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杉打了个哈欠。
「看我作画那麽无趣啊?」我笑道。
「没有啦,只是最近有点累是真的。」庄汶杉又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疲惫。
「真是的,要好好休息啊!把自己累坏了要怎麽办?」我有些担忧,0了0他的额头。
「我没有感冒啦!」他闪开我的手。
「那就乖乖给我量t温啊!」我瞪他一眼,他只好过来我面前乖乖站好。我指尖碰到一gu热,立马又再瞪他一眼。
「还敢说没有?明明就发烧了。」我推了推他,「去,在椅子上坐好!」
「我没关—」
「快点啦!坐好就是了。」我白他一眼。
「神经喔?」他嘟嚷着,最後还是听话的坐在椅子上。
「谁叫你感冒?还敢骗我。」我忙碌的收拾着画具。
「你有记得要把画带回家吧?明天放假,要是不能将这幅画完成就糟了。」庄汶杉趴在桌上,侧着头看我收拾东西。
「嗯,下星期三就要交了。」我小心的将画取下,确定颜料都乾了,将画卷起来收好。
「何末梦,要不要我帮你收?今天得赶快回家喔,时间可不等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太晚回去,你妈又会发飙吧?」
「门禁还没到啦,时间很够的,放心吧!」我看他无力的趴在桌上,「我快收好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有力气走吗?」
「可以啦!」他立刻站起身。
「不可以逞强喔!」我看他有些摇摇yu坠,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你确定只是太累?」
「头晕。」他连说话都有些无力了。
「今天搭公车吧,别走路了。」都这个样子了,他能走到家也是奇蹟了吧?他也没有再拒绝,任由我扶着走到公车站。
我听见他的呼x1声很急促,不禁有些紧张,「你今天没有运动啊为什麽感觉很喘?你又没有气喘。」
「我觉得有点难呼x1」他已经完全靠在我身上了,面se很惨白。
上了公车,一坐到椅子上,他就浑身无力的倒下睡着了—只是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晕倒了。
看着他的睡颜,我轻轻地小心将他的浏海拨开,手心贴着他的额头,热从掌心底下传来,我吓了一跳,又抓住他的手,他的身t甚至b刚才还热,根本是浑身发烫,我立刻感到不妙。
「庄汶杉!庄汶杉!」我摇着他的身t,「庄汶杉!」
他没有理会我的叫喊,依然昏睡着,惨白的脸毫无血se,冒着冷汗。
「庄汶杉?听得到吗,庄汶杉?」我更急了,拍了拍他的脸,但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望向窗外,公车刚好开到医院附近,我急忙按了下车铃。
庄汶杉瘦归瘦,但平常有在运动,所以还挺jg壮的,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些重量。公车一停下,我拉起他,幸好我和他的身高并没有差太多,所以可以勉强用肩膀撑起他。
我撑着他到医院里,一路上他都是昏睡状态。我从他的背包里找到健保卡,直接挂了急诊。
「庄汶杉,庄汶杉先生。」医护人员探出头来叫号。
我撑着依然昏睡的他,向医师和护士交代症状,让他躺下後,我便在外面等待。
我坐立难安,焦急的等着消息,妈一直传讯息问我在哪里、门禁时间到了为什麽还不回来之类的,但我实在没心情回应。
我拿出庄汶杉的手机打电话给他爸妈,顺便报上医院名称。他们因为有事耽搁无法立即赶过来,让我要是有其他消息通知他们。
在度秒如年的十几分钟之後,医师面se有些凝重的从急诊室走出来。
「医生!庄汶杉他怎麽样了?」我急忙冲上前。
「他得了病毒x心肌炎。」
「病毒x心肌炎?」我傻掉。
「病毒x心肌炎是病毒侵犯心肌,引起心肌细胞变x、坏si和间质炎症。心肌炎临床表现千变万化,可从轻微的x口不舒服、肚子痛、呼x1急促、脸se苍白冒冷汗、心律不整—包括异常加快或减慢—、头晕、疲倦、到突发x昏倒、多重器官衰竭甚至猝si。」医生解释。
而庄汶杉的症状就有呼x1急促、心律不整、头晕、疲倦、脸se惨白冒冷汗和突发x昏倒等,完全符合是病毒x心肌炎的症状。
「那那怎麽办?」我有些结巴的追问,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放心吧,庄汶杉同学现在很好,只要撑过这几天就没事了,先等他的家属来吧!你就先稍等一下。」一旁的护士赶忙安慰我。
我点头,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急诊室,过了些许时间才想到要通知庄汶杉爸妈。
庄汶杉得的是病毒x心肌炎。我用颤抖的手打出这几个字,发送出去。
知道了,我们在路上,快到医院了。庄汶杉的手机传来简讯通知声。
过了不久,庄汶杉父母急匆匆的赶来,向医师询问庄汶杉的情况,医师也向他们再解说一遍。
「伯父,伯母」我起身向他们走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末梦!」庄汶杉母亲转过身,一愣一愣的看着我,下一秒就开始大吼大叫,「就是你!就是你!庄汶杉不舒服你不会带他去保健室吗?立刻带他去医院啊?非得要等到那麽严重了,你是想存心害si他吗!亏他一直和你在一起那麽久,现在的小孩反应能力都那麽烂吗?」
我被吼得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开口辩解,「我没有要害si庄汶杉的意思,他是我的好朋友啊!而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那麽严重!」
「看吧,你还想顶嘴!要是害si我儿子,你怎麽负责!」庄汶杉母亲眼神凌厉的直瞪我。
「够了,瑶华!」庄汶杉父亲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声阻止,「何末梦,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太激动了。」
看见庄汶杉父亲柔和的眼神,另一旁则是发狂的庄汶杉母亲,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想阻止我!她可是差点害si我儿子!杀人凶手!」何末梦母亲疯狂的指着我大叫,连护士们都出来阻止了。
「何末梦,你听我说,你伯母她平常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只是太激动了」庄汶杉父亲诚恳的对我说。
「所以用我宣泄脾气。我明白了。」我乾脆的接话,转过身面向庄汶杉母亲。而庄汶杉父亲错愕的看着我。
「杀人凶手!你差点杀了我儿子!杀人凶手!」她无视医护的劝阻,依然继续吼叫。
「所以呢?伯母,你儿子,庄汶杉他si了吗?」我平静的看着她,淡淡说着,「庄汶杉他没有si,现在也还好好的,您不能这样无理取闹的诬赖我。」
「我管这麽多?」她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我儿子现在不就不会出现在医院吗?」
「我是他的朋友,我并不会想要害si他!我也一样担心他啊!」
「反正就是你害的,我儿子才会那麽严重!」她冷哼,「如果今天换成别人,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你说呢?」
急诊室里,咆哮声盖住我的所有知觉。我回身,强忍着泪水,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公车站,不再看医院的方向一眼。
公车上,只有我一人,独自一人的宁静在我心中扩散,却也b出悲伤。
想到庄汶杉父亲的安慰,想到庄汶杉母亲的歇斯底里,再想到雨中,一名黑衣nv人独自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画面。
如果那一天,我如果没有在医院逗留,一切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