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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扣在手腕的力道狠绝,骨骼在转瞬间?细微错响,他吃痛地骂了声,立刻后退挣脱。

傅徐行看也未看,只冷冷掷出一字:“滚。”

见他来了,温见慕迅速一转态度,刚才还跟人斗狠,现在就神情乖顺,无措地躲去哥哥身后。

任她在那演,男人望向傅徐行,活动着?手腕:“傅公子?,这?是温家的事,您插手不合适吧。”

傅徐行闲于理会,敛目看向温见慕,确认她完好无伤,才将她角度倾斜的伞扶正,将大半偏往她的方向。

旁若无人地做完这?些,他才转视向对面,眼底寒意沉淡。

“回去提醒温崇明。”他道,“与其在这?发难,不如?查查他那笔账漏出去多少。”

他轻描淡写,男人却听得脸色一变。迟疑片刻,他咬牙扫去一眼,立即乘车与同伴离开。

雨落得更凶。

温见慕攥住傅徐行的衣袖,很轻地晃了晃,乖声唤:“哥哥,我?这?次真的没处去了。”

说?着?可怜的话,她眉眼却噙着?笑,眼底星星亮亮,“我?可以跟你走吗?”

傅徐行没有应答,只反手扣住她微凉的指尖,包裹进掌心。

温见慕微怔,还没能反应,就听他淡淡问话:“是你做的。”

……

温见慕眨了眨眼。

“温崇明的事吗?”她很无辜,“没有啊,是我?小叔那边的人。”

这?事她做得很隐蔽,无论查阅文件还是提取证据,都事先确保过万无一失,除非真被知晓内情的有心人调查,否则没有败露的道理。

可傅徐行现在看她的眼神,俨然就是那个“知晓内情的有心人”。

温见慕唇角的笑意淡了。

“理由呢。”傅徐行目光沉沉,不给?她留半分回避的余地,“匿名举报,跟家里翻脸,没有解释?”

解释什么。温见慕想,因为?这?是你没必要知道的事,也不可能让你知道。

人都想在家长面前装乖小孩,她是跟在她哥身后长大的,更何况,这?还是她喜欢的人。

她不想毁了这?段表面和睦的兄妹关系,更不想……

温见慕垂下眼帘,终于开口。

“是谁?”她问。

傅徐行顿住。

“这?事谁告诉你的?”她语意泛冷,“温怀景,还是温珩昱?”

——怎么这?么倒霉。

不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对她失望,不会发现她的真面目。所以究竟是哪个该死的通风报信,来坏她的事。

温见慕晃了晃彼此相握的手,眉眼弯弯:“哥哥,你告诉我?嘛。”

看她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傅徐行望着?她,不辨情绪地低哂一声。

他问:“你只有这?一句要说??”

“这?个不重要吗?”温见慕疑惑。

傅徐行颔首,疏淡地将手拂开,连伞都不拿,转身便走向停在雨幕中的车辆。

温见慕一愣,终于有些心虚,连忙跟上前用伞为?他挡雨。等挨近了,她便牢牢环住他腰身,固执地不肯放行。

傅徐行步履微滞,沉声道:“放手。”

温见慕不听,反而抱得更紧,理直气壮地反问:“你是想让我?放手,还是怕自己转身?”

说?完,她根本不等傅徐行开口,又软声示弱:“哥,我?错了……这?次的事是我?太冒失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瞒你,真的。”

“刚才真的吓到我?了,温崇明居然要把我?押回去,还好你来了。”她低头蹭蹭他,咕哝道,“哥哥,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傅徐行:“……”

好话歹话全给?她说?了,心头那阵无名火才烧起片刻,就被当事人三?言两语轻易浇灭,火星都不剩。

“先上车。”他语气稍有松缓,无奈地抚住少女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松手,带你回家。”

温见慕这?次很听话,笑意盈盈地收回手。

“其实我?就是讨厌他们。”她垂下眼帘,稀松寻常地道,“我?是在你身边长大的,温家人……他们怎样,跟我?没有关系。”

其实她原本想说?“是死是活”,但顾及自己的人设还剩几分,于是改了口。

“温崇明不会放过我?的,他本来就不待见我?,我?还给?他使绊子?。”温见慕说?,“我?回不去那个家了。”

雨雾朦胧,翻涌的水汽裹挟着?寒意,滴落在她眼梢,从眸中漾起盈水似的柔润。她走近靠在他胸膛,耳畔发丝顺着?动作垂落,乖顺又柔软,也像是患得患失的脆弱。

她怯怯地低下头,轻声——

“哥哥,不要丢下我?。”

温见慕知道。

傅徐行很吃她这?一套。

29c

云岗位于西南边陲, 文韵已久,许多流传百年历史的古镇坐落其中,是片风水宝地。

村寨依山而建, 民居炊烟袅袅, 起伏的轮廓隐在山川相缪之间, 清晨日暮都一派祥和安谧。

谢仃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

燕大那边的期末办了缓考, 她肩上毫无包袱。这学期从北城忙里忙外乌烟瘴气,她实在待得烦心,另一方面也不想见温珩昱, 索性提了旅行包说走就走,来云岗采风放松。

这儿是她很久之前就看中的地方?, 清净,温暖适宜, 也足够与世隔绝。谢仃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识人情懂世故,但秉性仍有着?疏离感,社交从不是她的必需品。

她居住的民宿建在独立山坡, 老板是本地土著,这些年经常接待从事艺术工作的客人, 轻车熟路就将她安排在最僻静的那间小宅。宅屋的地势位置也好, 谢仃每天清晨推开窗, 就能望见满目绵延的郁郁山峦。

这幢木制小楼分?为两层,一楼客厅厨房, 二楼卧室阳台, 总面积约莫四十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谢仃不会做饭,所以?厨房这块地就没用, 她日常习惯去老板那吃,一日三餐都定?点,睡过就等?下一餐。

这天中午,她拎着?画板和写生箱回来,才走到寨口,就听老板操着?地道的云岗口音呼唤:“姑娘,午饭还有半个?钟就好!”

云岗人淳朴好客,谢仃来这里三天,也已经适应如?常,她遥遥冲人招手示意听见了,有样学样地回话:“收到,我待会就来!”

回到小楼,她随意将一堆东西放在客厅,抄了根碳素笔当发?簪,边盘发?边迈上二楼,坐窗前点了支烟。

这包软红好彩是她从北城带来的,等?抽完只能下山坐车去镇上买别?的。谢仃烟瘾不重,又?怕麻烦,于是稳定?每天中午晚上各一支,全?当放空时间。

窗外山景开阔,她松散地倚坐在木栏,毫无阻隔地接触风与光。烟云徐徐飘散,她平心安定?,目光点水循过搁在桌面的手机,抬指轻叩。

屏幕感应亮起,谢仃原本只是挂念午饭想看时间,却?意外地发?现?有两则未接来电,是温见慕。

这里信号一般,偶尔会有接不到消息的时候。谢仃看了看,发?现?是上午的来电,那时自己还在山头采风,懒得带通讯设备。

晃着?手机寻找合适角度,终于见信号显示三格,她将电话回拨过去,不多久就被对方?接起。

“阿仃?”温见慕唤道,似乎有些委屈,“你怎么跑去户外写生了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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