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听到这里,崔永年止不住地发起颤,在心里不停地求神拜佛。
他明白自己惹怒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崔先生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好吧,但是因为兄弟姐妹多,年龄排行又居中,很难得到父母的照顾,我向你的父母问起关于你的事,你猜他们怎么说?”冬音笑笑,“他们说,‘让那个败家货有多远滚多远,看着就不舒坦’。”
“砰”地一声,崔永年倾身跪在地上,膝行至冬音的跟前扯住她的衣摆,背后的那张椅子就像木枷,使其狼狈又滑稽,“对、对不起,我不该讹你们的钱,请、请原谅我,我这么年轻,不能死……”
“放心,只要你诚心悔过,我不会让你死,”冬音抬手按住他湿漉漉的头颅,像一名正在为罪孽深重的灵魂祷告的牧师,说道,“英国伦敦西区,美国内华达州,泰国曼谷,非洲摩洛哥,选一个吧。”
崔永年的思想已经完全被她控制住,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内华达州。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冬音淡道:“今晚六点半,会有人带你去星河机场,到了内华达,shadow的接应人会带你去赎罪地。”
崔永年木讷地答应了。他以为shadow是教堂之类的地方。
但其实那是一家鸭院。
~· ~
在崔永年发布那些“猛料”之前,棠璃就先发製人做出了声明:
未来几天,如果各位在网上看到了某些关于我和冬音的不当新闻,请直接忽视掉,我和冬音从未有过利益来往,唯一的经济联系就是房屋租借。
文字下面发了租房合同的内容签订照和日期照,甚至把近一年的转帐记录截屏到了微博。
她的做法起到了预防作用,起码在冬音的身世被顶上热搜后,网民们没有态度一致地奚落挖苦她,而是分出了好几个阵营,彼此唇枪舌战
争辩不休,在网络上复兴了两千年前的百家争鸣之盛况。
纯爱党战士:棠璃姐都那样表态了,为什么不信她啊?非要被那些东拚西凑的黑料所蒙蔽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唯有兔儿姐和冬师傅是真道的光啊,西八。
棠璃独爱党超粉:咱璃子也是被欺骗的那一方,谈个恋爱都被蒙在鼓里不明真情,我看那个冬音也不是什么善茬,分了安逸。
纯黑党先锋:笑死,真把自己当成诸葛亮预料后事了?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举着厌男的招牌,做着跟谷白一样媚富的事,必垮无疑!
吃瓜党键盘侠:劣迹艺人,攀附权贵,内娱现况,樯倾楫摧。
影迷党嘴替:我就隻想看她拍电影电视剧啊,求求啊,别闹了,让兔儿姐专心工作吧!
圈外党游客:又有瓜,我吃,我吃,呃……太难吃了,走人。
……
眼下,坐在酒店床上的棠璃正在疯狂删照片,她把在公众平台上发的那些同框照全部删掉后,又把私人照片扔进了回收站,按清空键的前一秒,又将七八张实在舍不得删除的照片还了原。
她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两个人,脏腑一阵阵地抽痛。浓烈的悲痛如无形之爪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
她的手指犯着哆嗦,将它们封锁在了网盘的私密空间内。
还剩下手机锁屏照。
棠璃盯着屏幕上的小狼女,半晌过后,猛地将手机摔到了桌台下。
怎么忍心删掉啊。她蜷缩着身体栽倒在床上,痛苦欲绝地想。事先告诉她就好,隐瞒真实身份到底给谁带来好处了?冬音到底在想什么?
原以为是自己时转运来,被贵人青睐,可实际上那些人只是看着冬音的眼色办事,跟自己的实力无半分关系。
冬音能投资艺人工作室,应该也能拉取娱乐圈的影视资源,指不定冯裕这种圈内大拿就是她亲自请过来的,照这么说,那两百万的片酬就是冬音变相给她的钱。
想到这里,棠璃的腿部一阵痉挛。
哈。还是被包了啊。
难道这是在娱乐圈混饭吃的女演员的必由之路么。棠璃捂住黏在脸颊上、被泪水浸湿的发丝,干笑了一声。
思来想去事情又回归到了原点——如果冬音不是富家子女,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谘询师,那该有多好。
可惜不存在假设。
她没有退路。
高光
傍晚,鼎城近郊。在天然湖与独墅湖的环抱中,耸立着一座法式庄园级别墅,白墙红顶,璀璨夺目,临山近水,占地优越。总面积85亩,力压余墅。
冬音木着一张脸走进别墅大厅,扑面而来的贵气使她顿了足,四名家仆对她深深鞠上一躬,其中一名走上前,想为她拿走折放在手腕上的外套,却被她阻拦。
冬音重新穿上外套,问道:“冬霏人呢?”
“二小姐在室内浴池。”
“好,多谢。”
“大小姐不必客气。”仆人又鞠了一躬。
冬音搭乘玻璃电梯通往负一层,步入正西方向与室外花园相接的浴池内。
泳池全长四十五米,宽六米,池水呈樱花色泽,泳池顶部由十来块半弧状复合板材衔接而成,底色为深蓝调,有星点闪烁。池水与屋顶粉蓝相映,站在泳池前端往前看,宛如置身时空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