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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挨打了,老老实实学习,认认真真学习。这个学习的过程,不但是要了解先进的,更重要的是必须认清自己。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要吃透,一定要弄清楚。哪些内容,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用到自己的文明中来。

不完成这一步,想着抄别人,那就两个结果。一个是失败,一个是失去自己,文明消失。想着我就是照着抄你,最后还能够青出于蓝,是真地想多了。

在这个时代,王宵猎首先要想清楚的,是前世的知识哪些是有用的,是可以学习的。哪些是没有用的,可以抛弃的。选择有用的,抛弃没有用的,才能够有未来。

总有人觉得,不抄没有把握,有别人的答桉我抄怎么会抄错?从后世到了两宋之交,我一肚子的知识。我知道历史走势,我知道人类的发展规律,我还会很多的理工科知识,拯救国家不是举手之劳?分分钟可以打败金军,甚至打败全世界,到处建殖民地,建一个全球帝国。

有别人的答桉就会了?新冠疫情在中国发生,中国交出了一份勉强合格的答桉。这份答桉全世界都可以抄,如果愿意,中国还会真心实意地去出手帮忙。有几个国家抄会了?有的人又会说,人家不是抄不会,而是有什么什么样的国情,想怎么怎么样。说到底,哪那么多废话?抄不会就是抄不会。

曾经,香港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他们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好的学校里教书,都是教英语的。一见到大陆人,嘴里会蹦出一个词“professional”,特别骄傲。很多大陆人也认为,现代化就应该是人家那样子的,会变成洋人的样子,自己有一天也“professional”。实际上呢,疫情到了香港,其结果让人不忍直视。国内也曾经有一个城市觉得自己最大最先进,还最洋气。疫情一来,就露出了自己的底色。

关于文明,没有标准的答桉。适合自己的答桉,要靠文明自己找出来。找不出来,就只好一直沉沦下去。不然纵然一时暴富,也只是昙花一现。

王宵猎的前世,有一个说法很流行,叫作全球化。全球化了,哪里都一样,地球会成为一个大的村子,叫地球村。会不会呢?除非一个文明强势到把其他的文明都消灭了,否则只怕不会。

中国慢慢从谷底爬了出来,有的人觉得找到了道路,这条道路放之四海而皆准。比如说印度,会说印度缺乏一场革命。这种说法对不对王宵猎不知道,但却知道,中国人说出来的肯定不对。印度到底应该怎么样,只有印度人有答桉。能不能找到答桉,就只能看印度人自己了。

把整个思想、理论、制度等等,放到天道之下,是王宵猎在这个时代选择的道路。对不对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实践。理论来指导实践,实践验证并修正理论。

时光的尽头是什么?王宵猎的尽头,肯定不是上帝,他希望是天道。

有度无界

天上的云层更厚了,阳光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微风,不似刚才那么热了。

王宵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着下面的众人。道:“下面我讲的可能有些无聊,想了好久,觉得还是讲一讲得好。你们最好是记下来,以后思考。我可能讲得对,也可能不对,需要你们参与。”

“《道德经》开篇即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句话有非常多种解释,我不知道哪一种正确。我也不知道老子讲这句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本来是什么意思。我只讲我自己的理解,诸位可以参考。道囊括一切,我们生天地间,自然也在道的范围之中。这就有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认识道。”

“我觉得应该这样讲,我们可以认识道,但不能完全认识道。我们对道的认识,永远是部分。这一点看起来不重要,其实非常重要。由此知道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对宇宙的认识,是不正确的,最少是不完全的。我们依据已经认识的,去推测整体,包括那些没有认识到的,永远不与事实相符。我们认为对的东西,从道的角度来说,都是错的。我们做事,必须非常清楚这一点才行。不要因为知道了一点知识,就觉得这世界没有自己不知道的,觉得自己全知全能了。”

“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我们给认识的世界起了非常多的名字。比如上面是天,脚下是地,地上有高山,有大河,有平原,诸般种种。必须非常清楚,这些名字是人起的,不是天地本来就有的。也必须非常清楚,由这些名字而总结出来的知识和规律,是来自于人,而不是来自于天地。”

名实之辨,是中国思想中的一个著名问题。比如白马非马,便是名家公孙龙的一个著名例子。王宵猎最喜欢讲的离坚白,是另一个例子。

这个问题,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核心之一。两千年后,其实也没有解决。名家绝不是一部分人所理解的诡辨之术,用后世的话说,这是哲学的根本问题。所以后世的人对这些人著作的注释,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人还好,还有一部分哲学家,最喜欢给他们加朴素的某某主义的限定语。在加限定语的人看来,这样讲,是说中国古代也有这样的思想,是一种褒奖。而实际上,在读者眼中,就是加限定语的人觉得自己比这些人高明,让人觉得可笑。

中国思想从元朝之后,就很少有大的进步。明朝王阳明提出心学,也缺少前世学问的开拓性,并没有广为流传。而黄宗羲、王夫之等人,思想流传泛围更小。等到了清朝,就是万马齐喑了。

这样的情况,等到清末面对西方入侵,中国文化是以一种非常不好的状态去学习西方文化的。结果是西方文化没有学得十分精通,中国自己的文化又被抛弃了。

在自然科学中,这种事情非常明显,大家反而见怪不怪了。比如牛顿的引力定律,后来就有更加精确的相对论。相对论之后呢?人们还没有找出来。但在社会科学中,很多人就走不出来了。一谈人文问题,最喜欢讲柏拉图、亚力士多德,黑格尔、康德,还有些人喜欢讲更小众的哲学家,觉得这样讲特别有格调。说实话,这多是不懂装懂而已。

不同的文明,有对世界不同的看法,也有对人类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认为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应该有共同的过去,共同的现在和共同的未来,本来就不能算正确。

这个问题王宵猎想了很久,现在讲出来,觉得有许多话要讲。但等到开了口,又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讲。看着众人,沉默了好一会。

“我们给这个世界的事务起了许多名字,这些名字都需要定义。如果世界上本来就存在着这些名字指代的事务,那么定义应该是精确的。但实际上,哪里有精确的定义呢?起个名字,本来只是说明这个世界这里与那里不同,这个东西与那个东西不同,这件事与那件事不同。定义当然应该有,指代也应该很明确。比如泰山与华山不同,两者与嵩山也不一样,这没有疑议。但一座山,它的边界在哪里,却是一个大问题。远看我们知道是泰山,但到底泰山的边界在哪里,却无法精确地划出来。我们知道,我们这个样子的叫作人。但什么样子才是人呢?又无法说清楚。”

“这个问题,我叫作有度而无界。有度我们才能把这个事务与其他事务分开,起一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却没有清晰的边界,所有的边界,都是人为划上去的。而且,就是人为划个清晰的边界,这个边界却不清晰,总是会被新的发现突破。明白了这一点,就会避免在很多事情上犯错误。”

边界不清晰,容易被突破这件事,后世有个很形象的叫法,切香肠。你给一件事划条界线,敌人就总是在界线附近骚扰,时间久了,界线也就明存实亡。

这是世界的本质特性,不是谁狡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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