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就是你不买的理由?
你又不是不知道,继承人必须是直系血脉,领养来的怎么可能继承家族企业?你当我不懂吗,你就是心疼自己肚子上的二两肉!”
“我心疼自己怎么啦?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有多大伤害?我花了半年才养回来,生个孩子十几万,我保养要花几十万啊!”
……
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偏,却又时刻围绕着傅霖,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不满。
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上楼,任两人在背后破口大骂,指责他是个不该出生的贱种,他也不甚在乎。这种话傅霖不知听了多少次,耳朵都起茧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他现在只想洗个澡,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拖着疲惫的身体,傅霖进了浴室,把身上新买的衣服随手脱在地上,打开淋浴,用毛巾大力搓洗自己的身体,直把皮肤搓得通红,他才堪堪收手。
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这样对他。
毛巾掉在地上,傅霖背靠冰凉的瓷砖,身体下滑,直到坐在浴室的地上。他把脸埋进掌心,无措哭泣,眼泪和哭声都掩盖在水声里,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无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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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傅霖希望在睡梦中悄然离去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他麻木地起身下床,脚踩在地上,步子软绵绵,脑袋却昏沉。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只是发烧了而已。
他今天睡过头了,距离迟到只剩下十五分钟,他没空、也没心思去找药,只简单洗漱过后,他只拿了手机下楼,桌子上空荡荡,没有人给他准备早餐。
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死不了。傅霖扯着嘴角,逼迫自己露出僵硬的笑,却以失败告终。
算了。算了。算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
觉得他很凶,那就凶吧,反正他笑起来也是难看。
或许是因为生病了,意识不清醒,傅霖恍惚间,竟想起昨天温以纶对他说的话。
“霖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漂亮?”
霖……霖。
他闭上眼。
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啧,越想越远了,那个狗东西,别让他抓到机会,否则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傅霖恶狠狠地想。
虽然紧赶慢赶到了学校,但还是迟到了。专门抓迟到学生的领导黑着脸,让他站在校门口,领导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启一波狂喷,傅霖半睁着眼皮,已经开始走神了。
骂吧,骂够了就让他走。
哪知旁边传来不急不缓的一声“老师好”。
傅霖头疼得不行,没去幸灾乐祸这位迟到的可怜人,只是低着头,等待审判。
“温以纶?你怎么迟到了?”
听见这个名字,傅霖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垂死病中惊坐起地清醒了过来。他僵硬地纽过头,果然看见温以纶站在一旁,肩上还挂着书包,发丝凌乱,显然是睡过头了,匆忙赶过来的。
“嗯,昨天晚上写题,不小心写太晚了,又忘记设闹钟,就迟到了。”
傅霖在心底冷笑:把秃头当傻子忽悠呢,这种理由他早就用过了,根本——
“噢,这样啊。”秃头——领导点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欣慰。
傅霖:?
“你学习是好事,但是也要把握好尺度,别为几道题熬夜伤了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傅霖:?
为什么开始灌鸡汤了?不是应该臭着脸大骂,说:“你这种把戏我见多了,别想给我找理由,迟到就是迟到,给我站好了,上课再回去!”
秃头说一句,温以纶就跟着点点头,看上去听得认真,——如果没有悄悄对着傅霖弯曲中指和无名指的话。
傅霖恨得牙痒痒,瞪着温以纶的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秃头一回头,看见的就是他这副臭兮兮的表情,当即怒了:“傅霖!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迟到了我让你站一会你很不服是吗?”
傅霖脸一抽,堪称痛苦地收起自己的表情,头埋得很低,压根不敢看秃头。
“你这小子——!以纶啊,你先回去上课,别耽误时间了。”
秃头对着温以纶时,态度温和得诡异,面对傅霖又露出了獠牙。又是一次清嗓子,还没说话,再次被温以纶打断。
“老师,他怎么不走?”温以纶指着傅霖,道。
秃头一愣,又听温以纶接着说:“您是要训话吗?那我等一会吧,他是我同桌,我们一起回去方便。”
傅霖:“我什么时候——”成你同桌了?
接受到温以纶眼里蕴含的暗示,傅霖悟了,连忙止住话头。
秃头怀疑的眼光落在傅霖身上,又看向温以纶,见他真是一副“他不走我就不走”的姿态,最终还是选择放过傅霖。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早读,下次别迟到了啊!”
傅霖还没来得及偷笑,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拉住了手腕。
温以纶对秃头微微鞠躬,说:“谢谢老师。”
然后拉着傅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