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回府 同床异梦
府里一大早吵吵闹闹,翠桃神色不虞的走进门。
“外面发生何事?”
沈情手下边收着晾晒好的桂花,一边问道。
小丫头支支吾吾半天不想说,最后见瞒不下去,盯着沈情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少君,小公爷回府了。”
闻言,沈情身子一顿,知她还有话未说,便没有作声,随后果真见她撇着嘴委屈道:“还。。。还带着那个伶人。。。”
顾斐然突然回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璃音作为伶人出身,到底上不了台面,便安排在厢房住下。
柳氏心中诸多计较,亲身前来,将沈情成礼一事,当着那伶人的面,说与顾斐然听,璃音听闻此事,面上当即露出委屈神色,一双黑圆的眼睛几乎快要哭出来。
柳氏只当他是个玩儿物,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继续苦口婆心道:“以前沈情未成礼,你怎么玩乐我都不管,可如今他已是坤泽,以后是要替顾府开枝散叶的,便不能再如此冷落他,若你还想留下璃音,须得先让沈情诞下子嗣,再纳二房才算规矩。”
柳氏走后,顾斐然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身旁少年还在哭哭啼啼个不停,更是惹得他心烦意乱。
“小。。。小公爷,璃音自知出身下贱,能留在国公府已是不易,可若是眼睁睁看着您夜夜宿在旁人枕边,璃音却实在做不到。。。呜呜”
顾斐然原本心中诸多烦闷,却看他哭的双眼通红,一时之间只觉怜惜,于是将人抱进怀里,轻声哄道:“我宿在他那儿,便只是做戏而已,你无需多心。”
“可少君若是一直没有子嗣,国公府便始终容不下我。”
顾斐然轻轻拍着少年单薄的背:“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娶你进门的,如今只是缓兵之计,等时机一到,我便亲自主张你我之间的亲事。”
得到顾斐然郑重其事的承诺,少年心安许多,脑袋轻轻畏进宽阔的胸膛中,仿若兔子般乖巧的脸上暗自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回到国公府,怎可能轻易让出“少君”的位子。
这厢,沈情刚铺好被子,翠桃却急匆匆跑进屋,面上带着喜色,见自家少君披头散发,一身素衣,正要入睡,急忙上前将人拉到一旁坐下,拿起木梳便要给他绾发。
“少君,您怎么还不准备准备,一会儿小公爷可就要过来了。”
沈情呼吸一滞,抓住她的手,似乎难以置信道:“你说顾斐然要来?”
“是呀,”小丫头浑然不觉沈情声音颤抖,只自顾自兴高采烈道:“大夫人说了,以后小公爷都会宿在您房中,府里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便再也不敢欺负您了,我这便给您好生打扮一番,保准将小公爷迷的神魂颠倒!”
正说着,顾斐然一席月白衣衫走进屋中,翠桃丝毫未觉,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情唤了她一声,小丫头一抬眼,这才看见迎面而来的顾斐然。
“小。。。小公爷。。。”
她急忙随沈情上前行礼,顾斐然沉着一张脸,打两人面前走过,坐在一旁。
沈情悄然示意翠桃先行离开,室内便只余他二人相顾无言。
沈情从柜中取出一床新被子,铺在榻上,抱起自己那床便往外室而去。
“你去哪里!”
身后顾斐然忽然出声叫住他,沈情顿住脚步,垂目道:“榻上给您铺的是新被子,我以后便去耳房睡。”
“不许去!”
沈情有些吃惊,抬头看过去,顾斐然此时才总算看清那张秀气的脸,却一时之间有些怔愣,明明还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五官,可又总觉得哪里变了,似乎多了几分娇俏?
“为何?那我去哪里?”沈情不明所以。
似乎察觉自己方才竟对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失神,少年颇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便睡在这儿,谨防隔墙有耳。”
见沈情似乎并不情愿的样子,便又倨傲道:“勿要多虑,我还不至对你逾矩。”
月光冷清,照进内室,身旁传来的呼吸声绵长而柔和,顾斐然却难以入眠,竟不知不觉间,看向身旁。
少年侧身而卧,和衣而眠,只留给他一个削瘦的背影,看不到那张惹人讨厌的面孔,倒是眼不见为净。
顾斐然心中不屑,先前还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如今倒好,自己在一旁酣然入睡,反观他却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许是夜里凉,少年单薄的肩膀微微缩起,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肩膀散落在枕边,露出一段羊脂玉般白皙的脖颈。
虽然是在夜里,却能看到发丝下隐隐约约有个圆点,柳氏说他已是坤泽,那便也同璃音一般,后颈上有一颗朱砂痣。
月色如水,此时屋内更加明亮了些,那朱砂痣逐渐显露,他忍不住凑近了瞧,似乎与璃音的并不一样,璃音那颗只是浅淡的红,而眼前的却红的似血,艳丽至极,仿佛生来便应该存在。
顾斐然喉咙滚动,神色有些异样,却在这时,少年翻了下身,他原本就靠得近,那张熟睡的清秀面孔便忽然凑上前来,呼吸间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先前并未在意,少年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甜香气,若隐若现,他有些情不自禁,视线移向那双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唇瓣,颜色稍微浅淡,唇角却生来微微上翘,即使睡梦中也像是在笑。
少年无意识的舔了下唇瓣,嫣红的舌尖游弋在双唇之间,唇瓣顷刻间便沾染上水泽。
顾斐然心头莫名一悸,有些逃避般转了身去,却越发睡不着了。
沈情法。
少年削瘦的身子随之前后挺动,嘴里掩不住的发出“嗬嗬”怪声,顾珩尚不尽兴,将他上身拖起,长指寻到顶着单薄衣物冒尖儿的肉珠,狠狠捏了一把,终于逼出他一声闷哼。
“以往这处要嘬许久,才会冒出头来,如今不过肏一肏身下这口淫窍儿,便已然硬成石子儿了。”
顾珩自他耳边戏谑道,沈情脸色比哭还难看,紧紧闭着双眼,只盼他早点尽兴。。。
沈情提着篮子一瘸一拐回到住处时,屋内竟谁也不在,他心中正疑惑,却见翠桃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屋内只他一人时,微微一怔。
“咦?少君,您怎么自个儿回来了?小公爷方才不是找您去了吗?”
京中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翠桃撑伞小跑进屋,已然浑身湿透。
沈情闻声抬头,见她冒冒失失抖着伞,便说道:“你将雨水抖落屋中,岂不是还要费一番功夫收拾干净?”
翠桃一拍脑袋,恍然醒悟,暗骂蠢笨,急忙收了伞,想放在门外,却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出门前,看了沈情一眼,见他重又低头捧着书看起来,犹豫再三后,才小声嚅嗫道:“少君,小公爷在回廊下站了一夜。。。”
沈情并未作声,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起,翠桃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摇摇头,踏出门去。
人走后良久,桌案上的红烛快要燃到头,沈情手中的书却依旧停留在那一页,他幽幽叹息一生,看向窗外,半卷起的帘子挡了大半景色,只隐约能看到少年半湿的衣衫一角。
翠桃再次进屋时,见少年出神的看着窗外,心生不忍,便出声询问:“少君,要给小公爷送把伞吗?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
沈情阖上书,站起身,轻声道:“我去送吧!”
随即拿了一把伞,走出门去,回廊下,少年素来如翠竹般挺立的身姿,如今颓然弯曲着,漂亮的面孔有些苍白,坠了许多水珠,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