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哈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官员脸上显得更为客气恭维。
秦破道心里眼皮都快翻累了,把一贪官说得多厉害似的,但他心理活动再多脸上也没有波澜。
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有熟悉的人伴其左右,多少有点无聊,即便有禁卫军随行那也是为了护住整个队的官员,她不过是一个直属领导之一。
幸亏得是春天,要不然晒黑一层皮也不是不可能,秦破道有点后悔不及坐马车来了。
大官员基本缩在车内,小官员至少也是有个顶棚四周镂空的马车,就搁她框框在阳光暴晒下慢速骑马。到达徐州还有长达半个月路程,若个个加快速度十天可达,但就不,由头是达官贵人们的马车奢华,赶路太急损坏车子上的东西可不好。
秦破道从背囊掏出一壶水,一部分喂进她的爱马-狼烟的嘴里,一部分哗啦啦倒在马背四周。
“呼噜,呼呼呼”
狼烟舒服地侧头蹭秦破道的手,顺便打了个响鼻,鬓毛柔顺地随风起起落落。
逐渐南下过程,风景多变起来,植被也丰富了,偶尔还碰见河溪,村庄也更密集。
是夜,雾密。
“毕毕波波”
火苗在木柴中起舞,禁卫军一丝不苟处理下午捕捞上来的河鲜,虽说禁卫军身份背景基本为达官贵人后代,但面对丞相一帮人也是稍差点。小官全殷勤聚集在丞相四周,争先恐后献上自己的食物和弄好的食物,仿佛讨得丞相欢心,他们未来就有一大段光明路走。
“丞相,此乃下官女婿从西域购进的新鲜玩意儿,它名为香料,若取适当量放进正在煮的食物中,可添香入味,回味无穷!”
他脸上的讨笑弄得脸上挤满了皱纹,还越说越靠近丞相跟前。
“当真?姑且一试。”
小官兴高采烈识趣地把包起来的香料,回头走到锅边一股脑丢下去三分之一。
“你女婿是商人?”
“正是,他如今也在徐州做事。”
香料在煮泡的过程中,味儿逐渐浓郁,引得他们忍不住侧头用鼻子多嗅几下气味。
负责弄食物的禁卫军,小跑过来: “齐相,观其鸡肉成色,已熟。”
“舀一碗过来。”
“是。”
侍卫转身从行囊中掏出一隻干净精致的瓷碗,夹住一个肥美饱满的大鸡腿,和一些从村庄买来的时令蔬果,最后舀了一杓汤从中间浇下去。
禁卫小心翼翼端着碗,稳中带快的步伐,走到齐丞相面前:“齐相,请用。”
丞相手一伸,先抿了一口汤,再咬了口鸡腿肉,点点头就放下碗,就拿起附属递来的丝巾擦拭去油污。
“不错,肉质嫩滑,汤底有香料加持,遮去以往肉类的腥味,让人食欲大开。”
“不过……”
小官被这一声拖长的腔调,头低了下去,心臟甚至停了好几秒,也不敢出声询问。
丞相突然哈哈大笑:“别怕,只是好奇你为何前些日子不早点拿出,大家伙的膳食也能好一些。”
这下,小官才敢微微抬起头回:“回丞相,下官是任职过多处的清吏司,熟悉边境和南方的人口赋税等方面,所以习惯随身携带了一些特色物资,前些日子在思虑香料是否有效,便未能及时拿出。”
“喔,有趣。”
丞相端着香料观察:“回京后,唤你女婿一同来我府,共商此宝物的推广往来。”
他喜不胜收,连连行礼:“谢丞相。”
丞相仰头饮了一杯酒酿,挥挥手,示意他们散开各自去进食。
站角落的秦破道看着他们全程的阿谀奉承,忽然感到,其实人与人之间好像也没区别,不过是奉承的对象不同。
秦破道无动于衷地拍拍被冷风吹硬的脸庞,挽起袖子用一根干净的棍子捅进处理好的鱼身,放在支架上滚动。她开始有点怀念青玉楼的菜肴,每道新出的菜都很符合自己口味。现因皇帝要求,不可多扰百姓,多数情况都在客栈或者野外驻扎,今晚也是在野外搭起帐篷。
秦破道吃完就回到自己帐篷,直接上垫子躺着,闭上了眼睛。
“嗝嗝嗝”
“嗝嗝嗝”
吵得秦破道不得不起床,拍掉脸上的草,拉开帘子出去,那帮大臣倒是头一次早早起来整理事务。
天空出现了壮观的朝霞。
秦破道想起什么,便抬腿往丞相方向走去:“齐相,朝霞一显,大约最近会有下雨可能,此路也多山头,易有埋伏,需提高行程速度到达下一个县城落脚。”
丞相抬头望了望,回应:“我知道了,通知他们抓紧点,放下多余行当,顺便让马儿跑快点别顾虑太多。”
秦破道微微点头,作揖告退。
浩浩荡荡一行人,再次开始他们的行程,秦破道终于不用委屈了狼烟,慢悠悠地踏步,可以肆意地奔跑前面做领头,后面的马儿似乎也羡慕起来,同样奋力扬起马蹄奔腾着。
嚎叫的风,倒退的树木,寂静无声的环境,群山万壑。
终于,他们在日落下雨前,赶到了县城的大客栈。
“霖桥,你们把重要物品搬上去客房里,剩下的派人轮流驻守。”
“是,秦大人。”
霖桥作为禁卫军的御前带刀侍卫,也是此次出行仅次于秦破道的禁卫军统领,很快便安排好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