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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

 

“令棠在做早饭啊?”

“嗯,昨晚我休息得早,所以给大家做早餐。”简令棠把面包切片,加入煎好的鸡蛋,再撒上不同口味的酱汁,放在碟子里。

雨琳师姐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对着远处众人赞叹起来:“不错不错,你们来看,令棠的三明治是亲手做的诶。”

闻言刚从河边洗漱回来的众人都凑了过来,陈其亮人高步子大地走在最前面,寸头清爽,眉毛浓俊,看起来非常有学生干部的领导风范。

他看到坐在树下的简令棠立即双眼放光,接触到她转来的眸子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咳,我也有份吗?”

“有的,大家都有。”简令棠勾着唇把食物分袋装了,递过去。

清淡悦耳的声线像清晨的露水,撩动了不止一人的心,男生们借着来拿早餐的机会,眼神黏在她身上不住地打量,领了食物走到另一边的树下窃窃私语。

“咱们选系花怎么没有听说过简学妹啊,真的好清纯,我要投她一票。”

“谈不到柳女神,能跟简学妹来一段初恋也好啊。”

“啧啧,看看那腰、那腿,我能玩十年都不腻!”

“我怎么觉得学妹今天比昨天更有女人味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漂亮劲,不会是……嘿嘿。”

几个血气方刚的男生聊着聊着就拐到了带颜色的话题上,简依桃站在他们背后,不高兴坏了,鄙夷地狠狠瞪了眼简令棠:“送早饭就送早饭,那副做作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

简令棠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朝她们这边看过来,闲闲一笑,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朵雍容矜淡的白牡丹,牢牢吸着众人的视线。

柳萦心昨天刚来时还是人群中的中心位置,现在倒被挤到了边上,眼看众人也不说简令棠的风凉话了,还因为一顿早餐转了调,简依桃说的正是她所想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目标也不在这里,不必跟简令棠争这种风头,又重新舒开大度的笑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焦点转移。

柳萦心从长桌另一头拿了两袋吃的,不经意地开口:“啊,阿煊和钱少还没有出来,我去给他们送一下。”

简依桃赶紧附和:“这些男的太low了,怪不得追不到学姐,学姐快去吧。”

计煊生物钟极其规律,按理说早就醒了,今天却破天荒地晚了许久还没出现。柳萦心正有些奇怪,刚要拉开帐篷,余光就见到身旁停住了一双纤尘不染的运动鞋。

再往上看,男生的衬衣长裤同样整齐利落,俊颜冰凉,刚刚打理过的发梢有一抹水痕,化开了些许他的冷漠。

计煊单手插着口袋,温和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给我吧,钱炎翎昨晚睡得不好,不用打扰他了。”

柳萦心抬头看着计煊,脸顿时就红了。因为计煊的声线有种说不出的微哑,并不像往日那样淡漠得听不出波动。

心跳小鹿乱撞,只有她能听到计煊说话声音的范围内,空气都变得有些暧昧,要说出口的话也不由得忸怩起来。

“好……”

交接食物袋时,柳萦心的手指划过计煊干净宽厚的掌心,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发现,对方巧妙地避开了和她进行接触:“阿煊,还有我想问问那个联合培养项目的事情……截止日期快到了。”

计煊温柔地看了她两秒,却道:“再说吧。”

说完他就绕过她走进了帐篷,一句解释都没有,柳萦心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脸色霎时就白了。

两人的互动落在远处围观者们的眼里,暧昧搭手、深情对视,就跟小情侣冒粉色泡泡的晨间日常没什么不同,大家感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

简令棠也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往后倚着靠背,揉了揉酸软的腰肢。

学长不会真的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做梦而已吧?

帐篷的睡袋里还躺着一个人,计煊撂下布帘后就神色不明地站着,温和眸光化作森然。

他实在无法想象谁会做出这种事。

虽然昨夜那人试图把一切都复原成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身上的体液残留感绝无可能弄错。

即便已经用清水洗过数遍,他还能感觉到愤怒和耻辱如跗骨般地存在,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加起来也不如现在的情绪冲击大,若非情况不允许,他意识到一切真实发生的那刻,甚至生了毁尸灭迹之心。

但计煊的能力就是把不合时宜的一切按在水面下,不管是他一以贯之隐藏的冷漠本性还是此刻的情绪。

沉默如冰霜的半晌里,他已经确认了头号嫌疑人。

昨晚他最后喝的东西是篝火晚会上钱炎翎递的酒,半夜失去意识昏睡,不可能没有他的手笔。

计煊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扔到钱炎翎的头顶。

“你找的女人?”

钱炎翎其实是躺在睡袋里闭眼装睡的,不想立即承认此事。

计煊的脾气太直,这次的事情论常理确实是他理亏,虽然他本人不以为意,但计煊应付起来实属麻烦,自己占不到好,倒不如让他自己先心里接受接受,避免直接发生冲突。

钱炎翎慢吞吞坐起来,听不懂话似的,表情夸张地故作讶异:

“女人?我没听错吧,阿煊,你不是在跟柳萦心拍拖吗?还有哪个女人?”

昨晚的女人不是柳萦心,计煊很肯定。

身材、声音都有区别,但他对除柳萦心以外的女人全都只有十分表面的了解,无法凭借碎片化的印象在这么多女生中找到目标。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要他负责,否则早上他醒来时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与其凭感觉一个个判断,不如直接从始作俑者这里问清楚。

“是谁?”

计煊的火气没有丝毫消散迹象,反而沉在眼底阴郁发黑,隐隐杀意。

钱炎翎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昨晚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男人嘛,我理解,你干嘛动这么大肝火。”

他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计煊眉宇愈加森然,骨节捏得作响,已经是要风度都压不住怒气值的节奏。

钱炎翎慢条斯理撕开三明治咬了一口,到底还有点信守承诺的良心,答应了简令棠替她过这关,起码不能让计煊现在冲出去把她撕了。

顶着计煊难得一见的杀气,钱炎翎好言宽慰:“柳萦心也没那么好吧,你昨晚不是挺受用的?一直按着操,爽死了吧?”

其实钱炎翎早就想玷污计煊了,等到现在才实施,一来是计煊自律过人,寻常手段缺乏时机,二来,算是他的一点恶趣味。

不是选最骚的女人,他还不送上计煊的床勾引他呢,秉性清高道貌岸然的发小,被一个身份低微、身体骚浪的私生女奸污,丢了初贞,尊严受损,还要受他手上的证据威胁,啧啧啧,多爽。

钱炎翎原本想的剧本是这样,计煊压他一头这么多年,也有今天。

至于自己昨夜的把持不住,跟计煊几乎是碰了同一个女人……钱炎翎无声磨了磨牙槽,把淫靡的记忆翻篇压下。

那只是意外而已。

咽下三明治,钱炎翎皱了皱眉,夹心,还是奶酪味的,甜腻浓稠,勾起人一些不好的回忆。

“其实你要实在不想跟柳萦心分手,瞒着就是,酒后乱性算多大事,估计她也不会介意。”

明知道以计煊的高傲绝不可能在肉体出轨后还若无其事地跟现女友继续恋爱,还要拿这些下贱话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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