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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对不起”

 

“求你,求你了……别离开我…不分手,好吗?”顾予白跪在地上,扯着我的裤脚泪眼朦胧,素日里清澈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

“是、是因为我昨天下午回你消息慢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改,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会改……”他抬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睛布满血丝,不停道歉,仿佛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但我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皱着眉头厌恶地看向他,似乎跪在脚边的不是蜜恋多时的恋人,而是路边的一个疯子。

“我们已经分手了,别纠缠我,我要回家了。”我强忍住内心的烦躁,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不,不行!!!是你!明明是你先来找的跟我说、说你爱我!我现在爱上你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顾予白歇斯底里的喊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神情与疯子无异。

他顺势将我推到墙上,扣住我的肩膀,力气不大,眼底的痛苦绝望仿佛要溢出来。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凭什么啊…时云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没有心吗?我爱你爱的快疯了,你,就没爱过我吗…”

顾予白神经质地嘟嘟囔囔,后来的话我听不清了,无非是一些无所谓的疯言疯语罢了。

“顾予白,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看他那个疯癫的样子,我想起了我的前几任恋人。

顾予白跟他/她们与我分手时挽留的样子如出一辙。

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我拍开了他的手。他也没有看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也没有理他,直接打开家门进去了。

——

我洗完澡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新闻台把声音开大了些,然后吃饭。

“我国成功登陆燃星的白金号于今日下午六时十八分三十六秒顺利回归……”

听着电视发出的声音,慢悠悠地吃饭,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我并不喜欢新闻,电视上播的什么我也不关心。

只是想听着声音罢了。

——

“滴滴滴——滴滴滴——”

打开手机,是早上八点,把闹钟划掉。

手机弹出了备忘录提醒。

[八月二十号,去看她——安然公墓32号]

啊,到了她的忌日了。我的养母,那个养了我,却又没养我的女人。

一个愚蠢透顶的女人。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到楼下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粥简单吃完早饭,去花店买花,然后打车到墓地。

很快我就到了她的墓碑前,因为会有人时不时打扫,所以墓碑上还挺干净。我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然后把花放在地上,离开了。

我说不上来对这个养了我十三年的女人有着怎样的感情。

说感恩,没有,除了养了我十几年没饿死我,她对我糟糕透顶。但说恨,也没有。

不过,十三岁前的我是把她当亲人看的。

——

“老公你看,这孩子的眼睛真像你,就他吧!”一个漂亮女人指着我说。

“好啊,你喜欢就好,听你的。”她身旁的一个男人应道,一双多情的眼睛看着女人,满是虚假的温柔。

五岁的我就这样,有家了。

我跟着他们,到了一个温馨的房子里,过了三年的幸福生活,然后童话破裂。

男人拿走了女人所有的钱,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以为,我会被扔回孤儿院,但不知为何,她把我留了下来。后来在一次女人打电话的时候得知,她奢求男人对我有感情,想借此让他回来。

真蠢。

后来她也知道了,男人不可能回来。于是想把我送回孤儿院,毕竟她的首饰之类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

我不想回孤儿院,不想面对那个恋童癖院长。

于是,临走时我学着男人的那温柔的神情看着她,恳求她。没想到,这个傻女人真的把我留下了。

但没半年,钱不够了,她不会工作,经常被辞退,挣不到什么钱,家里入不敷出。

有一天半夜,我听到她和自己家人打电话,我也没听清内容。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打完电话后崩溃大哭,又开始“乒乒乓乓”摔东西。

我没出声。

第二天她没起床,我做好饭后,站在卧室门口敲敲门,饭做好了在锅里,我去上学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她找了什么工作,看起来似乎挺赚钱的,她的衣服化妆品多起来,是我看不懂的高端品牌。

直到我十岁,她开始往家里带男人后,我才知道她的工作是什么。

有一次,她带来的一个中年男人见我皮相不错,说多给点钱让我一起。本来我还挺慌的,甚至想着大不了流点血,反正我未成年。

没想到,那女人或许是好心还是什么,把我骂走了。后来,每次她要带人来,都会提前让我躲着。

十三岁,我开始自己打零工挣点生活费,那女人只给我交学费,学杂费什么的很少理我。

某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突然想起快到她生日了——生日都是要吃蛋糕的。

我开始攒钱,等到她生日,终于钱够了,买到了蛋糕。我回到家,做了炒肉,然后把蛋糕放餐桌正中央,等她回家。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吧?记不清了。途中我因为等的饿了,吃了一半炒肉。

“咔哒”

她终于回来了,我蛮开心的把蜡烛点燃,笑着向她说“生日快乐”。她当时喝醉了,她每次回家总是醉着的。

女人愣愣的看着我,好像透过我看着谁。然后发疯似的把蛋糕打翻在地上,盛着肉的盘子也摔碎了,碎片把我的脚腕处划破,伤口不深,但也有点疼。

她打了我一巴掌,狠狠骂我,说,她从来不过生日。

后来,我收拾残局的时候,看着地上的蛋糕,把上面干净的挖起来吃掉了,很甜,很好吃。

脚腕处的伤口因为我的粗心,虽然不深,但也还是留了疤。

女人是在我十八岁那年去世的,她因为喝酒开车撞到了电线杆,还好没撞到其他人,不然等她死了,还得我来赔钱。

她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只撑了一天,临死前似乎想到了什么,流了两滴眼泪,对我说了句,

“孩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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