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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云泠想阻止,“黄大哥,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黄侍卫肃声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接着又有一个宫女过来给她搜身,搜完了才放她进去。

进去走到凉亭旁时,此时黑压压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

云泠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才拿到的饭菜好一会儿,此时里面汤汤水水搅弄在一起少得可怜。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低落,抑或是难过。

宫里严苛,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想活下去,却这么难。

这么点饭菜,大概只够堪堪果腹。

带着雨水湿冷的风刮过来,卷起地面上的尘沙,迷了眼,云泠下意识地去揉眼皮,没注意到手指上沾了些菜汤。被刺眼到的双眸紧紧闭上一会儿,然后用力眨了眨,湿漉晶莹的眼泪打湿眼睫,不可抑制地滚落。

云泠拿着筷子低着头尽量把菜摆放好看一些,看起来也能有食欲一点。

凉亭外面风声雨声,以至于她没有听到那不动声色的脚步声。

“你做什么?”

身后一道略带阴冷的声音传来。

云泠顿了一下连忙侧过身,朝着谢珏行礼,“殿下。”

“检查的侍卫把菜翻乱了,我想整理一下,摆的好看一点再给您送过去。”

谢珏看了眼食盒里杂乱的汤水,即便摆了一下也像是猪食一般。再抬眼,看见了小宫女脸上的泪水。

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哭什么?”

因为这盒饭食?

这个小宫女总是哭,哭个没完。

云泠愣了一下。

刚才菜汤刺到眼睛,又忘了带手帕,所以没有擦掉眼泪。

虽然她其实内心也难过。

却是为这艰难活下去的境遇,为看不清希望渺茫的前路。

眼睫颤了颤,然后,

“奴婢是心疼殿下。”

谢珏没有出声。

云泠眼眸沉沉垂着。转头指了指食盒里的饭菜,声音小小的,带着些许哽咽,“他们太欺负人了,奴婢今天求了好久才拿回来这点儿饭食,门口侍卫又倒了一半,奴婢——”

“替殿下觉得委屈和担心。”

她慢慢抬起头,楚楚动人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泪光,眼尾也红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却全是为了谢珏考虑和不平,“凭什么,那些人这样欺负人,明明殿下已经很难了。”

认真而难过,为了他计较而哭了的,忠心的小宫女。

视线重新落在食盒里,两盘像是猪食一般的饭菜,她却还蠢笨的,拿筷子试图整理好看一些再送给他。

甚至为此,掉了眼泪。

谢珏浓黑如墨的眼眸在她单薄的肩颈逡巡,视线像是黑暗中爬行的毒蛇般阴冷。往上,看着小宫女石榴花一般粉艳的红唇抿着,黛眉细弯,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挤出浅浅纹路,娇媚的杏眸含着若有似无的愁绪。

这个小宫女,卑弱,胆小,当然,也貌美。她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懂得分寸。说出的话,倒是没有那些宫人那样令人生厌。

不过,替他担心?

谢珏压着眸子,花言巧语的小宫女。

该杀。

冬日的太阳很温暖。

云泠勤快地把被褥都抱出来晾晒,晒好的被褥软乎乎的睡得也更加舒服。

她来六皇子身边伺候已经半年多,偶尔被尚膳监的太监刁难,被冷眼。加之六皇子脾气阴晴不定,并不是个好伺候的人,日子并不算好过。但至少暂时摆脱了王大德。进了景祥宫,王大德不能再指使那群宫女针对她,更没有机会再对她动粗。终究也是忌惮的。

至于能活多久,她也不知道。

也许六皇子忽然暴怒,或者其他的原因,她就被他杀了也不一定。这宫里死一个宫女,比折断一枝荷花还简单。

她只能让自己尽量做好一些不触怒六殿下,哄他开心。要谨小慎微,不能妨碍到他,更不能‘发现’什么,知道某些秘密,也许自己就能活得长久一些。

她贪心,除了活下去,还有别的愿望。

云泠抬起头,看见烈日青空,云卷云舒。

可在梦里,漫天的火光和鲜血似乎连天也被染红了。

不管是谋反还是什么,在她梦里六皇子才是未来的皇帝。

在这宫里,奴婢也分三六九等。一个陪着新皇度过艰难岁月的奴婢,情分自然不一样。

前提是六皇子能对她放下戒心。

来到冷宫这大半年,云泠小心谨慎,服侍周到细心,但无事六皇子从不许她靠近,阴冷莫辨。

她也不能过多用力表现自己,这样只会引他怀疑别有居心。

虽然她是有。

云泠借着去领膳食的一点点机会,也了解到现如今宫里风起云涌,关于立储之争,张贵妃和皇后斗的不可开交。

听说前几天,皇后因为刘嫔流产一事被夺了凤印。七皇子也因做出的文章花团锦簇没有风骨而被萧老太傅痛批。这一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

这一切应该都是张贵妃和三皇子的手笔。

云泠虽是一个小宫女,但宫中之事无论大小她都会小心留意。

知原委才知如何审时度势,而在这宫里只有会审时度势,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她来冷宫已经半年了,在她梦里再过半年就是六皇子宫变之时。她要怎么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日渐落西山。

云泠端着洗净晒好的狐皮大氅往六皇子寝殿走去。

……

昏暗的房间里燃着微弱的烛火,炙热烛光在男人英挺的眉骨上跳动,却压不住他眉眼的森冷。

“再闹大一点,闹到老东西不得不出手维护谢康,张贵妃那边才会更警惕。”谢珏语调阴沉,冷白的手指夹着那张细小的纸条放在火苗上,很快舔舐干净,落下点点灰烬。

暗影中,他的对面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灰衣青年把药囊递给他,“这是师父配的药,按照你的要求,吃完以后会让你的身体看起来更虚弱,日日咯血。”

“要躲开重重守卫进来一次不容易,”陈湛眉头紧锁,“你要这个药做什么?现在已经到处在传你身体虚弱的消息,皇上也对你放下了戒心,为什么还要吃药?这药非比寻常,一旦吃下,蚀骨之痛连续几日,日日呕血,如千刀万剐。”

都道靖宁帝对昭慧皇后一往情深,对六皇子更是疼爱有加。

可这深宫之中,皇帝明目张胆的宠爱便是直挺挺的靶子。

明宠暗防。

皇帝加之在谢珏身上的实则俱是忌惮和防备。

靖宁帝忌惮谢珏已久,直到谢珏被幽禁在景祥宫,又身体病弱,终于安了他的心,不再时时试探防备打压。

谢珏:“再过半月,是我母后的忌日。”

陈湛不解地看着他。

“我要出宫一趟,见萧老太傅一面。”谢珏缓缓抬眼,“萧太傅刚正耿直,却也迂腐不堪。”

陈湛摇摇头,不赞同,“你被幽禁在此,要出宫恐怕不容易。且萧老太傅也不是能轻易说动的人。”

“老东西假仁假义,在群臣面前装慈父的嘴脸。过几日你让舅舅在朝上提一提我母后的忌日,再加之我身体状况命不久矣,他装模作样也必会答应。至于萧老太傅,他再迂腐也要为他的孙子萧祁白考虑。”谢珏放下茶盏,“而萧祁白,是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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