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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是一道伤口除了爱的手别的手一碰就会流血

 

丁作雄人称老熊,干柴似的小老头,十分健谈,爱笑爱逗趣,在春花洗浴城那方圆十里风评都没话说。

“丁老板……”樊剑慌张地站起来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泪。

“唉你这孩子,说多少遍了,叫我丁叔就行。”

“嗳…丁叔。”

“这就对了!来,丁叔给你削苹果。”

樊剑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老板,您吃,我、我不用了……”

“去!别跟叔在这拉拉扯扯的,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还是给丁奇吃吧,他受伤了,给他吃比较好。”

“给他作甚,这倭瓜蛋子还病恹恹的没起来呢。”

一时间,病房格外嘈杂。

“……唔。”雪白病床上的青年骤然低吟了一声,轻而嘶哑,伴随着眉宇间逐渐放松的刻痕,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老一壮还因为一个削皮苹果推三阻四,谁也没发现,丁奇已经悄然苏醒过来了。

甫一睁眼,便看到自家老爸和心上人相互“谦让”苹果的滑稽场景,温馨之余,逗得丁奇忍不住噗嗤发笑。

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丁奇吃痛地“嘶”了一声。

丁作雄和樊剑颇为默契地一齐看过来,同时长大嘴巴惊叫道:

“你醒了!”

丁作雄一个黑虎掏心挝了丁奇一巴掌,中气十足骂道:“好你个倭瓜,躺床上一动不动,是要吓死你老爹吗?”

“嘶……别打了老爹、疼疼疼疼疼!”

“就你娇气!”

丁奇撇撇嘴,偷偷用委屈的眼神望向樊剑,那亮晶晶的眸子荡漾,如受伤家犬似的暗搓搓的撒娇求安慰。

这一举动没逃得过丁作雄的眼睛,老头登时吹胡子瞪眼,又是一巴掌抽在丁奇没被纱布包裹的后脑勺上,呵斥道:

“下次还敢招惹人家不!你瞅瞅给人家揍的,要不是你老爸我豁出这张老脸,你就得给方少爷打断腿!”

樊剑的脸豁然惨白。

丁作雄没发现樊剑的异常,继续厉声教训儿子: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非惹那个混世小魔王?”

丁奇把头往旁边一撇,噘着嘴不开心,小声嘟囔嘀咕:

“您知道什么呀您都,您什么都不知道。”

丁作雄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被方瑞泉盯上,别说是丁作雄了,就连丁奇自己也一头雾水。

丁奇自诩没招惹过方瑞泉,他上学那会看见这位二世祖都绕道走,生怕惹混世魔王不爽了。

所以昨晚骑车骑的好好的,平白无故被方瑞泉带着一群彪形大汉围堵在巷子里揍,理由竟然离谱到匪夷所思——

方瑞泉怒得喷火,黑道少爷毫无跋扈霸道的风度,他跳着脚叫嚷,善妒嫉夫似的骂丁奇下作,抢了他的女人。

甚至把摩托车砸了,撕了座椅的皮,包着阴茎当街打飞机……

草,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丁奇却乐得冒泡。

别看他现在纱布缠身,其实他根本一点都不害怕方瑞泉,不仅不怕,还私觉得小方少爷又幼稚,又傻逼,分明就是个被黑道老大惯坏了。

以前在珠港新墅上学的时候,丁奇只是听别人偷偷谈论校霸如何泼辣,在学校只手遮天;但真接触下来,丁奇倒觉得方瑞泉是个简单的人,简单得很纯粹:

方瑞泉不会忍耐,他想要的东西,就急哄哄的扑上去争抢,抢不过也没关系,有个手眼通天的老爸宠着他,即便惹出天大的祸,也能帮他兜底。

但丁奇没有这种底气。

丁奇老爸年轻时在方老爷子手下的手下那里做事,跪了主家一辈子,连给方瑞泉提鞋都不配。所以,毫无背景可言的丁奇比谁都明白那个道理——

鬣狗不能与狮子老虎竞争,好东西不能强取豪夺,要靠偷,要坑蒙拐骗。

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樊剑是个活生生的人。

说来可笑,无论是闫常青、好像从未把樊剑当过“人”。软绵可欺的老实男人更似一件可有可无的战利品,一旦玩腻了,就丢给下一个人。他们振振有词,把过错全部归咎到樊剑身上,然后转头跟高挑漂亮的娇子季雪然暧昧不清,显然,又是一场新的角逐了……

唯一受害者,只有流浪在外、聋了耳朵的瘸腿男人。

虽然他们谁都不承认他们的始乱终弃,但冥冥之中,造就了如今樊剑凄惨破败的“下场”。

丁作雄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打了个哈欠之后越发体力不支,打个招呼说回家补觉。

老爷子刚走出门,丁奇就笑眯眯地拉着樊剑的手,亲昵地放在嘴角,轻轻啄吻。

“啊,隔壁床还有人……”

樊剑羞涩地垂下头,脸颊红得滴血,作势要将手从丁奇掌心里抽出来。

病房里有一对小情侣低着头玩手机,丁奇瞄了一眼,手反而攥得更紧了。

“小丁,快放开,他们会发现……”

“我不。”

丁奇直勾勾地望进樊剑眼底,笑容明媚,如花般言笑璨璨。

他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优势。

只要装作乖顺可爱的模样,用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熨烫他、浸泡他、侵染他,迟早有一天,他的眼里心里就全都是自己了……

谁也抢不走。

小情侣二人沉浸在手游的世界里,对外界事物充耳不闻,整件病房都充斥着王者荣耀的声音,两个吵吵闹闹的人干脆被丁奇当成背景墙。

“樊哥,这里好痛啊。”

丁奇牵过樊剑的手,轻轻放置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可怜巴巴的垂着眼睛,像一只寻求主人爱怜的丧家犬。

樊剑本就心虚愧疚,丁奇这般故意撒娇,更让老实巴交的男人手足无措。

“啊……现在还、很痛吗?”

丁奇没说话,握着樊剑的手更紧了几分,迫使后者仰脸与他对视。

青年脸颊眼角都是细小的划伤,嘴唇旁边暴力残留下来的於痕,身体的淤伤被绷带和病号服遮盖住,但不影响他眼神里缱绻的情意。

病房方窗折射出一道阳光,恰好打在丁奇的侧脸上,光线暖融了锋利的五官,模糊了点点伤痕,连帅气的眉骨线条都温柔了下来……

樊剑呆呆地望着此刻发着光的青年,一寸寸细细打量。

真奇怪,他长得明明不够华丽,如果和三个前任比较,怎么都不够看——他没有闫常青矜贵英拔,没有周传英倜傥翩翩,没有方瑞泉飒爽不羁。

但樊剑在他这里体会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那是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一心一意的爱。

不是漂浮不定、忽冷忽热,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爱。

樊剑的心脏都在颤抖,面对丁奇灼热的视线,他却没勇气对视。

他只想逃!

樊剑五官愁苦地皱成一团,苦涩地垂下头,手指用力绞弄着衣边,嚅喏道:

“看着就好疼……我、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不用。”

丁奇将手指插进樊剑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青年笑靥如花,伤痕累累的脸瞬间阳光生动起来……

“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樊剑心乱如麻,没丁点心思和一身伤的小年轻调情。

丁奇年纪小不懂事,他可不是“勇敢追爱”的年纪了……什么情啊爱啊的,已经没心思去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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