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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比自己只大了五分钟的哥哥是什么体验?

余逢水在小的时候,对哥哥这一身份还没有那么痴迷。他和余嘉善只差了五分钟,他实在很难有身为兄长的自觉性。

可是余嘉善性格和他截然不同。余嘉善成绩不稳定,偏科的极端性让苏逢水几次见证到他一边被数学老师骂,一边被语文老师保护着的矛盾局面。

余嘉善牵着他的手,书包也要他背,吃不完的东西就往余逢水手里塞,听见余逢水问他又怎么把数学老师惹生气了,闷闷不乐地开口。

“他说我没有一点你的好脑子,我不开心。”

余嘉善想到这茬就生气,跳起来挠苏逢水的头,说要把余逢水的头掀开。余逢水怕他摔倒,左手提满了东西,只能用右手扶着他,余嘉善顺杆往上爬,直接攀到了余逢水身上。

余逢水被他压摔在地上,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很大,他不用看也知道屁股又要摔出两瓣青。手上提着余嘉善点名要吃的东西也四处散落,他的弟弟在大庭广众之下压在他身上,把头埋进他肩膀里。

“小鱼,你疼我吗?”他嘟嘟囔囔地,在哥哥身上拱来拱去。

余逢水问他,“我还不疼你啊?”他摸着弟弟的脸,余嘉善爱吃不爱动,脸颊肉圆鼓鼓的,捏着腮帮的时候肉会软软的陷进去,或许也得益于余嘉善从小连宝宝霜都很讲究。

他只要余逢水买给他的那一款青蛙王子。余逢水小时候奥数班得了两百块钱的奖金,一百五十都用来给余嘉善买宝宝霜,五十给余嘉善买喜欢的肉松饼。

余嘉善不是没有其他的宝宝霜,爸爸妈妈发现余嘉善对自己的脸很讲究,买了其他宝宝霜给他,他不用,就只要余逢水的。却又知道不能厚此薄彼,拉着爸爸妈妈的手道歉,说不是不爱爸爸妈妈,他最最爱爸爸妈妈了。

余逢水捏着袋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拎着带着靠在门口,静静听着余嘉善像裹了蜜一样的声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爸爸妈妈佯装不开心问他,“那你是不是更喜欢哥哥才不要我们的呀?”

余嘉善急得都要跳起来了,说了一次又一次不是的,余逢水看着他跑到桌子边把全家福抄起来,他指着照片里里自己的脸,“哥哥要长大了,要擦更好的,要有营养。”

更贵的,就是更好的。余嘉善的思维很好懂。看他把标签撕掉,检查了又检查,确认不会被看出蹊跷后才放在炉子上和小蘑菇面霜一起等哥哥回家。

他这个时候才装刚到家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摸给余嘉善,余嘉善眼睛亮亮的跟着他动。嘴里还说着好听的话,连夸带赞,把余逢水捧成天神。

——“小鱼就比嘉嘉大五分钟呀,他长大,你也要长大了。”

余嘉善当时听着这话是什么反应?他像是被问到了,呃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哥哥就是哥哥啊……而且我喜欢做他的弟弟。”

他小时候对哥哥这一身份并不痴迷,但余嘉善对他哥哥这一身份显然青睐有加。

这会儿听到哥哥的反问,余嘉善猛的坐直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余逢水。他和余逢水其实长得几乎没什么差别,但在余嘉善脸上显得乖巧的,可爱的脸蛋,在余逢水身上就总透露出拒人千里。

“我小时候你一点也不疼我啊。”余嘉善忿忿不平,开始算账,“我出门有好吃的一定会给你带,我会把我的朋友都介绍给你,幼儿园的牛奶我都留给你喝,我每天都和你说最喜欢哥哥!”

