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曝力s被打骨折
陈默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问你话呢,钟家的生活,你还满意?”
“是儿媳高攀了。”陈默道。
钟父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确实是高攀了,你不用你那下三滥的手段,钟家的门槛你都摸不着。但我看你现在这心宽体胖的样子,好像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安心享受生活呢?”
这样的话,陈默已经听了没有一千遍也有一百遍。论身份地位,他不如严槐。严槐至少是和钟震生两情相悦然后明媒正娶进来的,而他不是。
他一句话都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无论他说什么,结局总是差不多。他说道:“父亲教训的是,请父亲管教。”
钟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哪怕陈默穿着衣服,他也能从他的袖口和领口里看见他青红交替、鞭痕遍布的皮肤。
“刚才那样小孩子过家家的刑罚对你来说有什么用?你应该习惯了,怕不是还乐在其中呢。你之前是个在外面用双手讨生活的,现在嫁进我们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留着手也没什么用了。”钟父说完,转头对房间角落里站着的保镖说道:“你过来,把他的手打断。”
此话一出,刚刚还维持着淡定的几位亲戚也面露惊讶,窃窃私语了起来。保镖听到命令,没有丝毫迟疑,转身走了出去,从花园里拿了一把巨大的铁锹,又走了回来。
陈默跪在众人之间,稍微瞥了那铁锹一眼,生理性的恐惧便瞬间蔓延了全身。铁锹是全铁制成,重量非凡,保镖拿着颠了颠,发现太重使不上力,便卸下了铁锹头,只留了一根铁管。
空荡荡的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陈默在这样的寂静下,慢慢地挪到刚才严槐受刑的椅子前,伸直胳膊扶住椅面,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来吧。”
钟震宇突然开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扭头看向他。钟震宇从保镖手里拿过铁棍,走到了陈默面前。
钟父皱眉:“你这样有什么区别?你下手太轻,骨头没断,他是要挨第二下的,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我下手轻?”钟震宇笑了起来,“那你们就看看。”
刚刚钟震宇第一次发声时,陈默确实因为听到丈夫声音而心脏一抽。可当他抬起头去看他时,却发现这个男人眼里没有一点怜惜,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向一个猎物,只有兴奋与嘲弄。
陈默心中一片荒凉。他重新低下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全身都在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地颤抖。
“把眼睛睁开看着,谁允许你闭了?”钟震宇挥着铁棍,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陈默呻吟一声,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盯着自己紧绷的手臂,无神的眼睛睁得巨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钟震宇举起手,手臂肌肉渐渐收紧,猛地将手中的铁棍朝陈默伸出的小臂上砸去。
随着一声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陈默发出了一声听不出人声的嘶喊,然后直直地抱着胳膊倒了下去。他摔在地上,嘴里止不住地尖叫着,浑身都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泪和口水淌了一地。
会议结束了,随着人群陆陆续续地离开,刚才还热闹的大厅转眼只剩下陈默一人。管家关掉了灯,整个屋子瞬间被黑暗笼罩。
陈默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一次又一次地活生生疼晕过去,又一次次痛醒。他这样半睡半醒地昏沉了不知多久,意识才慢慢清醒。
他咬着牙,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起身,拖着已经变形的胳膊走出了家门。
他走了很远,才走到了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最近一家医院的地址。
一位姓孙的女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势,往他嘴里塞了纱布,然后让另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按住了他。孙医生的手劲很大,陈默伸直了胳膊,被她狠狠捏住了患处。胳膊被打碎的痛苦在这几分钟仿佛被延长加剧了无数倍,陈默无法控制地挣扎着,喉咙已经嘶哑到发不出声音,汗把所有的头发都浸湿了。他不记得自己的脚有多少次踢在了面前按着他的男医生身上,但男医生全程没什么表情,依旧稳稳地按着他,让他的主任把骨头复位。
几分钟后,两个人都松开了他,孙医生又说了几句,陈默却已经意识恍惚,迷茫地看着二人。最后,男医生拿来了绷带和水,坐在他的身前帮他打石膏。陈默瞄了一眼他胸口的名字:赵楚。
孙医生站在边上嘱咐了几句,赵医生全程听着,表情严肃,动作却很轻柔。陈默神情恍惚,瘫在椅子上盯着他发呆。他看上去二十出头,年轻,英俊,还是外员,这样的人生实在想象不出会有什么烦恼。
有点像当年的钟震宇,陈默忍不住想。如果他没出现,那钟震宇也……
孙医生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问他:“你选内员了?”
赵医生一愣,随后点头:“嗯。”
“新婚快乐,好好对人家。”
孙医生走了出去。陈默低头看见了赵医生白大褂上的几个脚印,无地自容道:“刚才没忍住,对不起。”
对方头都没抬,“没关系。”
陈默点了点头:“新婚快乐。”
赵楚再也压抑不住嘴角眉梢的喜悦,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