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藤特派甜饼
和风,绿树,红花,嫩草,山川与青空,大地与河流。
沈裴琛不明就里地穿行在擎天的树丛中,绕来绕去,又返回原地。
浓密的树荫吝啬地射进几道稀稀落落的日光,树干粗壮威武,虬劲的板根巍然屹立在前行的道路上,鬼斧神工的翼状结构好像幼儿园小朋友们玩耍时的螺旋滑梯,吸睛度高得不能再高。而直插入地的气生根像电影里女鬼笔直的长发,从高大悬空的枝干下直溜溜垂下,沈裴琛眼尖地观察到条条藤萝攀附其上,花与枝纠缠不明,造型奇绝。
原来猛虎也甘为蔷薇落泪,呈点缀之姿。
沈裴琛像长途旅行的背包客,冒失地步入歧途,来到丛林深处,观赏了一番别样景致。
他感到后腰被什么东西戳了戳,挥手拍去,那东西紧接着又来惹人。沈裴琛一把揪住罪魁祸首,原来是根生长着碎花的藤条。
“干什么?”
藤条似乎有灵,指引着沈裴琛往一个见光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行至出口位置,周围交错的植被开枝散叶,沈裴琛踏上外界草地的那一刻,恍若拨云见日,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引路的藤条自动缩回深不见底的丛林,不见了踪影,沈裴琛没去理会,冥冥之中,他似乎受到什么感召,向正前方走去。
越往前行草木越高,估计已长过成年高个男人的小腿肚。不远处沙沙作响,沈裴琛的心怦然跳动起来,他放慢了呼吸,伸手拨开点缀着白花的草丛,呼吸猛地一窒。
里面藏着的……是他的小青藤!
沈裴琛下腹滚热,他的视线最先定格在许疾青白花花的大腿上。那两条长腿在簇拥的青草和盛开的野花里呈现出来,像雾里看花,虽然不时被许疾青抓着草根遮挡几下,但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许疾青浑身赤裸,无处隐身,乱动让他某些私人的部位淫靡地露了出来。
小青藤发现了来人,更发现了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求救地唤道:“裴琛……”
裴琛。
两个字,轻易让沈裴琛理智的弦崩断。
沈裴琛按住他的脚踝,难以言喻地道出一句话:“小青藤,你好漂亮。”
许疾青眼尾像搽了上好的胭脂,红得惹眼,沈裴琛亲亲那里,余光瞥见许疾青背后一垛不起眼的花丛。
指腹下的土壤湿润,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雨水,所有的一切焕然一新。可是不管大雨如何泥泞,万物一样自由生长,生养死葬。
一如他怀里这根敏感的小青藤……
沈裴琛从梦里热醒,翻身压上还在安睡的许疾青,吻骤雨般落下。
夜里的植物也会沉入梦乡,许疾青迷迷糊糊地问在他身上作祟的人:“怎么了……”
沈裴琛一口咬住他的肩头,直接让许疾青浑身打了个激灵,瞌睡虫霎时跑到了九霄云外。
“小青藤,我的小青藤……”沈裴琛一个劲儿地叫许疾青,拱在他颈窝里,把人带入未歇的绵绵春雨中。
许疾青脸皮薄,沈裴琛大多时候依着他来。
梦里的许疾青在他怀里蜷缩起来,沈裴琛耐心却不容抗拒地掰开他的四肢,于是许疾青像一只小扇贝慢慢打开内里的软肉。梦外的许疾青全然不知梦里的人有哪些歪心思,乖顺地接受沈裴琛给予的一切,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裴琛在他身上又啃又咬,意乱情迷之际,许疾青揉着他的头发,还在迷迷糊糊地想:这是怎么了……
许疾青转瞬即逝的27年人生在2018年11月23日抛掷下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人们总是在失去了最美好的东西后,回忆杀浪潮般涌来时痛心疾首,许疾青不同,他或许从没得到过什么。
许疾青的人生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不够完整的,他没有很幸福的童年,父亲幼年早逝、母亲在小青藤抽枝拔节的日子里合上了双眼,他因为支离破碎的家庭转过无数次学,长路漫漫,许疾青在淋雨的破屋里风餐露宿,跟天际的月亮独语,与灰蒙蒙的前途和未来作殊死搏斗。
在少年最该风华正茂的年纪,一个人的许疾青太孤独,也太凄冷。他无依无靠,踽踽独行了很久,才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遇见了沈裴琛,那个永远无法陪伴他一生的恋人。
抑郁症是一种让人时刻溺身于深海漩涡的可怕病症,精神萎靡、幻视幻听、睡眠减少都是普遍而典型的并发症状,只有自杀倾向才是罪魁祸首。
沈裴琛总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青藤的脸,轻轻告诉他:“宝宝,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我会跟你一起承担,不要害怕告诉我。让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好不好?”
