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诱骗呆滞傀儡行凶逃逸
高挑的男人僵直在原地，眼神灰暗的看着满地狼藉，包括整张清秀的面容，连带着半个身躯都布满了血痕。
男人面无表情的拿着手术刀，实验服上透深深浅浅的暗红色，如同在地狱嗜血残忍的罗刹，显得阴森可怖。
年迈的老者倒在地上，手里紧握着空了的针管，眼瞳瞪得极大，周边或趟或卧着几个面目狰狞的年轻男人，死法一致，脖颈、胸腹、四肢，遍布着被尖刀捅入的血洞。
手术刀不大，虽然锋利，却不能致命，但显然下手者极狠，处处扎入要害，人已经彻底死透了，但此时还冒着热气，一汩汩往外淌着血。
几个女人蜷缩在一块，见他不再动手，却也没有离开，只得害怕的抱作一团，围在一起呜呜咽咽。
男人没有对女人们动手，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们胆子大了不少，可看着血淋淋的场景，却也是一番心惊胆战。
“都怪他们自己……要不是他们整天拿他做那么残忍的实验，又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怪他们了？当初他们做决定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阻止？齐先生都是为了我们……”
“是不是齐先生药剂的问题？我看他刚注射完后他就发狂了……”
“……药效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呜呜呜温医生知道这件事吗？他会怎么想？我记得他们共感……温医生能感受到吗？”
“可这都是温医生同意的……”
“但温医生肯定也不知道他们会做这种实验啊！”
女人们嘀嘀咕咕的声音让男人侧了侧头，细碎的窃窃私语声立马安静下来。
男人终于动了，手里的尖刀朝她们的方向扔去，一道破空声响起，女人们吓得尖叫起来，却发现手术刀并没有砸向自己，骤然将目光投在已经插入实验台深处的刀柄上。
“什么人？出来。”
没有动静。
男人走过去，拔出手术刀，面无表情的准备再来一次，忽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温席言……帮帮我。”
一个白裙女人倒在地上，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披散在后面，模样却是清艳的，显得颇有些破碎感，只是五官的棱角有些锋利，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
温席言盯着“她”不说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见过她，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只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手术刀因此直直的垂落在地上。
女人嗓音有些哑，见男人没动作，竟是用力一把把他拽的弯下腰，双手摁住他的肩，身体猝然凑近，将双臂和裙子都染上了血色。
温席言目光阴翳的盯着女人，女人也不回避，只是哀哀的看着他，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半晌，男人像是心软了，终于肯开口。
“哥哥说，不能杀女人。”
楚珩：“……”
楚珩捏着嗓子，怯怯开口：“你哥哥教的真好，那如果我是男人呢？”
温席言：“那就可以杀。”
楚珩：“……”
眼前沾满血色的男人算是温席司的一把利剑，可贸然在实验室杀人也未必是他授意的结果，温席言身上细密的针孔肉眼可见，这或许和他们的实验有所关联。
楚珩不敢多问，他极力控制自己无视男人身后的尸体，他给温席司口过，但那也是上个轮回的事了，那也只能说明他对他有一定的性趣。
仗着自己扮作女人的样子，楚珩得寸进尺的捧住温席言的脸，撇嘴道：“我的腿摔断了，你带我走吧。”
雪白的长裙遮住了腿，什么也看不出来，楚珩见他没反应，继续道：“你哥哥喜欢我，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你舍得我在这里断着腿走不了路么？”
温席言不能完全理解他在说什么，只认真回答了前半句：“我感觉不到，哥哥不喜欢你。”
楚珩笑道：“那是因为现在还不喜欢，以后就喜欢了呀。”
温席言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可反应两秒又道：“为什么？”
无法正常沟通，但可以做到基本的交流，楚珩也有些无法理解，他用手指细细拭去他脸上的血迹，露出几乎和温席司完全一样的脸，忽地想到了什么。
既然温席言的喜好都来自于温席司，也几乎都是被他所影响的，那么前者也有一定可能干扰到后者，而这估计也是医生对自己弟弟憎恶的原因。
楚珩心里想着事情，嘴里胡说八道：“因为我能让你哥哥很舒服，他现在这么忙，我就先来帮你，那样你哥哥也感觉的到，这样他也能很舒服。”
温席言：“为什么？”
楚珩将他脸上的血蹭到膝盖的布料处，明明在男人的注视下，他还是道：“你看我受伤了，你把我带到你住的地方，我就能告诉你了。”
温席言果真迟疑了，他踌躇半晌，最终将眼前漂亮的女人拦腰抱起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女人并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小声的嘀嘀咕咕：“那是谁啊？”
“……实验室里没有这个人。”
“怎么把那个女人带走了？他走了？安全了……我们安全了？！”
温席言的动作并不温柔，楚珩半挂在他身上，整个人因为过分亲密的接触搞得脏兮兮的。
昏暗的走廊里，明明称得上可怖的男人此时却死板的、认真的走路，把别人的一言一行当作任务一样对待。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楚珩道：“你很想让你哥哥舒服吗？一切以温席司为主？这都是他教你的？”
“不是。”
楚珩虽然看着纤细，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和遇到的人比都不算高，但那也有一米八左右，并不会轻到哪里去。
温席言抱着他走了有一段路了，呼吸倒是平稳，语调平静：“是齐先生教的。”
“必须一切以哥哥的利益为中心，必须无条件服务基地的要求，保护人类。”
“啊。”
楚珩顿了一下：“……你自己呢？”
温席言：“不知道。”
浓厚的血腥味还围绕在鼻腔，楚珩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杀人吗？”
“齐先生，”温席言脸上流露出一个看不懂的神情：“他说哥哥背叛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