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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惊惧。
“交易吗?”
见龙族迟迟不回答,伊布尼亚有些不耐烦了。
刚刚的几番话已经是他足够耐心的提现了,毕竟这份药尼希尔一段时间内都会用到,所以长期合作最好。
但如果做不到,他也并不介意强取,只要不把龙族杀死,他们就可以是可再生资源。
“最后问一次,交易吗?”
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但他不耐烦且俯视的姿态让点燃了原本恐惧龙族的怒火,高傲的龙族感觉到了被轻蔑的嘲讽,全都暴怒起来:
“龙族的尊严不可侵犯!你冒犯了龙族,你该死!”
被数十只巨龙围住的伊布尼亚却有些轻松:
“正好。”
用武力解决总是最简单的,他也不喜欢用言语慢慢交涉。
话音刚落,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缝,从中瞬间探出无数白色的锁链,将所有龙族牢牢捆住。
暴怒的龙族打算魔法将脆弱的锁链烧断,却震惊地发现所有魔法都被瞬间吞噬,而且锁链捆绑之处传来阵阵疼痛。
伊布尼亚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落足处皆是绽放的透明法阵,层层凭空搭建出通往高处的楼梯。
他抚过一根有空间乱流构成的链锁,袍下的面容只有对生命的漠然。
与在尼希尔面前的温柔无害不同,真正的空间乱流狂暴而危险,此时锁住所有巨龙的链锁便是由此织成。
链锁将它们坚不可摧的鳞片如薄纸般撕裂,密集的血色裂痕下露出本应掩藏的脆弱血肉,这让许多从未体验过失去鳞甲,直击血肉痛苦的龙族都仰天嘶鸣,拼命挣扎撞动,用血肉模糊,断了尖锐利爪的爪子拉扯光链,却只能让身体的疼痛在触碰的一刻又被撕扯而痛苦万分,除了依旧被紧紧捆在高空无法动弹,徒劳地看着用自己身体的血液制造的一场血雨,被无形的力量吸入伊布尼亚所持的白色小瓶中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在收集到足够的血液后,所有链锁在瞬间消失不见,没了任何支撑,也不剩任何力气的龙族也纷纷掉落在地,撞出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独居于高空的伊布尼亚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遍地伤员,收起瓶子,随意扔下一个光点,随后转身踏入空间裂缝离开,没有丝毫观看后续的欲望,只是轻飘飘丢下一句:
“报酬”。
在他身后,光点落地,扩散增大,将所有龙族躯体上狰狞的伤口修复,回复了失去的体力法力。不止如此,因为所有龙族能感受到了更盛一步的法力和肉体强度。
这就是所谓的“报酬”。
但所有龙族都颤抖着身体,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下庆幸,没有一只龙族能对这份回馈感到高兴。
“这是我都一次出席宴会,说实话还有些紧张呢……但你会跟我一起去的,对吧?”
“当然。”
低头帮他整理衣物的伊布尼亚答到,顺便帮他将领口扣上。
尼希尔微仰头方便他动作,听到这话‘唔’了一声,满意地露出微笑:
”但可能有点委屈你隐身一下,毕竟你不太适合出现在那里。“
顺着肩上手臂的力度坐下的尼希尔侧头,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随后转回去,将后背面对伊布尼亚,方便对方帮自己处理头发和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没办法,这毕竟是皇室召开的,属于贵族间的宴会,伊布尼亚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士被带进去不在于难不难,而是在于将一个身份不明,意图不清的人带进去的贵族是何居心,是不是对皇室成员有不可告人的危险心思。
这种猜疑是无可避免的。而且伊布尼亚本身的脾气就算不上太好,自身从不示人的外貌和奇异的装扮只会成为宴会众人的焦点,更别提许多贵族在心里根本就看不上“平民”……
这么多阴阳怪气的人在眼前蹦跶,外加因为公爵府效命于陛下,至少需要对皇室之人有表面的尊敬。糟心的东西凑在一起,哪怕伊布尼亚会暂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忍耐一会,他也害怕对方会在结束后将宴会的其他人扬灰。
当然,身为恋人的自己也不是很愿意自己男朋友被这样对待就是了。
但好在伊布尼亚是能理解的,或者说他对自己的臭脾气心里十分有数。
“这不算问题,我本就没有与其他人产生交集的想法。”
温热的指腹抚过发顶,伊布尼亚的声音带着惯常游离人世的漠然,但更多是仅属于尼希尔的温柔:
“你是我留在这的唯一理由。”
尼希尔听此轻轻颔首,呢喃地应了一声:
“嗯。”
我一直都知道。
说完后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直到衣着被整理好后伊布尼亚才出声提醒。
尼希尔看了眼镜子前的自己,有些好笑地感叹:
“我感觉我都不需要佣人了。”
这句话到也不是单纯的打趣,只是对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伊布尼亚参与的事情越来越多的感慨:
从一开始身份单纯的医师,到现在医师,物品维修加工,保姆,老师,恋人等等一系列身份和功能集于一身,几乎导致分到他这边的佣人集体“失业”,最后被觉得浪费劳动力的自己陆续分走。
虽然他很清楚某人乐在其中,还美其名曰担心别人不如自己用心,但说实话这任务也太过繁杂了些,总会让他有种化身黑心老板各种压榨员工,逮着一个人薅的感觉。
之后果然还是需要找人帮忙分担一下,否则他良心会忍不住隐隐作痛的。
不过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他从小时候就可以说算是伊布尼亚手把手养大的吧?虽然资金提供不属于其中,但如果细数一下,一个孩子被一个成人养大这种关系,一般看来应该是……
想到这的尼希尔一下子顿住:
不,
不行,
——打住,必须打住,再想下去他这原本正常的恋爱关系都要染上禁断色彩了。
他悄悄地,抬眸偷瞄了一眼伊布尼亚,看到对方没有察觉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脑子里的离谱想法抛出去。
幸好,虽然这么多年来两人都了解彼此,但伊布尼亚还不至于到读心这种地步,不然他绝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然,他也不会主动说,毕竟如果自己提出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很没节操的某人肯定不介意顺势而为,借机和自己玩点父子py,欣赏自己羞耻表情什么的……
尼希尔:“………”
我年纪还小,受不得这种刺激。
“你刚刚在看我,是有事吗?”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尼希尔差点吓了一激灵。
他抬头,再三确定伊布尼亚很正常,才放心提出了反问回去:
“很明显吗?”
“没有,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还有本身对视线比较敏感。”
“嗯?”
“以前受到过很多的刺杀和针对,所以养成了这方面的警惕。”
尼希尔听完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却并没有继续,只是回了一句:
“我觉得我们该出发了。”
伊布尼亚低头回握住刚刚主动伸过来的手,微用力将其收入掌中,眼中晕染出融暖的笑意:
“好。”
两人就这样明晃晃地手牵手走了出去,直接与在大厅静坐等待的公爵撞了个正着。
已然步入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