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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不同 朋友 蜉蝣

 

,不到必要时候决不打开聊天界面;连浮动也不必要的,根本就无须开口。而第一类人,刨去家人,同龄人中也只有三个。顺便一提,和她交朋友的时候最好不要提及自己的年纪,她那种奇怪的屏障在得知你们二人出生年份不一是就无言的竖起来了。

说远了。

她平白因为一时的冲动向人家发了好长一串小作文,然后不等回复就逃也似的拉黑,在揣揣中痛击自己,然后又照例通过无尽的空白或是不停的刷新来麻痹自己。

我有必要为她辩解几句。每一个无病呻吟的人,至少灵魂是受到过敲击的。从前面我所回忆的事情中,至少你们能看出来她不算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人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可能是siple,或者p这种词更能表达我的意思一点。她跟每个这种人一样,喜欢在思考中消耗自己,在心里痛斥自己。有时我想这是不是试炼,因为会思考,所以被惩罚,经受住的人活下来,不能承受的死去。

而百宁又是那种,让下一秒的我去承担这一秒行为的人。

啊,抱歉。

其实这一时的冲动也不是那样简单的冲动。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隔阂已经盘踞在两人中间了。不管是出门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絮絮叨叨,还是学校等等的相隔,一点一点积累在她心头。可是朋友有什么错呢?她能感觉朋友待自己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她自己的不安:流浪狗爱去的街区里一株小花,它拿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可是时间过去,花逐渐成长,社区也在改变,狗却惶惶不愿接受,似乎这街区要把自己的所有物夺走似的。而花感受不到变化,只是生长,于是也就像了默许。狗跑开了。

当然,如果百宁自己说的话,她应该会说:“理应来苛责我,是我没长嘴。”

尽管如此,我觉得百宁已做好与孤独共死的准备时,她还是崩溃了。

朋友的名字很大众,在百宁二十多岁,大概是二十八岁的时候,偶然碰到了朋友的婚礼。这么多年来一直受自己苛责自己抛弃别人的她,向往常一样走进了这个跟朋友名字一样的新娘的宴会厅,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对陌生的新人包上了自己内疚的祝福。

但她这一次看到了,这就是朋友。

新娘,是朋友。

在她狼狈要转身走的时候,她又看见了新郎。

新郎,是曾经的朋友。

出于某种原因,更早就被她单方面断交的朋友。

被背叛的感觉一瞬间向她袭来。分明是两个被她单方面,出于内心的压迫断交的朋友,此刻面目成了可憎的背叛犯。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为什么要结婚呢?你们两个。凭什么是你们两个结婚呢?怎么能就是你们两个结婚呢?

新娘注意到她没有?是不是在礼台这站太久了?这个人为什么不会看脸色别再问我署名了?

好烦好烦好烦!

一瞬间,由于时间的流逝而彼此远去的朋友,去世的亲人,已经褪色了的回忆,无数秒中苛责自己逼迫自己的痛苦统统涌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似乎是不知不觉中就逃回了老家,凭借着根本没有的肌肉记忆坐上了火车,然后借邻居姥姥的好心打开了老家的门。

老家。

家里没人了啊。

长辈去世后,似乎再难有人气了。

这一秒又支配了她。她翻出了一把剪刀,不知道之前是用来修剪花枝还是剪报的,总之下一秒要剪去她的性命。

她躺在了小时候爱钻的桌子下面,这一秒她再也想不起父母或是没被她认可却在意她的人,拿剪刀捅进了脖子。

这就是百宁的死。

我看见她生命在流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我已经又跟她见过很多次面了。

父母哪怕过来收尸,最多也就是痛哭着拿走她的尸体。这个人最终重新化作元素回归了世界,这次可以不用思考了,可以体会早就猜想过的死亡世界了。但是一个人的思想倘若不留下来,一个人与世界挣扎的过程不被所知,难道能真正算曾经做过一个人吗?

于是我赶紧把百宁记录下来,趁着我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还在的时候。她的思维大概只有我才曾触及。所以我要赶紧用她赋予我的能力,稍稍回念她一下,也算是对的起面前的这具尸体了。

这本回忆录,除了她与随她消散的我,似乎也不会有人看见了。当一切化为尘土的时候,触及这本回忆录的人,虽然你看不懂,但是我们仍要祝福你。

最后只能由我来祝福。在此之前,依照基本的礼仪,我要先与你互通姓名:我是百宁。只是一个,由百宁在经受校园暴力时被她创生出来的,在她崩溃时用被她设定好的语言稍稍宽慰自己的幻影。

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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