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着()
希泽的脸色冷淡了几分,他向来不喜欢朱厌开太过放荡的玩笑,自小受到的精英教育使他对什么都容易认真。
好在朱厌的不耐烦情绪实打实地传递给了他,他加快手中的动作,摸索着去扯朱厌的中裤。
朱厌这人说好听点是平易近人,没有领袖的架子,说难听点就是不修边幅、没正形。他身上的衣裤从来都是不怎么合身的休闲款,私人场合甚至不配皮带,一下子就扯下来了。
薄寒凉飕飕地粘腻在皮肤上,朱厌天然知道下一步是要做什么,他条件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哪怕事态的发展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
那是一种过去经历印在他记忆里的恶心感,以及由异能烙印在他骨血里的排斥,申迪勒疯人院的记忆让他将被进入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但真要说起来对那种事的反感,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生发,说不清缘由。
也许是朱厌那一瞬间的脸色太过难看,希泽停住了动作,怔怔地看了他的脸半晌,如梦方醒地起身在周围翻找什么。
朱厌苍白着一张脸,正处于一种矛盾的情绪中。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默许和引诱,这件事对于罪徒的未来全无好处,相反还得背着人以免带来麻烦;同样他也无法从中得到快感,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让希泽心里好受些。
朱厌分析着分析着,都快把自己感动了,没想到都被异能侵蚀十年了,自己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
没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形怪物,当真是可喜可贺。他略带嘲讽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当然,他现在最鲜明的想法就是保持冷静,期待希泽快点结束,好让他冲回办公室喝杯热茶,再动用自己勉强看得过去的电脑技术将监控视频处理掉。
在这方面上,他不像希泽那样蓄谋已久,提前关掉了监控。他是临时起意,接着想到监控开关在他的办公室里,遂懒得爬楼梯,就地躺了。
所以在看到希泽停下来找什么东西无果,磨磨蹭蹭地欲言又止时,他轻啧一声,语带嘲讽:“大少爷,又怎么了?”
希泽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准备润滑剂了吗?”
朱厌不是懵懂少年,当然知道希泽说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沉默了。
长达十秒的死寂和对视后,朱厌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瞪着天花板,用咏叹的语调一字一顿道:“啊,当然——”
“没——有——啊——”
希泽闻言,眼神古怪起来。
朱厌似乎也感到有些尴尬,他目光游移着避开希泽:“听说同性性行为的历史几乎和人类族群存在年限等长,我想原始人那会儿应该没有这些精细繁琐的玩意儿。”
希泽点头表示接受了朱厌的辩解,接着用讲解课题般的耐心告诉朱厌:“不使用润滑剂可能会造成括约肌受损,容易留下后遗症……”
朱厌忍无可忍地用一声长叹打断希泽的话语,声音有气无力:“希泽,你到底干不干?不干的话我走了,麻烦你自己解决。要干的话就赶紧进来,别把我当人,当个物件儿随便搞……”
希泽点头表示了然,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联邦军人的身材完美匀称,严格控制的饮食和艰苦的锻炼果然不算白费,下身的阴茎早已笔挺地直立,展现出可观的尺寸。
朱厌故作放松地“嘁”了一声,将掌心的薄汗抹在床单上。
希泽到底不像是朱厌那样无所顾忌,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将朱厌的腰垫高,食指摸索到他的后穴探了进去。
那处似乎因为寒冷而微微瑟缩,希泽的手指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进入,推平了一小片皱褶,朱厌的身体骤然绷紧了,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希泽停了一秒,接着将手指探得更深了点,感到朱厌内部收紧,听到他急促地吸了口气,希泽恍然间生出一种感觉,仿佛过往十几年不过是浑噩的梦境,此刻才是苦等已久的真实。
那丝感觉难以用理性表述,希泽的手指有些发抖,他又伸入一根,来回抽插,感受朱厌内部的包裹和高温,并向四处揉捏扩张。
朱厌微微蹙眉,希泽的余光捕捉到了这一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凑过去吻他,从眼睛吻到嘴唇。朱厌被吻得黏糊糊的难受,他还是有些膈应这些太过腻歪的相处,但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希泽把不把他当然,反正他是暂且只把自己当无感情的物件了。
于是他继续瘫着,思考事情,走神。
比如希泽已经望得到头的未来,以及怎么安排诀别比较妥当,再比如明天的发言稿要怎么措辞——稿子是陆深念的,但内容却实打实都是朱厌写的。
谈判在即,身为反抗组织方面的领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让他浪费。他来这儿和希泽扯皮,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最佳方案是眼不见为净,贯彻大公无私的集体主义……
但很快朱厌又意识到,在此时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同样是一种浪费时间。珍惜时间的做法应该是在适当的时间专心致志做适当的事。
他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将手指插入希泽的发间拨弄。希泽的头发是柔软的,和他这个人截然不同。朱厌有些失神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同样柔软顺服,像云——虽然朱厌没摸过云。
希泽的眼神很专注,他似乎在留意朱厌的反应,像是观察实验室烧杯里的化学反应一样一丝不苟。在感到朱厌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后,他才分开他的两腿,将自己挤了进去,扶着下身对准了那个经过手指扩张的小口。
在希泽进入的那一刻,朱厌猛地绷紧,急促地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嘶鸣。
痛,还是太痛了,就像是被从里面硬生生撕开,劈成两半。
在这一刻,朱厌成功地意识到自己之前不在意的态度有多么无知,润滑剂这种玩意儿绝对不是那种多此一举的仪式,而是富有实用主义色彩的发明……
同时他开始痛恨自己当年觉醒异能得太早,他就应该等所有感觉神经都坏死了再复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生理反应,却痛得要死。
当然,朱厌一向对疼痛有极强的忍受力,或者说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弱势的一面,仅仅一秒间他就恢复了百无聊赖的神情,继续瘫着由希泽摆弄。
希泽同样也不好受,朱厌的肠道虽然经过开拓,但还是太过紧致,卡得他不上不下。他端详着朱厌看不出端倪的脸色,尝试着调整角度,再次向里顶了一点。朱厌好不容易适应了希泽的大小,这会儿那玩意进得更深,将肠道撑得更大,激起新的痛感。朱厌下意识将一只手再次虚搭上希泽的肩,并在他再一次挺身时,五指紧紧掐进去。
希泽沉默着,像块冰冷的石头一样没有退缩,而是更重更狠绝地挺身,将自己完全插了进去。
朱厌咬牙“嘶”了一声,后穴里的异物感无比鲜明,和痛感混杂在一起让他几乎分不清主次,他感到自己被填满、被充实,而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希泽的脸,从而生出几分回忆和当下重叠的迷乱感。
希泽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床单上洇出水渍,连同着朱厌的汗水混杂不清。他亲吻着朱厌的发丝,开始试探性地小幅度抽插起来,感受着甬道的吸吮和挽留,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浅浅地抽出,再更深地插入。
所有理性的考量和对现实的担忧在此刻都无足轻重,十年未见的隐忍和往后可能再不会相见的酸楚熔化在一起,熔炼成旺盛汹涌的情欲,像海浪一样将两人包裹。
朱厌感受到了疼痛,还有各种摩擦生出的麻痒,以及难以用词汇准确表达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