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铭哥,代表我们所形象的可不是我,是微姐才对。”
郑知微感觉到两束视线衝着自己就来了,她站定,笑着说,“看我干什么?”
李云辉凑近,八卦着,“微姐,你结婚了吗?”
“你小子!”陈富铭抬手就敲了敲李云辉,“别打听女同志的个人问题。”
“我这不是好奇嘛?”
郑知微听到,无奈地笑着,看着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李云辉,淡淡地回应着,“没有,没有结婚。”
“诶诶诶,那谈恋爱了吗?正好我表哥今年”
陈富铭见郑知微脸色有些难堪,一把提溜住李云辉的后脖颈,然后责骂着,“让你别打听,你还介绍上了?你小子,来工作的还是来当媒婆的?”
“我这是怕微姐一个人孤单,我表哥虽然人长得没有那么帅气,但是部队出身,军警不分家嘛,也能理解微姐的工作,铭哥,我是好心!”
郑知微看了一眼陈富铭,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责怪李云辉。
陈富铭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他比郑知微大个十几岁,去年郑知微下到他们所里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大病初愈后瘦削憔悴的郑知微,很多个值班的夜里,他们偶有交流。
当陈富铭好奇郑知微为什么会主动申请下到北安,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派出所时,郑知微往往会晃晃神,然后淡淡一笑。
她虽然绝口不提之前在潼城公安局发生的事情,但总是会告诉陈富铭同样的答案,“北安是我的家。”
陈富铭久经沙场,虽未听到郑知微明确的回答,但他也能猜到郑知微藏在话语中的那些情愫大抵与爱脱离不了关系。
所以当他现在见李云辉扒着郑知微问东问西,就主动地将她把话头挡了去。
郑知微站在李云辉面前,认真地拒绝道,“云辉,谢谢你,但不用劳心我的事,我有喜欢的人。”
李云辉和陈富铭双双睁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郑知微抬腿往里走去。
刚才喝得醉醺醺的俩年轻男女还未醒酒,东瓜岭派出所又接到了新的警情。生生截断了李云辉想要八卦的心。
“南丰路与南新路交汇处发生交通意外。”
郑知微穿戴好警用装备,再度走出来,“我和铭哥去吧。”
陈富铭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和郑知微走了出去。
被郑知微带回来的那把属于宋澜的墨绿色大伞,被好好地摆放在更衣室里醒目的位置,出警前,郑知微自私地想,她可不可以不将伞还给宋澜。
至少,她想留存一些,有关宋澜的物件。
而最终这把大伞久久地被放在派出所的更衣室里,宋澜没有去寻找,郑知微也没有去归还。
也正好,北安在那天的大雨后,接连放晴,在冬日里,送上了些许的暖意。
宋澜就是在一个放晴的休息日里再度接到了贺秋明的电话。
“宋澜,有时间吗?中午约你吃顿饭。”
宋澜接到电话,才想起来上次贺秋明似是欲言又止,她知道贺秋明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上她,于是她应了下来。
贺秋明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一个小的湘菜馆,靠窗的位置。
宋澜隔窗看见了他,便径直走到了餐桌旁。
贺秋明抬头看了一眼她,接着又认真地看着菜单。
“你想吃什么,你扫码看看,然后告诉我,我这边一起下单了。”
宋澜早上醒得晚,不太饿,于是就隻点了一个清蒸鲈鱼,不再加菜。
“两个人,三四个菜差不多了,别浪费了。”宋澜见贺秋明不断浏览着菜单,出声提醒着。
“今天有开车来吗?”
“没。”
“那喝点酒吧。”
“怎么想着要喝酒了?”
贺秋明看着取下围巾的宋澜,把碗筷摆好送到她的面前,“我今天有些话想问问你。”
宋澜倒上滚烫的茶水,轻声嗯了一声,示意贺秋明继续说。
“你喜欢贺春阳吗?”他直截了当,将最简单又最复杂的问题摆在了宋澜面前。
宋澜冷凝着脸色,认真看着贺秋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贺秋明喝了一口茶,将热茶的烟雾一口叹了出来,他们旁边的窗户上也因着室内外的温差凝结起了不小的雾气。
“我自然是站在贺春阳哥哥的立场去问的这个问题,但是”他顿了顿,紧握着杯子的指尖有些泛白,“但是,我也是站在你们的哥哥的立场去问的。”
“宋澜,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哥,但从小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也有些许了解,我知道,你不喜欢贺春阳。”
贺秋明见宋澜紧抿着双唇,久久没有说话,而他们刚才点的酒却已经送上了桌。
宋澜伸手开了酒,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伴着酒气,闷闷地说,“对,我不喜欢贺春阳。”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不结婚,还一直守在贺春阳旁边,让双方父母都以为你们要相伴一辈子,我妈甚至让我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国结婚。”贺秋明有些着急,他看着宋澜又往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酒,伸手抢过杯子,酒被狠狠地浪到了桌面。
“我守在贺春阳旁边?”宋澜冷哼一声,想到了她那被裹挟着走的岁月,眼泪猝然滑落,她用手背抹掉,硬着嗓子说着,“贺秋明,这么多年来,是贺春阳一直把我捆在旁边,我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