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节
李瑾浴血厮杀,他已经听说了俞大猷的鸳鸯阵兵。
那种东西他不会,他只会勇猛地厮杀。
马窑沟南面,傅铎带领的人也开始接敌。
从赤城方向的大火从龙川河两岸蔓延开来之时,他是先率领大军想要攻破堵在那里的云川堡。
等博迪率部抵达云川堡东南时,已是深夜时分。
他们再进入通往镇安堡的山谷,烧了后路,傅铎只来得及打扫云川堡内断后的残余虏骑。
然后,又是一夜急行军,掉队了不少,他麾下这不足千五精兵,此刻在狭长的山谷内面临三倍虏骑的冲杀。
这条山谷很狭窄,宽只百余步。
傅铎的左手边,是他命人燃起的山火,现在他们也要顶着它带来的困扰。
但面向东南方的小山谷中,他却用被熏红的眼睛盯着将卒:“一辈子守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机会?北元之主就在前面!列阵!守好!天一亮,他们就再也没机会逃了!”
天,确实已经快亮了。
一整个夜里,都是山火和焚风,都是逃与堵。
军令?来不及了,每一个身处这战场周围的明军将领,都只能凭他们的本能来做决定。
现在,是镇朔将军、宣府总兵官傅铎身边兵最少的时刻。山谷狭窄,一旦军阵被冲破,逃无所逃。
什么利器?什么谋略?
此刻,是真正的狭路相逢。
但傅铎说得对,一心想逃的蒙古骑兵,能被这样有望真正堵住的机会太少了。
现在,阵斩甚至擒住北元之主的功劳,才促使他们的本能做出决定,刺激着他们用肾上腺素支撑了一晚上的急行军,让他们此刻依旧能忘记疲惫、疼痛,握紧手里的兵器。
这个道理对蒙古骑兵来说同样如是——他们为命拼搏。
拂晓之时,是博迪的部将先赶到镇安堡东边。
“忽热!忽热!”
长城内的蒙古骑兵听到了他们同族的咆哮,自边墙外传来。
“忽热!忽热!”
他们在边墙内士气大振,用呼喊予以回应。
但同时,这也促使他们更加坚定决心,只是舍生忘死地冲击着镇安堡。
“……三十七!三十八!”镇安堡的城头,严春生数着数字,眼里更多欣喜,“天亮了!找当官的打!”
他看见了北元之主的大纛,那杆旗立于镇安堡西南面五百步左右的山谷中间。
“你们三个,带一门虎蹲炮,跟我摸到南面山里!”严春生眼睛一亮。
特战营的人必须什么都会,之前的任务不需要他们来做这种事,但现在镇安堡里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