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第七天
恢复常态,检测一直有条不紊进行着。不用全然认为人类只剩丑恶面目,人类发展史上的人性之光璀璨如星。
人类延续至今,发展进化,存在壮大于世。存在即合理,一个种族全然低劣,定会淘汰于自然筛选。
那位出声男子,位置一直明显,身份不低,所以能力应该准确。他能有信心请动师傅,话本里这种人物应该是内门弟子,且应该受宠。
其实与下世界交涉,外门弟子完全足够。表示诚意?他也没有表露身份。可能像大学生一样赚取学分?这趟行程比起门派历练轻松多了。他能许诺请动师傅,也可能是仗着天赋和宠爱,出来游玩吧。
他没有观察凝视,其实出声之前他一直兴致缺缺。可能我的天赋在下世界算是不错,还有后面得了关注,总之他没有坏心。
现在他有些懊恼的样子,可能怕道高一尺的师傅察觉泄露天机,回去挨教训吧。察觉我的目光,他挽尊般放松下来,恢复原样。确保安全之后,我也不再打量。
我并不打算再请他师傅帮助,但是我不会在此驳他的面子,因此静而不语。天机因果,他们与我无亲无故,总不能一时好意提醒,让我平白得到更大的好处。这种性质的代价会更高,我给不起。我也害怕他那位大能师傅查探出我的灵魂有异,我不想主动自送,被当作异端。
而且,上辈子没有什么神仙指路,我和闵昂,我们两只老虎不也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了吗?我们会很快相遇的。想起闵昂,我总是克制不住欢愉,我承认我欢喜异常。
在我之后,轮到世家子弟。我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凌殇。名额有限,家族大多都会推举最宠爱的孩子,我已经算是一个例外。
我站在这里,也挺奇怪——皇子与臣子后代之间,我一人占了一个地段,显得格格不入。主母公主受宠,这是唯一的解释。别人的心思我猜不透,但是没人能对皇帝的安排异议,我继续看着测试。
我的身后,必然是将军之子。很多人的名字我能知道,长辈都会多提自己喜欢的花费精力培养的孩子。凌铭的光芒很亮,比之选上的皇子都亮,是纯粹的天赋。我得了加成,也比不过他的亮光。他只是最后被一位看起来年纪稍大的真人提醒执念太深,不知是好是坏。
所以我有些震惊,那些修真弟子也是如此。皇帝有些愠怒,他的子嗣很少,希望子嗣能被选上,但肯定不能接受全入仙途。结果算是满意。但是有人表现得比他的皇子出色时,排斥举贤纳明的昏君多少有些龙颜不悦。
我是他的皇孙,皇帝不会对我有所意见。愚忠的将军之子也大放异彩,他是放心也烦心,最后那句评价让他勉强释怀,他可能更希望不是什么好事。
远离王都之后的未来无法预测,不需要在意,总归不在人间。不过之后,皇帝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损了他的皇家颜面。好在确实如他所愿。
凌铭只是暗中观察了皇帝的态势,便坦然接受结果。他其实是自己舍命来到这里,现在脊背还有鞭伤。多年锻炼炼体淬心,让他依然挺直站在这里,强弩之末罢了。
愚忠,占个愚字。将军不求得道成仙,将军不愿意投入精力再培养一个孩子。同时凌铭只忠不愚,与将军的想法相悖,孩子只能再培养,凌铭只能被放弃。
将军害怕因凌铭而连坐,只能废养,不会允许他继续参军入仕。同样,将军也不打算给他其他的方向,本该如凌殇一样混沌一生。这是他一身伤痕和靠着最后的父子情面争取到的血路。
他不知道未来如何,他不在乎能否辅佐昏君,他只是帮不了人间烟火里的百姓了。
他跟随驻边是见过战场的,边境动荡,呼声起义,那些灾民发现人堆里还有一个孩子,他不饿,只是吓到了。他听见虚弱呐喊——“这有一个孩子啊!”然后他被人流裹挟向前,他是惶恐的。最后,周遭安静下来,他得到了一碗米汤,还有好几声“别怕孩子,别怕。”
他是有相同志向的亲信的,但是他留在这里,只能拖累他们。他恳求同伴始终牢记帮助百姓,然后不再死守被将军剥夺的权力,给了几乎所有人最好的结果。
那么他呢?他不知道,他在进入皇宫大殿前再看了一眼闹市,人间里没有他。
他求仙问道,不为得道长生,只想看他心里的被扼杀的道是所谓正道吗?
