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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见此,展岳忽地对他一笑,那笑容温和又耀眼,反倒让展少瑛惴惴不安起来。

展岳伸出一指,搁在嘴边,平和地道:“我没问你,你不要开口。”

他声音清润,一如一个少年郎般,展少瑛却从中听出了若有似无的肃杀之意。

展少瑛抿紧了唇,目光落在展岳身上穿的常服。

展岳的常服上绣着一个獬豸(xiè zhi)纹样,那獬豸形似麒麟,双目明亮,瞳孔漆黑如墨。

一如此时的四叔。

一时间,展少瑛想到了母亲对他的忌惮,想到了家里下人提起展岳时的噤若寒蝉。他凝望着展岳,最终,他扭过头去,选择了呐呐不言。

嘉善就在跟前,将展少瑛的反应尽收眼底。见他对展岳望而却步,不由轻笑了一声,笑里仿佛饱含讥讽。

这笑声很轻,却被余下几人听个正着。

展岳不动声色,眼角眉梢都未抬,只当未闻。展少瑛却脸色发白,他微微捏紧了手指。

“下不为例。”展岳不再理展少瑛,对着那位金吾卫道,“去领十军棍,再有下次,不必来见我。”

那金吾卫以为此事必当不得善了的,没料只是十军棍就能解决,他松了口气,忙道:“是!”

“站起来,将这位展大人送回去。”展岳笑了笑,“安国公在京中的直属亲属便有七十九人。若是来访的,各个都说是我的亲属,你是不是也每个都放进来?”

“如果真这样,殿下的安危谁来守护?”展岳的声调猛然一沉。

金吾卫忙摇头,连声道:“属下保证不再犯!”

展岳轻“嗯”了声,他掸了掸自己衣袍上的灰,眼里好像再也见不到展少瑛这个人了,目光径直越过了他。

那跪了半天的金吾卫慢吞吞站了起来,他擦了把脸,似笑非笑地对展少瑛道:“这位展大人,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他话说得客气,一手却缓缓放在了刀柄上。似乎是展少瑛如果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就会直接将刀拔出刀鞘。

展少瑛玉白的脸在两人几番的对话和动作下,越来越青紫。他不死心地抬眸,看了眼身旁的嘉善。

嘉善长着一张瓜子脸,杏眸桃腮,嘴角边微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可那明丽绝伦的视线,从来就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展少瑛心如死灰,他即时收回目光,向嘉善行了个礼,慢慢退下了。

“等一下。”

在两人的身影缓慢离开时,嘉善蓦地出声。

展少瑛匆忙回头,他侧身面对着她,眼眸里存着希冀。

展岳的呼吸也几乎错了一瞬,他的视线不咸不淡地,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嘉善。

她……她要挽留展少瑛吗?想到她和展少瑛未来有可能成婚,展岳的目光忽地便冰冷。

嘉善笑看着展岳,目光坦荡:“展大人治下严明,本来,我不该插这句嘴。”

展岳正侧耳倾听,听到嘉善说这话后,他静了下来,慢慢道:“殿下何意?”

“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人罚这个小侍卫的军棍,不如免了罢。”嘉善说,“我看他一番好意,也是怕误了大人的家事。当然,我明白,大人罚他,更是应该的。”

“只是,大人带来这长春观的守卫本就不多,”嘉善解释道,“要真来了什么奸险之徒,受伤的人,恐怕不能顶用呢。”

那位金吾卫大抵没料到大公主会为他说话,忙说:“殿下的好意,属下心领了,但属下既做错事,合该罚。”

他转身,对展岳的方向道:“何况大人已是手下留情,属下心悦诚服。”

他的话令嘉善微楞,嘉善看了展岳一眼,似乎明白了,他未来能在军中声望过高的原因。

嘉善笑说:“展大人果然是治下有方啊。”

展岳望着她:“应该的。”

“这些日子,能得大人如此保护。我和元康,想必都会很安心。”嘉善对展岳微微福了福身,她笑容明艳,灿烂地如同是天边的星辰。

一旁的展少瑛几乎是看失了神,在金吾卫的提醒下,才想起往外走去。

大公主……

大公主真好看。

展少瑛发愣地想,她还会嫁给他吗?

展少瑛忽然觉得十分无力,好像是有些他以为能掌控的东西,逐渐在与他了无干系。

他低下头,看向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几个指印的掌心。

他只知道,他好像很喜欢大公主,很喜欢她。

那,大公主呢?

展少瑛不敢往下想了,他的思绪不知为何,又飘到了如春梅绽雪的展岳身上。大公主待四叔,似乎都比待自己好。

展少瑛目光微沉,他踏在路上的步伐沉甸甸地,一步比一步重。

他比不过四叔吗?

想到刚才雍容淡雅的展岳,展少瑛不禁双目发红。

在展少瑛的这场闹剧被处理以后,嘉善方才带着素玉和丹翠回了屋子。

她一手牢牢捂着肚皮,不知怎么,在看到展少瑛的一瞬间,她总觉得五脏六腑都升起了钻心之痛。

是前世的那个孩子,在九泉之下来向她索命了吗?

他也觉得,他不该被打掉,是不是?

嘉善的眼底闪过痛意,某些她始终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还是缓缓地爬上她的心头。

其实,她和展少瑛的孩子来得很简单。

在父皇故去一个月后,展少瑛宿在了公主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广纳通房,夫妻两人的感情不错——至少,嘉善是这样认为的。

那些时候的夜里,嘉善常常辗转反侧。先前,展岳传达过来的有关先皇的那几句话,总让她夜不能寐。

想要哭,却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揉了揉眼角,侧过身去睡,正好被身旁的展少瑛揽进怀里。

展少瑛语气低柔,似默似叹,他一手搭着她的肩:“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只有在为父皇守灵的时候,我见你哭过。”

嘉善不喜欢对别人示弱,更不喜欢哭,听他这么说,便道:“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展少瑛苦笑了一下。

许是一身的男子气概无处安放,他越发心烦气躁,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揽住了嘉善的肩。他整个人俯身上前,几乎与她面贴面。

察觉出了展少瑛想要做什么,嘉善心中一沉,她的声音清脆:“你疯了,今天还是国丧!”

展少瑛的视线流连在嘉善的玲珑曲线上,他目光火热,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我知道。”

“难道你不想要个我们的孩子吗?”展少瑛附下身,轻含住了嘉善的耳垂。

嘉善又惊又怒,她从未想过展少瑛会如此大胆,竟然会选在国丧期胡来。她杏眼圆瞪:“不,绝不能在这个时候……”

“父皇不会怪我们的。”展少瑛打断她的话,他眼里的欲/望越烧越浓,他覆在嘉善的耳畔,低声说,“你忘记父皇的临终遗言了吗?”

嘉善一愣。

展岳的那句“嘉善至今无子”,如同当头棒喝般在嘉善脑海里叮咚作响,她长睫微眨。

就在这一念之差。

展少瑛的手掌,已经自发向下,将她的衣裳剥了干净。

两人成亲八年,嘉善都不曾有孕,却在这一夜,不幸被送子观音选中了。可是国丧期的孩子,她怎么会留下?

这个孩子,展少瑛要不起,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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