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望春很好奇,她为何这么努力攒钱。
“你可真新鲜,什么事不需要花钱?”初薇头也不回,“我劝你挑个有钱的。”望春接过她的话:“家里的钱都给你挣?”初薇听了也笑出声来:“你若是舍得,那我自然也愿意挣这个钱。你若是舍不得,我也有活干。你嫁了人,村子里还会有别的漂亮姑娘的。”
“势利眼。”望春不是很乐意地瞪了她两眼。
初薇不想再跟她多说:“你快走吧,呆久了你身上这味道可是洗都洗不掉,你愿意身上臭烘烘的?”是个姑娘都不愿意,望春听了也不再倔,跑走了。
初薇施完肥回家的时候,爹娘都已经歇下了,她在院子里洗了好几遍,身上的味道也没有减淡几分,只能无奈地回屋。小蝶迷迷糊糊闻到味道醒了来,见到姐姐回来,捂着口鼻问:“姐,你掉粪坑里了?”
因着这股臭味,疯丫头贪玩掉进粪坑的事在村子里传得有板有眼。
望春在自家地里浇了水,等了片刻便见初薇过来浇水。她放下杓子,跑到初薇边上:“小草,回头用这个熏一熏就香了。”初薇接过她递来的一小包药草,闻了闻:“这里头有艾草?”望春点了点头,初薇将那药草递回给她,“我自己可以去割。”望春并不接:“这是我用剩的,你拿着用罢。”
初薇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将药草放好,隻觉身上顿时都香了起来,初薇欢喜地笑了笑:“谢谢。”望春见她收下松了口气:“那些人总是笑话你欺负你,你为何还总跟他们一块儿,还帮他们干活?”
“我收了东西的,不是白干活。”初薇实话实说,她本也没有将那些人当朋友,闲来常在他们眼前晃悠也是为了多给自己找点活干。
“你该有骨气一些,他们的钱不挣也罢。”望春替她不平,那些人明明知晓她身上变臭的原因,可还是那般胡说八道。而那些妇人只听儿子这般说,便还当真似的到处说,一面笑话小草,一面嫌弃地猜测小草会嫁进怎样的人家。
“骨气,我也想有的,可我只是小草。”初薇说着,挑起水桶往自家地里走去。她不是不知晓望春说的那些事,只是她觉得那些都没有她藏在床底的钱来得重要。
尽管两人不欢而散,可初薇总是要帮望春干活,别说望春,便连总是跟在姐姐边上的高松都对初薇十分熟悉,两人那次谈话就这般吹散在风里,似乎谁都没往心上去。
地里的土翻了一遍又一遍,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那些男孩儿比地里的庄稼长得还要快,似乎一夜之间便有几个变得高高壮壮的。兴许是他们的力气变大了,兴许是他们攒着的钱差不多都进了小草的口袋,兴许是他们渐渐明白过来要在村长面前表现表现才能抱得美人归,找小草帮忙干活的越来越少了。
野初薇也并不难过,毕竟那些挣来的鸡蛋真实进了她的肚子。她也会学着爹爹去镇上寻活干。可身为女子,她寻不到什么有前途的活,多是些洗衣裳之类的,她不想一辈子都只能洗衣裳。哪怕她告诉那些掌柜的,她识得几个字,可依旧没有那些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工作。
镇上的製香坊在招工,初薇去试了几次,那些人见她是姑娘就挥手赶她走。她打听到那个招工的管事是二柱的舅舅,决心找二柱帮忙。
二柱说什么都不肯,尽管她也应许了一些好处,二柱也不想要。初薇准备再想别的法子,转身要走,便听二柱又喊她回去。如今她已经十五,二柱比她还大两岁,个子早就比她高了,可惜他很瘦,细长细长的像根竹竿,一点不像根柱子。
“我可以去跟我舅说,但你这几个月都得听我的。”二柱说完,看初薇皱起眉头并没有要应下的意思,连忙补充,“你放心,我也不叫你做什么,你帮我拆散大牛和望春就可以。”
“大牛和望春?”初薇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这一份工还没找上,望春已经找好丈夫了?大牛她并不陌生,倒是人如其名壮得很,皮肤黝黑黝黑的,憨厚极了。她无法将他与望春联系在一起,望春竟是喜欢这样的?她不大相信。
“最近她俩走得近,这大牛不知吃了什么,使不完的劲儿,天天不是在望春边上就是在村长家里,我都要烦死他了,你帮我拆散他俩,我就帮你。”二柱想起大牛就咬牙切齿的。初薇犹豫着:“我不会。”
“没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答应,我明天就去找我舅。”二柱越说越急,就怕小草不同意,心尖上的望春就得被大牛哄走了。
“要是几个月后没拆散呢?”初薇可不想一直被二柱牵着鼻子走,尽管她十分需要这次机会。二柱不知晓她担心什么,烦躁地挥了一下手:“我还能拿你怎么样!拆没拆散我会想办法的,不用你操心。”
初薇想她若是得了这份工,二柱也没有那般大的能耐让自己滚蛋,哪怕真的丢了工,有了这次机会兴许找下份工便简单了。思索片刻,初薇答应下来,并与二柱明确好,只听他三个月的。
第二天午后,二柱来地里找小草:“小草,小草,快过来!”
野初薇放下手中的锄头跑了过去:“怎么样?”二柱已经从舅舅家回来了:“我舅让你明天早上去製香坊。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现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