测试尘埃落定之后,我观察的视线结束,凌铭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暗处喘息。他不能发出声音,他怕卸下心来,伤痛的余韵会从口中泄露。他只是胸腔闷热,宝珠的亮光晃耀着他的眼,他没有错。
我是打算看完测试全程的,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投入太多时间,每个人的结果很快出现,但再没有能引起惊叹或是沉寂的场面。测试还在继续。
面对后续肱臣之子与皇嗣半开这样的结果,皇帝乐见其成。这时我继续往后探去才发现,队伍的末尾是一群女孩。
女子不是在一列队伍的末端,是侧面单独开辟一个区域。她们的数量稀少,我猜测大部分都是公主或者旁支亲眷。
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是主流,对于限定的成仙名额,官臣长辈大多会赐予男子,正如我身后那片区域。也有些长辈不愿意放手一个培养好的儿子,会推荐次子,或许一个儿子也不会放出,便随意挑选家中女子参加选拔测试。
公主总会有名额的,皇帝或许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有成仙机会,或许只是在此刻使用自己的皇家特权。可以是为了机缘,也是为了名声。民间传闻里——昏君能有那么多儿女被挑选成仙吗?这种催眠短暂却是有强效的。
她们的结果也很快出来,虽然人数不多,但其中大部分是公主。她们能微弱联系国运,也不需要太多的谋权心计。总之,也是半开的结果。
皇帝对此满意,留下的子女足够他选用了。对于女儿,他希望结果更少,她们可以用去准备联姻或者稳定朝臣。
雾圩的修真弟子也显得满意,他们不在乎我们的身份,有修道的好苗子,这一趟行程圆满结束。
我们跟随真人离开皇宫。行走路上我便不再忍耐克制了,为这一段奇妙旅程,也为那一道答案明确的机缘。
凌铭的鞭伤不轻,将军原是想让他走不出门府的。进入皇宫裂开的伤口能隐藏在绷带里,大殿里动作轻微,直到现在,他的背后染透些红,冷汗冒出,嘴唇无色。
缓慢行走,我以前即便独身一人,在这种安静却移动的环境里,也很难发呆。所以我无事观察时,注意到了凌铭的异常。
他太能忍耐了,我之前不曾发现。大殿里那位内门弟子递给过他一个袖口小瓶。真人察觉受伤,也不会言语解释,他们还需要时间完成后面的测验。
我那时还暗赞他的头脑清醒,不能继续在皇帝面前出风头。只有特定人知道的暗语,在皇帝耳边的嘉奖,只要没有走出皇宫大殿,昏君面前,合适推拒是最好的做法。
所以此刻,我才发现我不是这群人里唯一的例外,我归纳的可能之外,还出现了凌铭。别人当然也会逐渐发现,我们之中大多不在意他人不如关注自己的命运。我不在意太多的事情,打算询问师兄师姐们多余的药品……
恰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骚动。我本认为这是正常,修真弟子并未掩盖自身形象,试问百姓怎能不畏惧却又向往神明呢?
皇宫外的街道满是人间百姓烟火气,吆喝声不绝于耳。人群中忽然听见——“是神仙吗?”接踵而至——“保佑吾儿病痛俱消,平安顺乐啊。”“希望家里每天都有肉吃。”“望国泰民安,望万世太平。”“田里的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