“你怎么对我的!”余嘉善用手指戳余逢水的额头,“你说——”

“我知道你讨好人很有一手,但对我没有什么用,我不是大人,不会给你带来好处。”余逢水无奈,而又纵容的重复着自己小时候冰冷的话,像是自己打一个巴掌在自己脸上一样。

余嘉善点点头,眼睛红红的像是马上就要掉眼泪。随着余逢水长大,他对余嘉善的眼泪就越害怕。这会儿瞧见余嘉善委屈的样子,就只记得把余嘉善抱着,他支起身,拍着余嘉善的后背哄他,“都是我的错,我会一直对你好。”

“那你今天要抱我回去,我不想走了。”余嘉善计谋得逞,眼睛一闭就要在永远可靠的床上睡着。

余逢水只能拖着余嘉善的屁股,余嘉善抱着余逢水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脸,像交换味道一样蹭着。他背上背着余嘉善的包,手里还得提着自己的包,还得不忘把余嘉善钦点的小吃包好放在自己的卫衣帽子里带回去。

那个时候他没想过余嘉善会离家出走。

余嘉善离家出走这件事几乎压垮了余逢水的心神,他憔悴地像随时就要死掉,余嘉善恋旧,一个过时的6s怎么都不肯换,机型太老,除了打电话几乎没别的能用,而他僵持着不换的原因是因为舍不得里面的通话记录,和几年的短信记录。

他离家出走那天,只拿走了三百块钱和身份证。余嘉善连纸条的话都没有说,他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道别总是整洁的,体面的。

余嘉善早上起来不叠的被子还团在那,拖鞋一只飞到天边,一只靠在床脚。余逢水出门前喊他吃的饭都热了吃掉,家里热水器还开着。什么东西都没有说明余嘉善要走,但余嘉善从此就没有再回来。

他那从小粘人的,讨好的,近乎依恋般因他而生的弟弟,像出门买菜一样,却走出去了很远的路。

那之后过了一千六百三十二天。余逢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余家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四季如春的世界里,养出了余嘉善这朵稍微降点温就要感冒的花。

所以余逢水没想到会在最北的北边,看见余嘉善团了一个雪人,害羞的和身边的人接吻。余嘉善脸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他几乎把自己穿成一个球,踩雪地里不稳,后面的人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要蹲在地上堆雪人,要选最洁白的雪,还捧着雪扣里面的杂质。

余嘉善变了很多,他小时候一心警惕着青春期发胖,从十五岁开始就不愿意好好吃东西,长到现在也只有小小一颗,站在男人的身前,只超过男人肩膀一点。

余逢水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可悲。余嘉善过得幸福,这很好。这四年余嘉善渺无音讯,他找了又找,最后只能可怜地祈求着余嘉善还活着,如果还活着,请让他活的好一点。

但他亲眼看见余嘉善离开了所谓的他的天之后,依旧活得这么娇俏,像暖阳一样温暖,余逢水却又被铺天盖地的可恨覆盖。

他找了他四年,神经几乎都绷出些问题,这些年他除了花钱找余嘉善,就是赚钱等余嘉善。他赚了很多钱,却还是不敢搬家,他不敢把太多钱放在银行卡里,因为害怕余嘉善哪天缺钱,找不到钱,回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钱。

他怕余嘉善没钱,过苦日子,在外面灰扑扑的活着。余嘉善是他最爱的孩子,他这辈子为余嘉善几乎熬干了心力,他这辈子只要守着余嘉善过活,这样就比什么都好。

又怕余嘉善过得太好,一点也不缺钱。不缺钱的人不会想家,因为他们不需要退路。

余嘉善过得幸福,真的很好。

余嘉善过得不许幸福,这也很好。

他希望余嘉善在他的身边幸福。

余嘉善和陌生男人的接吻让余逢水无法动弹,他难以置信余嘉善居然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像化成了一滩泥水,一滩早被弃在故乡的土壤,他的宝贝踩着松软的雪,早已不惦念来时的土地。

满天的雪地里,他踩着余嘉善的脚印。看着余嘉善走进独栋的小洋楼,在门口才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余逢水有幸能看见余嘉善蓄起了头发,到肩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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