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
“可是我说我喜欢你了”顾如锦拉过她乱动的手。“你别乱动,这破救护车怎么还没来,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伸出手,一抹傅琅熙额上,全是一水的冷汗,“算了,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个问题,我还是给你讲故事吧,行吗?我也不要再用疑问句了,这样你总要回答,这个破120是不是出车祸了?你好点了吗?呼吸顺畅了一点没?让不让我为你做人工呼吸?别恼,逗你的,这不是缓解你这破头疼吗?铁定是一天想坏东西想太多了,你手别捏那么紧啊,那个指关节都凸出来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比顾陌轩学的好,真的,不信他出差回来你可以问他啊,那个时候的家庭老师倒是很喜欢顾陌轩,你知道的,他从来都是乖乖孩子的模样,老师都喜欢那种,对吧,不过他很腹黑的,你别被他那表面现象迷惑了,常常都是我俩一起作弄老师被发现之后他都不会承认的,还把我给供出来,然后国学老师就会拿戒尺打我,你小时候会学国学吗?你们家应该灌输的西方文化要多一些吧,咳咳咳”望着怀中人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顾如锦忙拿手捂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声,抱着她的右手已经有些发麻,却不敢惊醒她,怕这一醒,头痛又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好不容易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多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她该是多没有兴趣听吧,也只有对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才能睡的着吧,要对她说傅氏地产基金证劵这头估计得炸了。
睡着之后的傅琅熙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角,似是害怕失去什么东西,总是这样的时候才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吗?傅琅熙?非要这样吗?这样不累吗?你这颗小脑袋到底要承受多少的东西啊?也就在那一瞬,傅琅熙长长的睫毛突然的颤动了一下,像极了那不经意间被触碰到的扇贝,顾如锦微微一笑,她终是明白,不管再如何的去追求这个情分到底从何而生,那样的挂念却早已生生地刻在了心底,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绵长,缓缓地行进着,没有归期,深夜整个b市的街头像无数的星星在那里闪烁,这满城的灯火,有三三两两喝多的人朝她们侧目,也是,这样的夜晚,两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坐在地上,其中一个女人还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该是怎样的夜色如水,如此温暖而暧昧地错过了她们的脸,才让路人看不清如此的绝色美人竟是b市成千上万的公子们想要娶进家门的傅琅熙以及一回国就让顾氏鹤立鸡群的顾如锦,要不明天的杂志头条,知音体该以深夜地产豪门千金相拥夜场为题而大肆炒作,这该是令全b市的八卦作祟者多么为之振奋的新闻啊。
顾如锦拥着此时的傅琅熙,似是拥着静水之中濯出的一枝荷花,静雅,安宁,那些年少岁月里漂浮过的不安与浮躁似乎都在怀里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安稳。
终于等来了救护车呜啦呜啦的呜咽声,顾如锦看了看怀里的神,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那眼神里的寂寥刺痛了顾如锦的神经。她不知道她在这样的疼痛之后怎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琅熙,我们去医院吧”
只是傅琅熙依然那样痴痴地望着她,良久才回过神来,只是在那一瞬,她挣扎着起身,揪过顾如锦的衣裳,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顾如锦,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顾如锦完全不明所以。
“你和阮昕妍到底是什么关系?”傅琅熙强忍住神经质的头痛斥问到。
“阮昕妍是谁?”
突兀地傅琅熙将顾如锦衣衫拉过来,因为脱掉外套的关系,顾如锦隻着了一件开衫,领口下的衬衫扣子并未系上,沿着锁骨正下方一寸的地方不小心被傅琅熙瞥到了,“你真的不认识?还是你根本就是?”
“傅琅熙,你到底在说什么?”顾如锦扯过她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神经质的嘛?
“阮昕妍你”话还未说完,整个人瘫在了顾如锦身上,“喂,傅琅熙,傅琅熙”
救护车亮起了急救灯,呜啦呜啦的呜咽声响彻在这个城市里,长街两旁的梧桐树又已经凋谢得不成样子,倒是偶尔一两颗梧桐树上还能看到新芽,是春天要来了吗?那一些年复一年的凋零,新生,默默记录着这个城市日复一日的变化,记录着这个城市的人每一天在生命交织里出现的过客又或者是那些出现了就再也没法忘却的人,顾如锦坐在车上的一侧默默地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阮昕妍是谁?”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她一定得弄清楚,齐安然那个表妹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傅琅熙神经质般的质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顾如锦冷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容察觉的担忧,似乎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傅琅熙昏迷着,思维模糊,她隻感觉一直有一双手握着她,那样软绵绵的,纤细中又不失丰润,只是身体似在急速的前行,那种在昏黄的街灯下,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感受,她不知道顾如锦是不是就是阮昕妍,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认她,如果不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那不经意的侧脸,太像了,那胸间相同地方的痣,可是这两点怎么就认定她和阮昕妍有关系?还是只是因为自己太想念那个人而已,傅琅熙隻觉得自己逐渐地陷入了黑暗中,那暗像深渊一样,扔一座山下去也会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