许疾青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裴琛,这是他患病的和勋章的墙壁发呆的一幕。
人们常说,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顶级alpha拥有至高无上的裁决力与地位的同时,要一对一承担更多社会义务。
秦誉18岁入伍军校,s级别alpha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体能与技能优势让他步步高升,无论是变化多端的正面作战还是参议室内的缜密谋划,在这个世人公认的“天纵奇才”股掌中皆如区区骰子,不足为虑。那时腺体尚且无碍的秦誉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但凡他出战,己方必定无往而不胜,他被众人捧高到九霄云巅,充满各种传奇色彩的作战经历为无数下属争相传颂,年仅24岁的秦誉不久便成为军史上最年轻的上校。
归钦洲仿佛透过残酷的岁月长河凝望过去荣光加身的秦誉,从18岁到27岁,这个人漫漫九年军旅生涯、戎马倥偬的浴血青春全部压缩在了数十枚分量举足轻重的奖勋中。
秦誉,历届军校法的挣扎只能让缚住他的锁链越缠越紧。
“没有,我没找过别人……只给你碰过,只让你碰过……呜……哥、哥哥,我只给你碰……”
哥哥……
猛然听到那个似乎只存在于遥远回忆里的称呼,战岐临瞳孔剧烈一震,无数画面从脑海中浮光掠影地飘过,叫他忽然想起某个落日黄昏时分小心而又禁忌的尝试。在刻意立了条门缝的空教室里,战岐临把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推倒在课桌上,架起他的两条腿为他口交,隐秘而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氛充斥在二人周围,结束之后,16岁的顾清焰也是这样红着脸又红着眼地望着战岐临,一条腿乖乖放在他肩上,一条腿没力气地垂下去,虚蹭着他的腰,好像在说——哥哥,我是你的。
昔日亲昵的称呼让战岐临的心暂时落到了实处,他咬破了舌尖,蔓延在口腔中的血腥气勉强帮他找回了点可怜的理智。
“抱歉,我尽量轻一点。”
战岐临尽力收敛着身下的动作,一边放慢律动的频率一边去吻顾清焰濡湿的眼尾,忍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箍住顾清焰没多少肉的大腿,掂了掂分量,恶趣味地想——勒个腿环也不错。
“哼嗯,哥哥……嗯……”顾清焰小声地叫,像盛夏里热化了的棉花糖。
吻从眼尾上移到眉骨和额头,又沿着眉心下滑到鼻梁和两颊,最后将目标转移到了半开的双唇上,战岐临温声诱哄:“阿焰,张嘴。”
顾清焰像只初到世间的懵懂小兽,一双亮而无神的眼睛缺乏固定的焦点,听到战岐临的话,他茫然地张开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当战岐临贴近,四片唇即将碰到的一刹那,顾清焰猛然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
头顶传来两声调侃的轻笑:“嘶,还会咬人。”
“不,不是……”顾清焰结巴地想要解释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