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一封来信无比庆幸
,点了点头,转身朝床榻走去。
谢必安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只轻轻关上门离开。
李承泽平躺在床上,毫无还没睡意。按理说,他知道范闲没死应该感到失望,但是他此刻却十分庆幸。
他手里攥着范闲写的信,一夜未眠……
第七天栀子花开明天再见
竖日清晨,谢必安站在寝殿门外等李承泽睡醒。昨夜李承泽的反常让他十分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在看了那封信之后会问他范闲死没死。
可是谢必安一直都在门外等到日上三竿,李承泽也没出来。谢必安犹豫着开口朝殿内恭敬说道,“殿下,我们今日还去范府吗?”
李承泽的声音一改昨日的低沉,“不急,我们晚上再去。”
“可我们不是去确定范闲是不是真死了吗?噢对,白天确实不方便!人多眼杂,不好确认,还是殿下想的周到!”谢必安恍然大悟。
李承泽听着谢必安自己说服自己,轻笑了一声,“必安,有没有人夸过你聪明机智?”
谢必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心虚,又有点惊喜,“殿下,您是第一个这么直白夸我的人。”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等夜深了再去。”李承泽轻轻捂嘴,打了个哈欠。
其实,李承泽想晚上去纯属是因为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很。
范闲在自己房里来回飘荡着,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李承泽怎么还没来给他烧三炷香……难不成是忘了?还是说,李承泽不想来……
当这些念头浮现在范闲脑海里的那一刻,他就立马摇了摇头,他坚信李承泽不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殿下,您慢点,这围墙有点高,当心啊!”谢必安担忧的看着正在费劲翻墙头的李承泽。
没办法,李承泽不会武功。
费了好半天,李承泽才翻进内院。
范闲听到围墙方向传来的声音后意识到李承泽来了,他便立马飘向了他身体所在处。
李承泽带着谢必安悄悄朝范府正厅走去,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大概是因为天逐渐黑了,他们都去休息了。
李承泽放轻脚步,打着手势,让谢必安守在门口,他自己进去。谢必安了然,便隐匿在暗处。
李承泽慢慢走近,看见了躺在楠木板上的范闲。范闲的脸色并非如死人般灰白,与平常熟睡的状态无异,这不禁让李承泽想起昨晚的那封信。也许,范闲真的没死……
他从袖子里掏出小心包裹好的三柱香和火折子,慢慢点燃,随即便将其插在了高堂上的香炉中。
范闲看这李承泽掏出自带的三柱香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李承泽,还真是李承泽。有些做法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更出乎范闲意料的是,李承泽上完香后并没有着急走,反而站在他的身体旁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
“范闲,你说你可能没死,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活过来呢?你说你要和我和解,和解什么呢?我也从未把你当死敌啊……”李承泽俯下身,贴着范闲的耳垂,断断续续地说着。
范闲飘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却越来越温柔。
不知说了多久,李承泽才推开门走出去。
谢必安从暗处走出来,“殿下,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你先回去吧。”李承泽摇了摇头,“我还有事。”
谢必安想着李承泽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点了点头,轻轻一跃,身影消失在无尽黑暗里。
李承泽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走,也许是想离范闲近点吧……他抻了抻广袖,随意蹲坐在了正厅侧边的台阶上。他双手托着头,想着范闲写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深意……
范闲本想跟着李承泽飘出去,但好巧不巧,三柱清香就在此刻燃尽,范闲感觉头晕脑胀,身体飘飘然,慢慢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已然魂归躯壳。他环顾着四周,忽然想起门外的人,他连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蹲下身,用手拍了拍蹲坐在台阶上的李承泽,轻轻低语道,“李承泽,我没死,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远山上的古寺传来迟缓悠扬的钟鼓声,梵音空灵,声声直击灵魂。
李承泽蓦然怔住,没觉得意外害怕。
当许久未闻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处传来,他鼻尖一酸,就在那一瞬间,心底翻涌出无数难以言说的情感……
李承泽起初以为那声音是他错乱的精神虚构出来的假象,可当他慢慢偏过头,真真切切看到眼前充满生机的范闲时,他确信了,那个世人皆认为不会回来的人,此刻真的回来了!
“范闲,你是真回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是没死啊……”李承泽心头一颤,急切的开口问出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范闲笑了笑,打趣道,“嗯,我福大命大,当然没死!你失望了吗?
李承泽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点失态,慢慢压下心头激烈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不解的问道,“你这是闹哪出?果真是应了空净大师所说的话。”
“我是假死而已。哎,你去法元寺做什么?”范闲没多做解释,不露痕迹的将话题引向法元寺,轻笑道,“听说法元寺住持知晓天下事,你去找他是为了我吗?是去问他我死没死,还是问他我能不能起死回生?”
“范闲,你别想太多。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你的事,我不会管。我去找空净大师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既然你已经活过来了,那我就走了。我只是想着我们也算是认识,而且你都写信让我给你上三柱香,我也不会那么无情。我先走了。”李承泽被戳中心事,有些心虚,连忙站起身来,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
范闲也不拦他,望着李承泽离开的模样甚是开心,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李承泽,我们明天见。”
李承泽没回头,只是在范闲脱口喊出他名字的瞬间,顿了顿脚步,随即又加快步伐离开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李承泽的身影全然消失在转角处,范闲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摩挲着手掌处李承泽残留的余温,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一轮圆月,暗暗决定,李承泽,那些你不愿说出口的隐秘心事换我来对你诉说,那些隐匿在无尽深海里的秘密就让我自己去慢慢探索吧……阵阵夜风掠过,庭院内的栀子花热烈的绽放着,好似要将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今夜。
那些婉转袒露过的酸涩心意,那些深埋心底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一同与花香沉醉。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爱,没有上帝视角,更没有七日魂归。
每个人都站在悬崖边犹豫徘徊,向前是幽暗无尽的深渊,向后是云迷雾锁的荒林。
无论是二皇子李承泽,还是残留着新世纪记忆的范闲,他们都无法与天道抗衡,他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在未知的生命里好好享受炽热的爱意。
生命被天道操控,而相爱是逃脱控制后觉醒的自由意识,如野草般,在无垠的原野上肆意疯长,看不到尽头。风一吹,爱意就漫了天……
那些爱与被爱的故事仍在岁月的河流里闪烁着璀璨恒久的光芒,故事里的人也都如初见那般不失生机活力却又平添了一丝岁月给予的从容淡然。
所有的一切,明天见!
第八天,见!
“范闲,春闱这差事,可不好办呐,你要不要我……”李承泽蹲在包子铺的长凳上,双手托着脸,好心开口道。
“不用,真不用。你只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