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除夕夜
门口的小卖部停下来。
夜色昏沉,下车的徐霖背部毫无防范暴露给了沈素,沈素捡起锤子砸了过去。
偷袭成功!徐霖应声倒地。
小卖部跑出来的两口子以为生意来了,出门见到倒地一动不动的徐霖和戴着手铐拿着锤子的沈素,脸像被大风刮过,尖叫道。
“啊!杀人啦!!”
村子里被刺耳的叫声吵醒了,一家一家的灯打开,这似乎给两口子勇气,男人举起院子里的锄头呵斥沈素:“快放下武器!”
沈素心怦怦直跳,他蹲下来从徐霖衣服里翻出手铐钥匙和手枪。
一边枪口指着那对夫妻,一边费力开锁。
女人尖叫着躲在男人背后,男人腿一软,手中的锄头也掉了,哭丧着脸:“大爷饶命。”
沈素指使男人站在原地,让女人进屋拿吃的喝的。
开锁后他带着食物抛下不知死活的徐霖开车离去,临走还搜刮走徐霖的钱包,并向惊恐的夫妻道歉和付了食物的钱。
夫妻拿着钱面面相觑,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跑来,有胆大的村民探徐霖的鼻息,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个人身上的枪被拿了,是不是便衣警察啊?”
“应该是,还有手铐,快叫郝兽医过来看看。”
“他能治个啥,他那医术脚气能治到截肢。”
“总比没有医生的好,这砸得真够狠的。”
“还是快打120吧!”
顾宇坐在平市
沈素在离平市几百公里之外的南市,他依旧按原计划打算坐飞机去美国。
因上次突发税务局查账吓跑沈素的事顾宇觉得打草惊蛇又不想将沈素提前送进监狱,自然查账事件的结果就是没查出问题,虎头蛇尾地草草结束。
沈素被查账时逃跑的事硬是被白道赤裸裸的无视,他至今还是个清白的企业家。
寄存在平市银行的美国签证,沈素已经打电话让银行邮寄到南市。
担忧顾宇和罗锋的手伸到南市,沈素摘下金丝眼镜换成老土的粗黑框眼镜,版型精致的西服也换成实用肥大的工装,连小车也丢在路边,出行全靠买来的二手自行车,风格大变。
南市是个偏工业化的城市,工厂很多,工人也很多,尤其在上下班时间,工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或者四处流淌散开,轨迹像支撑这个城市永不停歇的血管,沈素去邮局取美国签证时,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戴了个安全帽混入工人队伍中,像一条鱼游进鱼群。
南市去美国的国际航班次数很少,最近的还需要等一个星期,为此沈素在飞机场附近找了个住的地方买了食物,一直等到航班起飞当天才出来。
然后他在飞机站的厕所里被两个人捉到了。
那操蛋的感觉就像一所自己搭建很久的新房子还没住上一晚突然之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一捧灰烬。
完了,又失败了……
他悲伤得哭出声来,押他回平市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说:“兄弟你也太能藏了,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幸亏你出现在飞机站暴露了,不然我们还在找,话说你去美国做什么?”
沈素哽咽:“谁知道你们能追到离平市那么远的飞机站……”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罗锋还是顾宇?”
那人一笑:“我们是接到上级命令,为了捉到你,现在以平市为中心辐射整个省的各个火车站,飞机站,汽车站以及附近的城市乡村等主要出入口都有人在查。”
沈素呆滞:“公家?”
那人露出看戏的表情:“你是沈氏集团的老总吧,你对家上面有人,你要倒霉了。”
副驾驶的人冷声道:“闭嘴,不该说的话不准说。”
开车的人老实了:“哦……”
似乎不想被看出了什么,副驾驶的人找补般的解释道:“我们只是例行查机动车驾驶违章,至于你是额外的收获。”
沈素嘲讽:“公家查违章查到乡镇里?为了创收挺卖力啊。”
尖酸的话怼得人哑口无言,一路无话。
漫长的车程结束后,沈素被送到顾宇的地盘。
…………
刀疤脸男人看见沈素尤为气愤,一脚将沈素踹倒在地上。
“妈拉个巴子的!就是你小子害得我赔了两个月工资?!”
剧痛爆炸袭来,沈素抱着大腿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又见刀疤脸挥着拳头要揍人就抱着头往后缩。
“扑通”一声,刀疤脸男人被人从背后踹倒。
顾宇收回腿皱着眉:“谁让你动手的。”
刀疤脸委屈又疑惑:“老大,不是你一直说要收拾沈素吗?”
顾宇躲闪着沈素疼得直冒眼泪的眼睛,心情突然恶劣起来呵斥刀疤脸滚蛋。
等房间里的人都走干净了,顾宇才近身扯沈素的肩膀。
沈素心里害怕,胡乱挣扎:“你,你做什么?”
顾宇按着沈素,看见了沈素耳朵后面的红痣,眼神复杂又将沈素推搡到一边,有些嫌弃又厌恶离沈素站远一点。
他神情有些蔑视,看沈素的目光越来越挑剔。
“果然是只老狐狸,又骚又难抓。”
沈素不敢说话,缩在墙角无声地注视顾宇。
顾宇咬着牙:“你装委屈给谁看呢?!”
装委屈?不知道自己模样很可怜的沈素有些茫然。
顾宇越发生气了:“呵,还装,你那天给陈颖打的电话我都知道了。”
顾宇越来越有挑衅的意思:“你猜怎么着?我真让你骗过去了,还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是一个无辜的沈素,真正的沈素已经消失了。”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蠢了一会儿就清醒了。”
“你连陈颖都骗,你把自己都骗了,才有这样一副无辜善良纯洁无瑕的模样。”
“我回来
沈素被带下去洗澡。
在客厅的顾宇无聊,又把刀疤脸喊进来骂了一顿。
又等了许久还不见沈素出来,顾宇走到浴室门口,浴室里面依旧是水声淋漓。
看守的人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他拧了拧门把,没打开被反锁了,他也不急只是询问顾宇要不要去取钥匙打开,浴室虽然有窗可以通向外界但这处别墅守卫森严,且不说围墙高大,墙外都有人巡逻把守,沈素就是爬出窗子跑了也会被抓回来。
顾宇一脚踹开门,入眼的是迷蒙水雾,潮湿的水汽倾泻而出,水汽淡去,花洒喷出的水流浇在沈素身上,沈素双手抱膝埋头背对顾宇蜷缩成虚弱的一团。
光洁赤裸的背白晃晃扎进顾宇猝不及防的视线里,脑海中梦里的绮丽场景再现,看不清楚脸的人光着身子又躲进顾宇怀里。
而眼前的背又格外色情,因曾经被人亲吻被人噬咬的痕迹还在,浅浅的印子使一捧如玉的洁白中又染上情欲的味道,顾宇颤抖地伸过手。
沈素觉得背上发毛,转过头,眼睛在水流的冲刷中几乎看不清顾宇的表情,顾宇也不顾被花洒浇湿,手指试图触摸沈素身上的痕迹。
这种氛围让沈素炸毛,他手忙脚乱往角落里爬,又缩成一团。
顾宇似乎又要靠近沈素,沈素哀叫,声音凄凄惨惨:“别过来……”
顾宇动作一顿,手缩了回去,眼睫一垂:“别误会,我不是徐霖,只是担心你想不开自杀。”
“是我想多了,你一直想活,哪怕活得像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