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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下一秒,在骤然陷入黑暗的晚自习上,自己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他偷偷牵住了她的手。

掌心宽大,温热。

她吓了一跳,稍微颤了一下,有点慌张地动了一下手,少年却慢慢收紧了修长的指节,将弥虞的手指包绕在自己的掌心里。

以不容抗拒的力度。

透过肌肤传来的温度却温暖如热潮。

不远处忽然响起周茉的声音:“弥虞,你?要?蜡烛吗?我这里有。”

“不用了,一会?应该就来电了。”

“确定?”

“嗯。”

话音刚落,她听?到旁边江北祁轻轻笑了一声。

弥虞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来,却没有成功,而?少年握着她的手,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过她的掌心,给肌肤带来一阵微末的痒意。

似有若无,跟释放着微弱的电流一样。

“!”

她有点咬牙切齿,“我说,你?别太过分了。”

趁着停电欺负人!

她一定要?欺负回来!

弥虞遂对着江北祁伸出手,向他身上探去。

不知道一下子碰到了哪里,少年闷哼一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真奇怪,摸到的地方觉得硬硬的,但又有点软软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弥虞感到一阵好奇,于?是又摸了几下,最终还是感觉出来了:啊,原来是腹肌。

这家伙,身材很有料。

属于?十七八岁少年人的身体紧实而?有力量,暖洋洋的像是小太阳,脖颈处散发隐约的好闻香气,带着一种?野性的性吸引力。

“你?摸的挺欢啊?”明?显低沉了许多的少年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弥虞的手腕被一把攥住,对方落在她耳边的呼吸,此时?显得沉重又灼热。

“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弥虞。”江北祁压低声音说。

他声音很动听?,几许微微的哑意,带着一种?令人微妙的性感。

指节摩挲着柔软的指腹,属于?少年人的掌心,宽大而?温热。

他好像又凑近了些。

少年身上好闻的衣料香气映入弥虞的鼻息,他体温较高,烘的弥虞耳朵尖都开始发热。

稍显急促的吐息,在耳边肆意扑洒。

“……”

弥虞心乱了。

班级里此时?乱糟糟的,干什么的都有,好像是班主任推门走进来,站在讲台维持着秩序。

有人趁乱玩手机,却一不小心外放出了声音,立刻被讲台上的班主任厉声呵斥,“你?,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什么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弥虞的肩膀,“嘿,弥虞,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干啥呢?”

弥虞的耳朵热热的,被这么一拍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结果刚起来一下又被江北祁箍着腕子而?坐了回去。

“没,没事。我正想?事情呢。”她胡乱敷衍。

同学哦了一声。

这场混乱只持续了那么几分钟,头顶的灯忽然闪了那么两下,四周的学生见状,顿时?发出失落的声音。

在屋顶灯管全都亮起的一刹那,她匆忙抽回了手,低着头故作镇定地拿起笔写题。

“把嘴闭上,继续上自习,我看谁还说话下位!”邹也重重拍了下讲桌,全班立刻鸦雀无声。

班主任走下来巡查,大家纷纷低下头继续写作业,没人再敢吭声。

教室内恢复一片安静。

她轻轻喘了喘气,握着笔,过了一会?,忍不住掀起眼帘看向自己的旁边。

凤眼少年单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笔,正专心致志地写着数学作业,偶尔翻过一页卷子,一副气定神闲的平静模样,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北祁懒洋洋抬眸,轻轻挑了下眉。

见状她立刻扭头,看着手里的卷子。

只有弥虞听?得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

……妈的,他怎么这么会?钓。

——

晚自习九点半下。

弥虞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走下楼梯,不远不近地跟在江北祁身后?。

真有点害怕,不敢离他太近。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走,经过一个转角时?,江北祁回头似乎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夜里很黑,路边的路灯不太亮,她有点怕黑,索性加快了脚步跟在江北祁背后?,踩着前面?少年的影子走。

最后?还是并排走了。

“这么怕我?”江北祁漫不经心地问。

“……”

“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他轻笑。

弥虞瞪他一眼。

江北祁装作没看到。

两人路过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广场,很多中年妇女在里面?跳着广场舞,小孩子在周围玩,还有很多卖小吃的。

弥虞看到一个清秀可爱的小男孩走过身边,对方的头发上梳着细细的几根麻花辫,她见了,心中顿时?有点新奇。

“这个就是……长生辫吗?”她依凭着自己的猜测问。

江北祁:“嗯。”

编长生辫是津北地区的旧俗,长生辫寓意着长生,希望小孩子能一辈子平安顺遂,福寿绵长。

一般家中疼爱孩子的父母,都会?让家里的孩子留长生辫,弥虞自己也扎过,她还看过弥泽西小时?候的照片,嘲笑他一个男生扎小辫子好久。

“那,你?小时?候编过长生辫吗?”她随口一口旁边的江北祁。

“编过。”少年说。

“那后?来为什么又剪了呢?”弥虞好奇地问。

一阵漫长的沉默。

之后?,少年的声音响起来。

“因为他们死了。”他声音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日暴乱的街角,他被粗暴地推搡在地,被惊慌的人们踩着手跑过,被无数人推倒又撞开,他的长生辫散开了,头发凌乱飞舞,又被不知谁的血液凝固浸透,变成永远打不开的死结。

自那之后?的十五天,被从帕特岛半死不活地带出来,送到医院抢救。

重伤治疗后?的第?十二天,他睁开了眼睛,看见病床前,双眼泛着红血丝的姑姑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俯身在他脑后?咔嚓一声。

带着血的凌乱发辫落地。

“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也不要?再哭了,”她闭上眼睛,这么对他说,“你?现在不只是为你?自己而?活,听?懂了吗?江北祁。”

他当时?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全身都痛。

“害死了父母的孩子,怎么能配有长生呢?”

——这是他发着烧正意识迷蒙时?,听?到那些来看望自己的远亲们隐隐约约的谈话。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七天,被殴打被恐吓被威胁。

他遍体鳞伤地走出了那栋红房子地狱,却无时?无刻不活在被拷问的无间地狱之中。

于?是少年总是忍不住迷茫地想?:真的是我错了吗?

可害死他们的,真的是我吗?

为什么要?把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呢?

想?到这里,江北祁收紧了手指。

这些年来,他已经放弃了再去问这样的问题。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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