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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但这场火是?别人引的,就?另说?了。

决定?对此充耳不闻,谢仃翻看微信,发?现那名记者早前?发?来消息,是?份采访初稿,询问她内容是?否合宜。

这类专访的确久违,她接的次数屈指可数。谢仃垂眸加载文档,大致看过内容,问题都算有边界感,除去最后那道——

「您父亲曾是?国际画坛的一代传奇,外界常言天赋的遗传,请问您是?如何看待的?」

挺犀利的问法。

谢仃年少成名,入圈便锋芒瞩目,不出三载扬名国际,一度被誉为画坛代名的现象级。虽说?师承邱启,但她风格自?立,后被扒出是?名家遗孤,更掀起轩然大波。

她父亲生前?家私低调,外界仅知他有位相敬如宾的妻子,时隔多年,谢仃的出现无疑引发?诸多猜测,过往经历也随之曝光,令人唏嘘。

但那都是?前?言。总归时至今日,仍然有人试图窥探她的过去。

她自?己都反感回忆的东西,就?这么招人好奇。谢仃轻笑,没趣地关闭文档,言简意赅给了答复:「可以。」

随性敲定?会见时间,她退出小?窗,继续向下清空未读,扫见一则有趣的邀约。

「何瑜萱:dc晚宴,来?」

dorothy cb,会员制私人会所。坐落北城cbd中心,毗邻商业地标,老?钱世家的社交圈,闻名遐迩的销金窟。

何家三代行商,有祖上荫庇。何老?曾任商协会长,何瑜萱随母姓,是?他膝下最疼宠的小?外孙,娇生惯养出放纵性子,跟谢仃从一场200迈赛车局结识,要尽兴不要命的作?风一拍即合,此后多有熟络。

消息发?于不久前?,谢仃扫过时间,回:「你家那个不吃醋?」

「还冷着。」何瑜萱应得利落,也无意多谈,「之前?被狗仔跟拍,差点上热搜,麻烦。」

「倒是?你,最近真修身养性了?还是?有新欢?」

猜得还挺准。

「床伴而已?,不熟。」谢仃回。

何瑜萱瞬间失了兴趣:「那没事了,所以今晚来不来?」

才下课,她正觉无聊。谢仃轻敲指尖,思忖少顷,叩字——

「等着。」

-

“最后一次评估是?去年。”

堂室宽舒,沿袭轻简雅致的基调,以檀褐色为主。榧木淡香沉稳宁谧,陶恙翻阅掌中纸页,推门?信步而入。

“pcl-r28分……”他挑眉,将档案折过,“我?记得你出国那年是?33分,干预治疗?”

语罢抬了视线,投向不远处那道身影。男人姿态闲逸,清疏如远山,正捻弄掌畔那株真柏,意兴阑珊。

柏枝是?文人树型,白骨舍利势态凌厉,与他相映衬,更如君子端方。话音渐散,男人慢条斯理将手搭落,尾调索然:“试过。”

意思是?效用不大了。

陶恙并不意外,垂眼看过手中白纸黑字,都是?英文原诊,专业详尽,评估也不出他所料,是?人格障碍。

罕有的高功能型。意指社会化程度高,冲动调节能力强,能效仿共情与基础情感表达,日常处于低唤醒状态,非典型危险人格。

学术研究期间,陶恙曾对此类人格做过样本共性特征分析,首要参考便是?温珩昱,为此还特地飞了趟伦敦。温珩昱无意配合,被烦得耐性告罄,便允他去了自?己的私人猎场。

后来论文是?写?成了,导师赞赏有加。但此后陶恙总对温珩昱提心吊胆,然而对方履历卓然有致,学业自?律成性,优越得他无话可说?。

档案周详,时间跨度从留学到归国,陶恙翻过几份,突发?奇想:“你看过这些没?”

“评估是?稍有起色。”他将文件递给当事人,顿了顿,斟酌着补充,“但我?认为结论存疑,你……”

话未说?完,见温珩昱似笑非笑,他自?觉收声,识趣地适可而止。

上次将这人当做研究对象,陶恙对当年的“提醒”还记忆犹新,不由清了清嗓,转移话题:“之前?就?忘问你,怎么决定?回国了?”

温珩昱接过档案,敛目浏览,仍是?副无可无不可的闲然,“不是?说?过,找乐子。”

陶恙轻啧,正要表示怀疑,视线不经意下落,便扫过他衣襟。未束领带,半松半敞的疏懒。

领衬之下,是?颈侧鲜明的牙印与吻痕。

陶恙:?

他眯眸,借着角度优势,抬手想看得更清楚,然而才有动作?,就?被温珩昱波澜不掀地屈指抵开。

“……”陶恙讪讪收手,“啧,稀罕。”

计划落空,他索性作?罢,从桌案对面落座,倒也真的新奇:“想不到,我?还当你性冷淡。”

“不对。”他忽然想起白日那则通话,愣住,“她在你那过夜了?”

温珩昱未置可否。

两人认识多年,陶恙再清楚不过这人矜己秉性,但更震惊于另一点:“你真不怕她下暗手?”

“也算她本事。”

真是?好自?信啊。陶恙干笑两声:“有理,估计裴哲跟许明初当年就?这么想的,现在坟头草也长势喜人。”

对此不以为然,温珩昱稍显漠尔,屈指将档案递回桌面。

“当年许家中落,有裴哲的手笔。”他道,“后来急流勇退,弃政从商才算保全。”

许父风光半生,行仕深有城府,一朝被不孝子酒后磕嗨的录音断送生涯,虽说?以证据不足落幕,却也掀起不小?的风波,最终请辞以示正名,可谓元气大伤。

“有印象。”陶恙颔首,“居然是?裴哲干的?他哪来的胆,跟许明初两败俱——”

蓦地,话语戛然而止。他怔在原地,忽然明白幕后的另一可能,是?那名失踪人士。

任他神色变换,温珩昱好整以暇,疏淡道:“事成后,他未婚妻另寻退路,曾求到我?这里。”

被头脑风暴绕得发?晕,陶恙蹙眉按着额角,愈发?费解:“你帮的她?”

“没有。”

温珩昱松泛应他,指骨抵在扶手轻叩,“所以后来,另一人找上了她。”

……

陶恙脊骨生寒。

“五年前?。”他语气有些僵硬,“你当时回国,真的只?是?因为许明初的死?”

过往忽视的线索串联起来,蛛丝马迹之下,是?满盘算计的博弈。陶恙醍醐灌顶,更觉得匪夷所思,终于察觉疑点——

“你究竟知道多少?”

风拂卷,黄昏翻涌。

暮色从玻窗溅落,将衣摆浸染成深褐,好似陈年血迹干涸,洗涤不净,抹除不掉。

温珩昱轻笑一声。

“谢仃很有意思。”他道。

丰沛的爱与恨,矛盾的脆弱性,缜密偏执,又恣性妄为。他们互为彼此认知的异类,出于某种冰冷的兴趣,经久不息。

温珩昱感受情感需要介质,谢仃是?一册好用的范本,生动,鲜明,他乏于分析解读,只?作?闲暇消遣。

“十年前?,我?曾好奇她会长成什?么样。”

陶恙望向他,“那现在?”

残阳之下,余晖半影半光。温珩昱懈懒敛目,玩味也浅薄:“没让我?失望。”

多倨慢。

两条人命当明牌,赌局的代价犹未可知,这群疯子的好赌性真恐怖。陶恙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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