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再后来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师姐。他们都不要我,除了你,没有人愿意对我好。”
谢知予倾身压下来,他的肩膀颤抖,埋入她的颈窝。
“师姐,你说做好人要救苦救难,悲悯苍生。你那么有正义感,能不能也救救我,可怜可怜我?”
他声音透着些许沙哑,此刻听起来就像是快哭了一样。
姜屿被他压在床上,她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很低落。她没有挣扎,正要出声安慰,颈侧忽然感觉到一抹湿热。
滚烫的,一颗接一颗落下。
是他的眼泪。
姜屿一愣,伸出手轻轻拥住他,在他背上轻拍着。
“你别哭啊……”
他一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姜屿空出一只手,用手背轻轻擦掉他的眼泪。
他在这时忽然抬起头,垂下眼轻吻她的唇角、脸颊,再从颈侧一路往下到锁骨,像对待珍宝一样,吻得虔诚又认真。
姜屿被他亲得迷迷糊糊。
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时触上她胸前的系带。
姜屿立时清醒过来,忙用手去推他:“谢知予,你等一下——”
谢知予动作没停,抽开系带。
“师姐,我们早就成过亲的,可以做。”
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她的心。她还是要走,他只能用这种办法留住她。
谢知予在她颊边落下一吻,轻声提醒她:“在极乐世界。”
姜屿想起来了。
他们的确成过亲,可那只是被迫做了一场戏而已。
“你想说那是假的吗?”谢知予仿佛看穿了她,他苍白脆弱的脸上笑了笑,“拜过堂,喝过交杯酒,你的盖头也是我掀的,怎么能算是假的?”
“师姐,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谢知予疯狂地诉说着对她的爱意,仿佛说慢了一些,她就会变成蝴蝶飞走。
他望向她的眸中情绪翻涌,最后定格在病态的痴迷。
“我的心是属于你的,身也是。”
谢知予边说着,取下她发上的蝴蝶发钗,塞进她手里,尖端对准自己。
“你若不愿,那就杀了我。”
两心同(八)
姜屿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谢知予和她靠得很近, 几乎贴在一起,她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
但她好像并没有感到害怕。
姜屿不得不承认,她如今对谢知予的喜欢只多不少。虽然总是他缠着自己贴贴, 但她也很享受和他的亲密接触。
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更亲密一些,这没有错。
谢知予会关她小黑屋,归根究底是他不知从何得知了她的任务, 害怕她离开自己。
如果这样做能给他安全感……
姜屿想, 她是愿意的。
夜已深了,窗外静得能清晰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月光穿过纸窗,斜斜几缕照在床榻上, 在两人身上映出些朦胧的光影。
谢知予俯身凑近, 闭眼吻她的唇角,眼睫颤动着, 滚落下一颗泪珠。
一举一动看似强势,可没人知道,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弱势方。仿佛等待审判的罪人,只要她一个动作、一句话, 便能轻易将他击溃。
谢知予害怕被拒绝。他吻得轻柔, 姿态虔诚又卑微,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祈盼她不要那么快降罪于他。
“师姐,对不起, 你原谅我吧,就只有这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 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打湿了睫羽,又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姜屿也尝到了一点咸味。
姜屿:“……”
先等一等,待会要被睡的人是她对吧?
所以他哭成这样做什么???
姜屿握着蝴蝶钗,有些无奈地望着帐顶。
良久,一声轻叹弥散。
“你先别哭了,我没说我不愿意啊。”
姜屿松开蝴蝶钗,为了防止误伤,又将它推远了些,然后抬起手背给谢知予擦了擦眼泪。
谢知予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听见她的声音,愣愣地抬起脑袋,神情仿佛不可置信。
姜屿叹了口气:“我愿意的,做吧。”
她伸手抱住他,在他背上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两下。
“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说清楚,我愿意不是因为可怜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
谢知予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她说她愿意。
所以他被无罪释放了。
狂喜自心底升起,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发亮,身体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鳞片也渐渐消褪了。
姜屿等了他许久,心里直觉得奇怪。
“怎么不动了,衣服都脱了一半,你还做不做了?不做我要睡觉了。”
“要做。”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谢知予托着她的腰,将两人调换了一个位置。
姜屿被迫跨坐在他身上,忍不住扣起了问号。
“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姜屿顿住,猛然意识到什么。
沉默了两秒,又道:“……你该不会是不会吧?”
姜屿看着身下的谢知予,他的眼神闪躲,微微侧过脸,耳尖泛红,神色看起来像是有几分不太好意思。
……
虽然看起来的确像是不太会的样子,但姜屿要是信了就是她真傻。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轻易上他的当了。
“你让我来,可是我也不太会这个……”
姜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停顿了下,向他提议:“要不我们改天做好了准备再来吧?”
她说着,便要起身从他身上离开。
谢知予拉住她的手又将人捉了回来,他轻轻说:“可是我很难受……”
“那怎么办,要我帮帮你吗?”
“怎么帮?”
姜屿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手指镇定地去解他的衣袍。
姜屿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何止不太熟练,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在他的注视下反倒先红了脸。
心里憋着一口气,解不开誓不罢休。
可她越心急,反倒越解越乱,手还在他身上胡乱摸着。
谢知予忍了许久,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突然撑起身,攥住她不停作乱的手指,自己飞快解开了腰封和衣袍。
他看着她,声音低哑地问:“然后呢?”
屋内光线昏暗,谢知予衣衫半褪,正坐在她的床上。
他的皮肤很白,看上去像是常年不出门的人。因为常年练剑,身材匀称漂亮,该有肌肉的地方都有。
……这还真是除了性格,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什么缺点了。
姜屿挪开眼,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问他:“我在极乐世界和你说过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谢知予点了下头,说:“记得。”
“那你现在会了吗?”
话说到这里,谢知予差不多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他看了她半晌,然后开口说:“……不会。”
“没关系,师姐现在教你。”
屋内光线昏暗不清,谢知予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