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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网恋新晋男友恶毒愿望

 

他后悔吗?他害怕吗?他可怜薛炽了吗?

他只记得那天他被薛母叶父一人一巴掌,联合昏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薛炽,送去了旧别墅,在此之前,他就将不会水的薛炽丢进过水池,用刀子在他的手上划过了。

薛郁是坏孩子,他知道,他就是坏啊,他以为报复了薛母叶父最好的作品就能让他们看一眼自己,却在和薛炽在那个常常无人的别墅中,明白了: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薛母叶父看入眼,他从生下来就注定是这个利益至上家族的弃子。

“薛炽,薛炽……你醒过来吧……我不讨厌你了……醒过来好不好,阿炽……对不起……我不该……但是我真的好嫉妒你啊……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聪明有用,会不会有更多人爱我?薛炽……我还是很恨你……我唯一能留住你的,或许就是恨你吧……”

滴答滴答,泪水落在落了灰的地板上。

薛郁从那次之后就被改名了,薛裕,薛郁,一字之差。

薛炽当时记得不多,只是记得他听见哥哥的话,哥哥说他饿的只能爬到窗户上摘柿子吃,他们都欺负哥哥,那群私生子女都跑来嘲讽哥哥,记得哥哥嘴里面脆柿子的香味,心疼,终于明了哥哥对自己的恨是他唯一学会的情感。

薛炽在冬季快要过去,终于醒来。

哥哥需要他,那就够了,他的性命本来就可以献给哥哥,他不怕,只要哥哥需要他,那他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听见了哥哥唤他“阿炽”,知道无数个夜晚害怕地肩膀一抖一抖进入他的被褥里面的是哥哥,他的手被薛郁握住,脸颊上面落下薛郁的泪水。

薛炽爱薛郁,刻在骨子里,融入血水,在他还不懂爱恨。

薛炽知道薛郁在乎薛母叶父的爱,他早于薛郁知道薛母叶父对他的爱不过是看重他的早慧聪颖,将他视为继承集团利益体的工具看待,他不期待,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爱自己,但他在乎薛郁在乎的,更讨厌,抢走哥哥视线的父母。

他装作懵懵懂懂。

薛炽知道薛郁在对他实行伤害,没关系,哥哥在意我就好了。

但太碍眼了,薛郁在乎的他们,于是,他毫无防备地交出自己的后背,谁说他不是诱导薛郁有这个心思的幕后主使呢?跌落坠下是意料之中。

只是太久了一点,害得哥哥遭受了那么多的坏事。

“哥……哥哥……”薛郁的泪水充满了眼眶,滴落下来,过了会他按了铃。

“阿炽…不会……怪哥哥……”永远不会。

薛炽声音嘶哑,毕竟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艰难地将这颗心刨出来,对薛郁表白。

哥哥,只恨我,只爱我,只期待我一个人,从今以后。

他们都不爱你,都讨厌你,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爱。

但薛炽心中也生出和薛郁同根同源的恨,如果哥哥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那我们就一起死吧,隐晦藏在快要溢出来的慢慢爱意之下。

薛郁坏,他又何尝不坏。

才十岁,就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只为了达成目的,让哥哥眼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即使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赌上全部的可能性。

薛郁的疯狂和怨恨是平静的,慢慢的发展,而他的疯则是有预谋性的,一击必中的,前者毫无理智,往往做下无法挽救的事情是冲动,被刺激得下定决心的。

而薛炽,他是理智的,从始至终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薛炽看着房间里闷闷不乐的哥哥,播了电话过去,此刻他那边还是凌晨,刚刚洗完澡,全身只用浴巾包住胯部的男人出现在薛郁的面前,“哥哥,你想我了吗?”

“不想,打电话干嘛?”口是心非,薛郁可不会承认自己想薛炽。

“我想哥哥了,想拥抱哥哥的身体,想亲哥哥,想要牵着哥哥的手。”薛炽说的话并没有多色,他们之间做过了比这些更多更亲密的事情,但是隔了半个月听见他这样说,薛郁的尾椎蹿过一丝电流。

他顿时炸起不存在的猫耳朵,浑身发烫,害羞了,薛炽摩挲着自己的指腹,就好像那上面还残留着哥哥的温度,他说的是真的,他想念哥哥了。

“说这些奇怪的话,薛炽,你真的、真的好……”薛郁本想像从前一样,恶言相向,但似乎从那天开始,他变得很难对薛炽说出恶心他了,于是他干脆将手机倒扣在床上。

那边的声音很安静,好像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男人似乎喝了一口水,“咕噜。”很轻很轻的吞咽声,很性感吗?薛郁也不懂为什么他不一开始就挂掉对方的电话,薛炽也没有出声,就好像不知道他还在听。

薛郁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中,就当怜悯他好了。

他还是不打算放弃,拖着薛炽一起身败名裂。

薛炽轻轻地笑了一声,但薛郁烦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今天,也讨厌薛炽了,薛郁睡着前想。

第二天中午,是薛炽和薛郁的成人礼。

过了今天,他们成年。

但是因为薛郁十岁时对薛郁做的事情,他从那时候开始,不仅被改名,还几乎被薛家在外界除名,外人只知薛家有个薛炽,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

今日,理所应当的,薛郁也不会参加成人礼。

但是说好的搞事,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当然,手摸到那个早就准备好的磁盘时,他还是有些茫然,薛郁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想要将它丢走的冲动,为什么要怀疑自己是否还真的是厌恶薛炽这件事情。

恨是唯一支撑他走下来的动力。

十岁那年,薛炽昏迷的几个月,他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不止一次两次,他在那时有了不应该的愧疚,他认为自己的存在不应该的,他想一了百了,不去恨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亲弟弟,死掉,所有的在意就都会消失了。

磁盘上滴落了水滴,滴答滴答……

可是为什么后来他忘记了?比起让恨一个人成为支撑自己活着的念头,死亡是更快捷,更一了百了的解脱方式呢?薛郁的手不停擦着脸上的泪水。

他好像,遗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咔。”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哥哥,我回来了。”他最恨的弟弟,支撑他活下来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将他抱了个满怀,薛郁的破碎不成珠子的泪,被他舔舐干净。

珍而重之,却又不是把他当做易碎品。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我吗?”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薛郁依旧垂下眼睑,但是薛炽可是把他整个人都抱住了,舌头还舔着他的唇瓣,呼出的热气交融,他确定他听见了全部。

“会。”薛炽毫不迟疑,俊美的脸靠得太近,即使日夜相伴已经能免疫,可因为他的话,薛郁产生了眩晕感,他却还有没说完的话,轻启唇,珍重地像发誓:“我会像条毒蛇一样缠住哥哥,死亡也不能将我从你身边带走,我不会让哥哥死去,如果我死去,我就算变成鬼,也会从地狱十八层爬出来。”

“哥哥要的只有我能给,我是因为哥哥需要才能活下来。”

“我对哥哥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化。”

谁家好人告白是这样的,果真就像薛炽自己说的那样,他像条毒蛇,但是幸好,薛郁也不是正常人,他渴望被关注,渴望有人看见他,恰恰需要的,就是这种紧密缠绕的,比藤蔓还要勒得紧的深沉而炙热的爱。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变态的患者。

“……”薛郁张开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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