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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抑制剂

 

打算,并不会对任何一个自由的群体进行军事控制。

gfa表示愿意给予非洲和大洋洲更多的自主权,关注并保障弱势族裔和性别的权利,同时隐晦地指出,希望能和暗夜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

4月19日上午9时,象征gfa荣光的联邦建立纪念碑广场遭到不明势力的轰炸,上千名平民受伤,更有152人当场死亡。

gfa发文痛斥罪徒的恐怖主义行径,罪徒指出这是gfa的自导自演,旨在抹黑罪徒的政治形象。

傍晚6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宣布对此次恐怖袭击负责,罪徒和gfa联合发文表示要对此事追究到底。

一场场闹剧在全球各地发生,短短四天的拉扯展现了充足的魔幻、荒诞和戏剧感。

4月20日,谈判的前一天,舆论场陷入了诡异的风平浪静。

按照惯例,两方素有矛盾的势力谈判前总要装模作样地来一场其乐融融的握手会面,再用一天的时间进行磨合,美其名曰“冰释前嫌”。

会谈的地点定在阿留申群岛,远离陆地、风光骀荡的太平洋岛屿终日沐浴在晴天白日之下,干净洁白的海岸线构成度假胜地的一道风景。

这会是个合适的疗养地,自然也很适合双方高层的携手同游。

早上8时,罪徒和gfa方面的人登上各自的交通工具,动身前往阿留申群岛。

地下监室,朱厌弯腰解开希泽手腕上的铁链,笑着说:“恭喜你,努尔维斯将军,很快就要重获自由了。”

他的笑容很淡,两人都知道,所谓的“重获自由”其实和“永别”这个词没什么区别。

希泽站起身,腰板笔直,相比歪歪斜斜站着的朱厌高一个头。他沉默了两秒,从枕下拿出一叠稿纸递给朱厌,认真道:“我思考了一下你的提议,认为记录一些事情确实有其价值。”

朱厌眼角的余光瞥见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觉得这像极了临终的遗言,着实是晦气至极的联想,却偏偏有其道理。

他脸上浅淡的笑容陡然变得粲然:“这算是你对我们取得成功的预先祝愿吗?”

“很多人反对我的改革主张,一旦我无法当选理事长,联邦将会继续当前错误的道路。”希泽垂眼,压下眼底的晦暗,“矛盾无法解决,终有一日会爆发。”

朱厌接过希泽手中的稿纸,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重新放回枕下。他眯起眼,抬手去挑后者的下巴,调笑道:“希泽同学,政治觉悟提高了不少嘛。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把所有筹码都押在竞选上,没有准备任何后路吧?”

“赤色黎明失败了,”希泽没有回答朱厌的问题,而是直视后者的眼睛,他一如既往地缺少表情,“但我希望你们能成功。”

朱厌微怔。

记忆里,希泽一直是个固执的人,或者说难听些,便是个偏执狂。

他会为了一些朱厌无法理解的底线认真地援引事例辩驳,直到能够说服对方,或者发现对方不可理喻后闭口不言。

他会将一件计划之中的事牢记在心里,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认定了的事便一定要实现。

朱厌向来是个随便的人,所以在一些他看来无关紧要、但希泽格外重视的细节上,大多会因为懒得起争执而顺从;

而一旦涉及到立场和理念的冲突,他自然不会退让,他也不相信希泽会退让,那么结局便只有分道扬镳。

可说到底,他们都曾因共同的理念相识相知、并肩作战,又如何会在被漫长的时间分隔后横生误解?

朱厌的双目眯成狭长一线:“所以,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弃暗投明的事儿?届时我们会对外宣称你突发恶疾死亡,你不用担心我们拿这件事在舆论上做文章。”

希泽说:“联邦的鹰派会以此为由强行发动战争。”

这是可以预见的结局,从希泽的口中说出却有一层别样的意味。

朱厌笑出了声。

他曾经以为希泽在政治上幼稚天真,如今看来又有谁能一直无知无觉?联邦的做派他是知道的,可又能如何呢?被推到这个位置上,不过“身不由己”四字。

“希泽啊,你这是要做和平大使吗?”朱厌笑得含讽带刺,目光中却更多的是惨然的意味。

希泽听出了朱厌的潜台词,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默认和答应。

于是,他说:“谢谢。”

2223年4月21日,阿留申群岛。

这注定是一个值得记载于历史书上的重要时刻,无论罪徒和gfa最终鹿死谁手,这场双方高层的会面在各自的教科书中恐怕都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面上的宴会大厅中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各种肤色的美人在舞池中邀人共舞,除了号称“洁身自好”的陆深和与gfa仇深似海的罗斯外,其余人都或真或假地投入到狂欢之中。

林偃用一副扑克和一个骰子将几个小姑娘逗得花枝乱颤,朱厌也装作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样,和几位女士各跳了一支舞蹈。

捕风捉影的记者藏匿在各个角落,永远不能高估这些人的底线,尤其是在他们都是被gfa请来的情况下。

朱厌能够预见,要是自己表现出任何怪异的举动,绝对会被这群鬣狗大书特书。

于是他非常严谨地举手投足,没有提供任何可供歪曲的资料。

交换人质的环节在另一边同时进行,希泽早在上车前便被捯饬得西装革履,此时被完好无损地交到gfa派来的代表手中。

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下,约瑟·梅耶奇热情地给了希泽一个拥抱,半带调侃地说:“欢迎回来,努尔维斯将军。”

他看上去和希泽关系熟稔,是私交很好的老朋友。这样一来,哪怕明后天希泽就会被违背民意送上军事法庭,也没有人会将矛头对准他。

一切都是为了近在咫尺的理事长竞选。

坐在宴会大厅里的朱厌从负责交接的罪徒成员那边知晓了交接人质的情景,只不在意地笑了笑。

从今以后,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他作为人的所有思想和情感注定随着此事的了结逝去,接下来便是作为领袖为变革揭幕,为混乱收尾。

朱厌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给自己倒酒,终于在半醉的状态下得以提前离开宴会场地。

陆深紧跟着他离席,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一个记者也许是觉得醉酒状态的人理智薄弱、方便攻破防线,愣是忽略旁边不客气地拔出手枪的陆深,将采访话筒怼到朱厌面前:“领袖先生,请问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朱厌停住脚步:“问吧。”

记者说:“在罪徒扣押努尔维斯将军的这段时间,有一些关于您和他的传言流出,请问您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陆深看了眼朱厌,扶住他的手紧了一紧。

朱厌察觉到前者的担忧,笑了:“相信这位朋友也是有备而来,事先做过相应的调查。这个问题我可以实话实说,我和他曾经共同任职于eas北美分局,是聊得不错的朋友。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离开了eas,他则在eas中屡建功勋。因为理念不同的缘故,我与他分道扬镳。”

很官方的回答,记者并不满足于此,追问:“领袖先生,请问您可以透露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厌哈哈一笑:“这你也许可以去问当时的局长‘鬼王’燕鸦。”

不少记者见朱厌接受了采访,纷纷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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