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1 谁说我今晚只陪一人睡?
中的答案。
姜执己的右眼皮抽动,是大凶的预兆。
如果这一切真是那个人做的话……
最好的情况,是泠栀无法查出泠玫遇害的真相,就此作罢;最坏的情况,是连泠栀自己,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依着泠栀的性子,情况就是冲着最坏去的。
姜执己单手揉了揉眼眶周围的肌肉,依然压不住眼皮抽动的频率,他看向泠栀,黑眸中凝着不解。
为什么泠栀会卷入这个层面的风波中?
而那个人,又为什么,会放下姿态,不惜动用所有关系,对一个妓院的头牌和老板动手呢?
姜执己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珠串,思索着,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少了很关键的一环,而完成事件的最终线索,就在泠栀的身上。
姜执己的珠串打得越来越快。
啪嗒——啪嗒——
泠栀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执己情绪的变化,只觉得珠串的声音聒噪,抬手扯停了姜执己手中的珠串,将那串珠子拉到了极限。
他和姜执己的力道抗衡,打断了姜执己的思绪。
“你想起来了,对吗?你全都知道了,你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
姜执己没有否认。
泠栀深吸一口气,仰头逼回了眼眶汹涌出的酸意,问道,“说吧,怎样才能告诉我?”
“现在的你,没有能力去调查真相,即便我告诉你,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又是这样的回答。
泠栀按捺的情绪被姜执己毫无理由的轻视引爆,他猛地用力,僵持在二人中间的手串不堪重负,绷断了,满屋回荡着珠子崩落的声音。
泠栀红着眼,嘶吼,“你算什么个东西?我有没有能力不是你说了算的!”
姜执己怔愣一瞬。
啪——
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姜执己将泠栀整个人抽回了床上,伏下身子,掐着泠栀的脖颈,威胁。
“告不告诉你,是我说了算的。”
珠子落地的声音叮叮当当,在寂静中越发密集。
敲得人心弦发麻。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泠栀顿顿地消化疼痛,姜执己收紧手中的力道,钳着他的命脉。
窒息感若隐若现,泠栀失控,像没感觉到一般,斜向姜执己的目光浸满了攻击性,一刻不放松地寻找着机会反击。
姜执己可以感受得到手中搏动的心跳,和泠栀呼出的潮热。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姜执己的双眸一时对不上焦,这张和薇五分像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成了交锋中的催化剂。
察觉失控的姜执己,左手习惯性空捻了一下,倏然意识到那串静心的珠串已然断裂。
定不下心。
翻涌的思绪彻底脱了缰,失了控。
绝对的力量优势,让姜执己可以镇得住泠栀所有的挣扎,但他却给泠栀留出了几寸空间。
像是猎人诱捕野兽的陷阱。
毫不意外,泠栀上钩了。
泠栀的身子从姜执己的身前转了过去,在姜执己泄力的间隙,踹着他的小腹推开了他,上追了一步抬手要讨回刚才的一耳光。
可惜,事与愿违。
泠栀的掌风还没略过姜执己,便被他执住了腕子,反手压倒了身后,姜执己一脚踩在他的膝弯,迫使他双膝跪在地面上。
肩上的剧痛是炸开的。
泠栀的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反抗的力道逐渐消弭,而姜执己的力道不减反增,不断地突破着泠栀的极限,在泠栀不堪负重的颤抖中,扭过他的下颌。
“刚刚那一耳光,是告诫你不要不自量力,做事之前动动脑子,杜里·阿尔伯特都不能查下去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找出真相?”
姜执己把泠栀的话还了回去,原封不动。
“既然你不服,我就再说一遍,和阿尔伯特家族的上将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泠栀眼中的杀意不减,听到自己不如杜里时,眼中又浮上了叛逆之色,即便是全身被压制,迎着剧痛,也没有退却半分。
不见黄河心不死。
姜执己不怒反笑,再次抬脚,直接踩在了泠栀的肩膀上,不断拉扯的疼痛骤然突破了峰值,泠栀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自量力这个道理,我只教你一遍,希望你记得住。”
这个角度,是泠栀的极限。
痛苦激发出了身体的防护本能,泠栀的蜷缩起来,胳膊诡异地折在身后,虽然没有脱臼,但过度的扭转,让其迟迟不能复位,呻吟声咬不住泄出来。
姜执己没有要折磨他的意思,点到为止。
见他冷静下来,姜执己也蹲了下来,替他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
泠栀跪趴在地上,任由姜执己摆弄自己额间的碎发,擦拭自己的汗渍,他没有再试图反抗,他不够聪明,但也不蠢,几个回合下来,他深知自己在肉搏方面,不是姜执己的对手。
疼痛是人类最好的老师。
不自量力这一课,他学到了。
“你……怎样才肯告诉我。”泠栀虚弱得只剩气声。
姜执己继续帮他擦着疼痛带来的冷汗,低声婉拒,“我不想你去送死。”
“呵呵……”
泠栀笑得凄然,用一只手,执拗地撑起了身子,目光锁在姜执己身上,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不想我去送死,还是不想让薇薇安去送死?”
姜执己给他擦汗的手,随着薇薇安这个名字的出现,短暂地定格了一瞬,姜执己扯出一个比泠栀还要苦涩的笑容。
“你都听见了?”
泠栀不会再用自己的短板去和姜执己硬碰,扬长避短的道理,他是懂的,他不擅长格斗,但是他了解男人。
“我和他长得很像吗?”泠栀稳着声音问道。
“有一些吧,”姜执己没有遮掩,从容坦言,“他的眼睛是荧绿色的……比你的浅一些……”
泠栀不想听细节,单刀直入,“他是你曾经的sub?”
“……”
泠栀仔细观察着陷入回忆的姜执己,心里多了几分把握,他撑着身体,膝行了两步,跪到了姜执己的腿间。
“我愿意替薇薇安给你当sub。”
“我会服从你的所有指令,不会再违逆你、反抗你。”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我只求一个真相。”
姜执己的目光落在这个跪在自己膝下,和自己谈条件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凭我长得像薇薇安,凭你和薇薇安……”泠栀的话顿了顿,他垂着眸子,碧绿的底色上闪着狡黠的光,他把后半句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
“不会再有可能了。”
姜执己这个人活得像个机械,养着喂不熟的冷血宠物,经营着早八开门的铺子,住着没有温度的房间。
拜伽洛物欲横流,而他却始终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泠栀觉得,这是姜执己和世界决裂的方式,他感受不到姜执己的对于任何事物的欲望。
偏偏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却保留了一把小提琴,聊以自慰,用以睹物思人。
一件死物,纵使圆着一朵镜花,映着一轮水月,也不过是绮梦一场,人不能活在幻想中,但泠栀有着一张幻想的皮,可以让姜执己去亲吻他渴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