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发情的猫对亲密接触的渴望
的是如何脱离这个世界。
望着周遭的环境,陈然心底已经有了大致的揣测。
柯纳见他眼神只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小会就在看着这个空间,眼里被打从心底升起的不满和妒忌所沾染。
可这个心怀不安的alpha在抬起头时,眼中的不悦又被取而代之,他打了个响指,世界又重见光明,花草又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殿下,这是您喜欢的郁金香,漫山遍野地开着。”
陈然可以见到他眼底的炙热,也明白在冰天雪地的精神世界里诞生出这么一片花丛是个巨大的工程,既需要不断地突破精神禁锢,也需要强大的意志力。
而且看柯纳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就可以观之这背后到底花费了多少汗水和努力。
不过,可以想象的到不代表可以不代表可以理解,更甚至感同身受了。
和系统又重新联结上了,能听到诺休在大脑里的呼唤。
正手舞足蹈给他介绍的柯纳忽然沉默下来,抿了抿唇,眼中滑过一抹失落。
然后他问:“你要走了吗?”
陈然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也没有惊讶于柯纳敏锐的直觉。
柯纳注视着眼前人,透过殿下的面孔望见熟悉的青年扬起痞气的笑,最后又定格在现在的alpha的脸上。
在阳光下,柯纳的身影僵了僵,锐利的眼里忽然出现一抹破碎的情绪。
他久久地凝视眼前alpha的双眼,见到阔别已久的青年漂亮的眼里似乎蕴着佳酿,却如冰雪,毫无意动。
正如在那个群星璀璨的夜晚,清醒的人眼底都是脉脉的情意,醉酒的人眼底实则清明过分。
柯纳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他低了低头,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然后他开口道:“那,我可以索取一个吻别吗?”即使是在当下,他的语气还是小心翼翼的,话尾不自觉地暴露出自己的紧张。
“当然。”
青年弯眉笑,灿如星辰。
就如心脏第一次强烈的怦怦跳的夜晚……柯纳再也克制不住,对准那张淡色的唇,吻了上去,泪水在那瞬间热泪地夺眶而出。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和青年的心脏这么贴近过。
当感受到拥抱在怀中的人渐渐抽离,消散在半空,柯纳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可还是抵不住青年消失的速度,痛彻心扉。
……
诺休看着降身在旁边的宿主,小声地开口:【宿主,已为您开启屏蔽器,不论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主系统,现在都无法观测到您的情况。】
【当坠落到崖底时,光门会显现,您不会感受到疼痛,接受即可。】
陈然“嗯”了一声,静静地感受身体在坠落。
任由他走后的世界翻天地覆。
黎明出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打他出生以来,就没有了母亲,据说是跟着隔壁村的男人跑了。父亲是个一喝起酒来就昏天暗地的酒鬼,成天在外面和那些狐朋狗友们鬼混,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当时村里常见的家庭组合一般都是母亲在家中照顾娃娃,男人出去打拼,逢年过节偶尔一次的归来,对孩童都是极大的喜悦。
满面风尘的男人提着大包小包笑呵呵地走进来,母亲怎么都吆喝不回来的儿童听到伙伴们大喊他爹回来了,有点自尊心想要扮大人的孩子面上强装淡定,回家的脚步还是加快了几分。
正要进去,忽然刚刚想起在泥地里哐哐趴,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心下忽然有些害怕。索性就趴在在门口怯生生地窥探,被放下行李的男人一眼瞥到,顿时黑了脸,大踏步地走过来。
那么长的时间不见,乍一回来,就要摆起架子耍起官威啦?……我的小伙伴们可都在看,你敢像小时候那样打我屁股,我可真不、不认你这个爹了!
吞了口口水,腿脚已经在发抖,都想转身跑走。男人上前一把提溜起他,狠狠地香了口,手里拿出山外的世界的新鲜玩意,在他面前晃了晃,嘴上喊了句:小胖墩,想爹了没?
然后久别重逢的陌生男人就成了父亲,孩子一把抓住新鲜玩意,埋在父亲肩膀上哇地哭了起来。
那是喜悦的泪水,每一颗都在直白地表达想念。
总是扮黑脸的母亲这个时候也不会拿出平日的扫帚,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眼里同样闪烁着幸福的光。
双亲对孩子的那种疼爱,即使等他们在一个起风的日子离去了,都可以贯穿孩子余下的人生。
趴在门口的窥探者成了黎明,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景从来都不会在他那个家徒四壁的家出现,他也永远不会期待那个浑身酒味的男人口袋里会出现一把糖。
可以说他的前半生就是一部不幸史,直到十八岁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夺得当地榜首,成为这个村建国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即将走出没有任何留恋的浪浪山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死了。
就像有一阵风突然把这个男人袭卷走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他走得太匆匆,连遗书都没有留下,却在临终前找了一个人,在死后告诉这个唯一的儿子——
“你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去北上求学吧,你的亲生父母就在那里等着你。”
“不要再回来了。”
来者的话带着当地的特色口音,甚至到了黎明尽管生活在这十八年都听不懂的地步。往后他拼凑半生,才解出了这三句话的正确答案,只觉得这个男人可恨到了极点。
——即使不爱他,也不肯放他走,让他就这样带着仇恨长大。
都说重生到过去是有难以忘怀的人或者及其遗憾的事,上天给予一个填补缺憾的机会——靠北,他真不知道回到这个时候做什么!明明好不容易熬过童年这个最为艰苦的时候!这个连回忆起来都觉得恶心、要抽上三支烟解愁的时候!
怎么偏偏就回到这个时候呢?白手起家,那一个个打碎了牙把苦往肚子里咽的日子铸就了最后的功成名就……为荣誉、为成功奉献一切,到头来付诸半生的努力都白费了,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黎明有些颓然,不过身体里住着的毕竟是有着三十多年人生经历的成年人,很快他就重振旗鼓。排除一些私人因素,重生也有重生的好处,能以预见者的眼光享受当下时代红利,少走上辈子那些弯路。
“胖腚,嫩爹莫得回来?”说话的是隔壁老住着的婆婆,听说她有一双儿女,但记忆里鲜少见过她的庭院有人造访。
胖腚,村里农历十一月二十一号生的娃就叫这个……还真是熟悉的贱名。太阳有些刺眼,黎明眯着眼睛看过去,满头银霜的阿婆拄着根细拐杖,嘴里吸溜吸溜发出年老寒冷的声音。她站在栅栏边,冲他勾着手。
兴许是年仅十二岁的身体里住进了三十多岁的灵魂,思考了太多,站立了太久,情绪起伏太大,早已超出了孩子未发育完善的大脑和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黎明此时只感觉视线一片模糊,身体晃晃悠悠的,但眸光却明确地瞥见阿婆凹陷下去的大眼睛,还有那摊开来的手里明晃晃放着的糖果。
是了,那个酒鬼父亲不愿意给予他糖果,但是总有一些人在他生命里出现,替他父亲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
这些人,后面怎么样了呢……
意识朦胧,迷迷糊糊中黎明向前,踮起脚尖,隔着栅栏,和那双通红的双眼对视,清晰地看见那双眼里一瞬间闪起喜悦的火焰。他伸出瘦弱的手臂,想要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