮:“我可不可以每个都咬一口?”
“可以啊。”郑长荣不嫌弃自己媳妇的口水,抓起上面叉着的竹签儿,把一个红豆口味的递给了过来,“尝尝这个,正好红豆益气补血。”
“唔,真好吃。”霍恬恬咬了一口又一口,没几下就给他吃完了。
还好盘子里还有好几个红豆口味的,郑长荣又抓了一个给她:“慢点吃,咱妈做了很多,管够。”
“太好吃了,等我出了月子跟她学。”霍恬恬这次吃慢点,要细细品尝。
郑长荣把红豆的都留给她,自己抓了个咸蛋黄的:“正好快到端午节了,丈母娘就突发奇想,弄了点咸鸭蛋的蛋黄塞进去,也不知道甜的和咸的混在一起好不好吃,我尝尝。”
一口咬下去,唔,味道怪怪的,果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他还是勉强吃完了,赶紧换了纯米浆的。
这个就好吃多了,浓郁的米香,奶白的色泽,又软糯又香滑,真是人间美味。
郑长荣留了一个给小媳妇,又尝了尝水晶荔枝的。
甜上加甜,甜化了,吃完赶紧喝口水,要不然得齁着了。
他坐在床前,看着细嚼慢咽的小媳妇,聊起了八卦:“刚刚范海林给门岗送了封信,要一起看吗?”
“你看吧,读给我听听。”小媳妇忙着吃呢,不想亏待了自己的胃。
郑长荣把信拆开,大致意思为:曲卓婷试图从邱爽和魏通下手,对他们实施打击报复,这事被顾大嫂知道了,顾大嫂是个火爆脾气,直接捅破了天,让曲卓婷东窗事发,胡俊民闹了一通,现在安静下来了。
因为范海林给胡俊民出了个馊主意,让他隐忍不发,等曲卓婷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到时候有孩子做胁迫,不管胡俊民是留着曲卓婷还是跟曲卓婷离婚,主动权都掌握在胡俊民手里。
可要是现在把孩子打了,那曲卓婷就会彻底恨上胡俊民,指不定以后要怎么报复他呢。
两害相权取其轻,胡俊民被说动了,决定姑息养奸,认下这个野种再说。
霍恬恬不理解:“留着这个孩子,真的可以挟制曲卓婷吗?她愿意要这个孩子,本来想的就是靠孩子攀上胡浩过好日子吧,现在这个先决条件没了,我觉得她未必会被孩子控制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种事我们还是不要干预为好,随便她吧。”郑长荣吃饱了,去保温箱旁边照看孩子。
霍恬恬又喝了点鱼汤,老太太上来收碗的时候,见她没吃多少,忍不住要说她两句,她赶紧投降,又强迫自己喝了一碗,这才把碗放下了。
老太太心满意足,端着碗筷离开,郑长荣刚给孩子换完纸尿裤,回到床前,摸了摸她依旧有些隆起的小腹:“吃不下不用勉强,等会我下去跟妈说说。”
“没事,不用说。”霍恬恬今天见识到了婆婆的威严,心里是有点打鼓的,她现在压力很大,想尽量顺着点老人家。
这种被老一辈寄予了厚望的感觉真的很沉重,她真的不想成为伤婆婆心的不肖子孙。
这样的重担,她还要背负很久,直到她考上医学院才能有所缓解,但那也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是迈向医学道路的真正的始发站。
她叹了口气,依偎在男人怀里:“我没想到咱妈是这样分家的,二姐还好,性子直爽,看得出来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大嫂……大嫂都没有让小贤和小静进来看我,我准备的红包也一直没能送出去。她肯定是心里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撕破脸皮,所以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四姐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不爱笑,怯怯懦懦的,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看不穿。”
“没事,我跟妈谈过了,既然这是老祖宗的遗训,那她这么做就是没问题的。再说,大哥他们也确实伤了她的心,这些事她每年都会念叨的,要不是真的在意,也不至于成为心结,一直过不去。”郑长荣劝了劝。
这样的分家方式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扭转什么。
可能别人觉得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在说风凉话,其实不是,他并不惦记老母亲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