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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

 

chapter1

“你有想好拉拢谁了吗?”傅融大踏步从外间进来,直奔书案。

“与其单打独斗,倒不如与袁氏合作。”广陵王拢拢衣袖,斜靠在凭几上。

傅融很不赞同地摇头:“不行,军阀势大、宗室子众多,他们随便抓来一个拥立便可,何必养你这一虎为患?”

“……咳,你急什……”

“我没急。”傅融定定看着她。

“哎,那就是弘农杨氏了。”广陵王退而求其次。

“杨彪同为四世三公,心向汉室,但如今的绣衣楼并不为当今陛下心腹……只怕并不拥戴你这个广陵王,我先派人去查探一番。”傅融知道他上司脸皮极厚,但只要不想着与袁氏与虎谋皮,脸皮厚一点也无妨。

“好!副官辛苦!若能有所收获,本王一定…”

傅融冷哼一声:“加钱。”

广陵王:“…加!”

“好,那便即刻派人前往弘农郡,抽此地据点密探配合行动,其余人等回广陵交差。”广陵王唤来雀使下达任务。

“…我说了这么多,一口茶也没有吗?”傅融蹙眉。

“哎呀,这陈茶有什么好喝,等我们得杨彪助力,我亲自给你沏今春的新茶,快去快去。”广陵王眸光星亮,催着傅融出了门。

戌时,雀使报已有数名暗探前往弘农,广陵王在书房内应一声“知道了”。

戌时一刻,有一马车携令牌疾驰出城。

马车奔出约有二里,停在一官道驿亭旁稍歇。

“楼主,不继续赶路吗?”车内有女子声音响起。

“楼里密探是暗中查探,走的是近路;你我既要扮作富家子弟,便应该行官道,行头也要得体些。”广陵王挑出一套备好的男子衣装放在车厢一角,对阿蝉嘱咐。

“哦…可是,楼主…”阿蝉困惑

“有话直说。”

“楼主是信不过杨彪?为何还要亲自前来?”

她此行确实另有目的。

曾有密探在华阴一带活动时搜集到关于杨彪之子身份的风闻。她要拉拢杨彪,杨彪之子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不能是广陵结交弘农的阻碍。明着或许看不出端倪,所以这一趟,她得亲自来。

此据点离弘农并不远,天明时马车正到弘农城外。

将车驾停到路边,广陵王钻进车厢,换上一套男装。阿蝉已经醒了,换了一身浅色女装扮作侍女。又等了一阵,听到头顶有飞鸟振翅而过,阿蝉掀起车帘望望:“是楼里的鸢。”

广陵王理理发髻,将发簪正了正,吩咐阿蝉:“进城吧。”

刚过清晨的弘农城门热闹稍歇,来往各方的生意人已然早早进出城门。“林公子”和侍女靠着假文牒入了弘农内城。

弘农由太尉主政,比广陵富庶些,清早的街市已经十分热闹,商户、摊贩吆喝着做买卖,连笼屉里的饼看起来都比广陵胖上不少。广陵王虽一夜未眠,但市井的烟火和喧闹最能感染情绪,她在街上走走看看,疲惫也少了几分。

密探们应当在今日前往拜访杨彪。

广陵王挑了城里不大不小一家驿馆下榻,简单用过早饭后带着阿蝉在城内逛。

听闻中杨氏世代忠直,杨彪也曾公然驳斥董卓李傕之流,但其公子却多有骄奢淫逸、强取豪夺之名,父子二人可谓大相径庭。

杨彪作为父亲却放任儿子如此做派,想来……

“楼主。”阿蝉忽然开口,盯着路边一处商户牌匾,“博坊是什么?”

广陵王回过神来,才发觉已走出甚远,四周商铺已从粮米布变成典行赌坊。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站住。

广陵王回头看看阿蝉:“你先回驿馆。”

阿蝉不知所以,但是点点头:“楼…公子小心。”

阿蝉走出将有百步,广陵王步入博坊。

chapter2

鲜少有人大清早下赌场的,因为更少有赌坊清早开门的。她进来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赌坊恰巧是杨氏所营。弘农是杨氏的地盘,自她和阿蝉一进城,已有不少眼睛盯上了这陌生的“林公子”。

来了,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前堂只有一个伙计在打扫,似乎没发现有人进门。

广陵王一路往里走,中堂隐约有人声传来。

“公子,腾家二公子的账都在这了……一共是六千四百七十二两。”

“冯家老五今天送来五十两,说多的再也没有了。”

似乎是账房在算账……“公子”?

广陵王心下正盘算着,中堂里有人说着话往外走。

“他人在哪?”说话的声音懒懒的,像只猫。

“捆着呢。”回答的声音很谦恭。

“贬入奴籍,发配充军吧。”

好大的威风,依传闻看,应当是杨彪之子。

杨修正说着话从中堂转出来,迎面看见对面廊下站着个青衣男子,眉目俊美。

那男子对着他笑笑,躬身一揖。

“那是何人?”杨修抱臂,手中一柄金光流连的刺绣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臂。

账房身边的小徒弟跑上前,对着那青衣男子细细端详了一番,问:“阁下何人?赌坊过了午时才开场,公子来早了。”

青衣男子又对着杨修一拜:“在下林夕,寿春人士,早闻杨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凡。在下欲学商事为家父分忧,公子可否拨冗指点一二?”

杨修眯眯眼睛,这人像是听不懂小伙计的逐客令,非隔着半个庭院同他讲话,很没礼貌。

这人谈吐举止有些摆架子,但这张脸……

杨修没应答,转身走回中堂。

小伙计看看师傅眼色,对青衣男子一揖:“林公子随我来。”

广陵王一路由小伙计引进中堂,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隐隐听见后院有哭喊声,大概就是那个要被发配充军的赌徒。

“此人欠了多少账?”她问前面的小伙计。

“六百两。”

六百两就值得发配吗?那前头那个六千两的怎么没抓起来?她心里有疑,没再多问。

杨修坐在赌桌上首,用扇柄推着筹码。凤眸狭长,眼瞳猩红。一身华服金灿灿地招摇着,从头到脚写满了富贵。头冠很高,气焰嚣张,广陵王在别处都没见过这样的冠。

杨修开门见山:“玩一把,赢过我再开口。”

青衣男子也不恼,拾起白色博箸:“六博如何?”杨修闻言取走黑色博箸依次列子。

掷骰子时,杨修看了看那男子,换作初入赌局的人,此刻定然紧张兮兮地盯着骰子怕对手出千。青衣男子却只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直勾勾地对上杨修的眼睛……他该恼的,若是平时,对面这人已经叫他打断了腿;可这个人的眼睛……杨修莫名觉得有些眩神。

青衣男子笑笑,点点骰子:“公子好手气,六步。”

黑子先行,杨修开门红掷出六点,吃掉了青衣男子的“鱼”棋。青衣男子还是笑着,拾了两根博箸递给杨修——她先输了两子。

杨修犹豫片刻,伸手去接。那人并未多做纠缠,爽快撒手。

还是杨修先手,接连掷出五点、六点。反观青衣男子只在一、二点数里踟蹰不前。一共十二只博箸,全堆在杨修手旁。

毫无悬念的胜利。

“通吃。”杨修用扇柄推推博箸,一双猩红的眼眸狡黠地在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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