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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节

 

张斐笑道:“范老先生,你忘记了,不来也是可以直接判的,损失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范镇楞了下,旋即呵呵笑道:“是呀!是呀!差点将这手段给忘了。”

这个手段可是非常狠的,官员本可以拿着公务当借口,一直拖下去,如果不判的话,那皇庭也就没法去抓人,但如果判了之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那你就不是嫌疑人,是罪犯,这个很是要命啊!

上回河中府府衙就吃了这亏。

然而,这检察院的传票票才刚刚送出去,京兆府那边就已经来人,两地相邻,这么大的事,京兆府很快就收到消息,来人是那蓝田县县尉郭刚,不过他是乔装打扮,来到河中府的,因为官府过境,是要走程序的。

刚刚过河,就得知吕公孺就在这附近的驿站,于是郭刚立刻就赶了过去。

“吕知府,你怎么在这里?”

行礼之后,郭刚又好奇道。

吕公孺道:“我本想回去的,刚到这里,就得知你已经赶了过来,故此在此等你。”

郭刚立刻叫屈:“吕知府,咱们真是冤枉的!”

不等他说完,吕公孺就道:“我知道,故此我也没有打算要责怪你们。”

郭刚听罢,不禁是松的一口气,可眼中又闪烁着困惑之色,于是小声问道:“下官听闻,那皇庭本也打算将那些百姓交还给吕知府的?”

吕公孺点点头,心道,看来他已经与河中府的官员见过面了。

郭刚道:“为何吕知府不?”

吕公孺道:“因为这是规矩所不允许,如果我把他们带回去,可能会被人弹劾,目前朝中局势不明,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故此你们也别怪我自私。”

“不敢!下官无意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吕知府多多包涵。”郭刚赶忙抱拳一礼,又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吕公孺道:“目前法援署、检察院已经就此案,展开调查,半个时辰前,我听说检察院已经给相关官员送去传票,让他们来检察院接受调查。”

郭刚愤愤不满道:“这河中府公检法凭什么向我们京兆府官员发送传票。”

吕公孺道:“皇庭是河中府皇庭,但是庭长却是陕西路的大庭长,检察院亦是如此,故此他们是有权是这么做的。”

郭刚怎能不清楚,他是故意在试探吕公孺,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们不理会他们,他们又能如何?”

吕公孺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考虑过,而且河中府的官员就曾尝试过,虽然不理会皇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只要证据足够,皇庭还是能够给予判决的,即便一方不在场。

适才我也说过,皇庭是有权对于陕西路任何案子进行审判的,一旦皇庭判决,对于朝廷而言,对方就是有罪,那么就要接受惩罚,这吃亏只会咱们自己啊!”

郭刚略显焦虑地问道:“那可怎么办?”

吕公孺道:“你让他们放心来就是,如果只是因为绝户田税,我可以保证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因为这种事,大家也都是无奈之举,皇庭最多也就是帮那些百姓讨回一点公道,但绝不会因此惩罚那些官员的。”

按理来说,吕公孺给出这种保证,郭刚很是开心才是,但他却是略显迟疑。

吕公孺打量他一下,突然沉眉道:“你们不会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吧?”

“啊?不,没有。下官怎敢。”郭刚赶忙道。

“真的没有?”

“没没有。”

郭刚摇摇头。

“最好是没有。”吕公孺道:“如果还有别的事,那我可就保不住你们。”

“是。”

郭刚点点头,“那那我先回去了。”

吕公孺点点头,“让他们早日来河中府接受调查,千万别做傻事,以免追悔莫及。”

“下官明白,下官告辞。”

“你去吧。”

等到郭刚退出屋后,吕公孺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源头之水浑浊,河流自也难以清澈。”

东京汴梁。

王府。

“唉。”

王安石放下手中的密信来,不禁是满脸懊悔,长长一叹,感慨道:“我王安石真是枉学圣人之道啊!”

身旁的吕惠卿听得一愣,道:“恩师何处此言?”

王安石摇头叹气道:“我王安石三番四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岂不是枉学圣人之道。”

吕惠卿疑惑道:“恩师,韩学士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王安石将信递给吕惠卿。

吕惠卿接过一看,是韩绛的亲笔来信,讲述河中府的财政状况,以及新政在里面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看着就是一封简单的工作报告,但其实就是告诉王安石,他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其中韩绛还特地写到张斐,表示张斐完全支持这么做,并且还从中出谋划策,将这部分功劳都转移给新政。

吕惠卿看过之后,自也猜到王安石所指,“恩师指的是张三?”

王安石点点头,又很是纳闷道:“其实为师也可以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就是不知道为何,对这张三的行为,总是有些怀疑。”

当初公检法大展神威,朝中一片赞美,夺了新政的风头,这令王安石非常不爽,这才营造出河中府与京东东路的对决。

关键当时张斐曾给他来过一封信,劝说他等着公检法一块去京东东路,这令王安石也有些不爽,所以在当时,王安石其实是将张斐视作对手,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公检法能够成功,张斐是功不可没。

最近他都没有给张斐写信,同时又暗中嘱咐韩绛盯梢。

吕惠卿立刻道:“其实这也怪不得恩师,公检法完全成于张三,且他与司马学士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如今朝中形势变了,且他的行事作风充斥着诡异,恩师对其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安石道:“可事实证明,张三是一门心思在为我着想,我真是愧对于他啊!”

吕惠卿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只道:“那那我们更不能辜负张三的一番好意。”

“放心,这我不会因此心慈手软的。”王安石点点头,又道:“你去准备一下,到时我非得将司马光气得上跳下窜,他肯定没有想到,我要的可不是一较高下,而是通杀。”

“那学生先告辞了。”

吕惠卿点点头道。

“去吧!”

王安石点点头。

吕惠卿走后,王安石不禁扶着额头,“真是奇怪,这张三屡屡相助于我,我为何就是不能像相信吉甫一样去相信他。”

没过两日,张斐的密信就来了。

王安石这回真的是怀着激动的心情将信拆开来。

信的前半部分,跟韩绛讲的是同一件事,也是讲述新政给财政带来了多少增长,不过却比韩绛说得更加详细,且更加合理,到底提举常平司是张斐的设计,他自然是最清楚的。

如此鞠躬尽瘁,差点没有把王安石的眼泪给看出来。

感动!

太感动了!

可是看到下半部分,王安石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甚至有些一丝丝紧张,握着信的双手,开始抖动起来,“阴谋?这是那司马小儿的阴谋?”

杯茶释乡法

在王安石收到张斐的密信的同时,司马光也收到了张斐的来信。

这信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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