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好像变回了从前的钟从舟,沉稳的工作,应酬,与林家公司发生业务交叉,在离林夕几米远的地方交谈。
甚至冷静的参加了林夕的婚礼。
这个小林夕九岁的男友终于还是完全把钟从舟的痕迹抹去了。
那天钟从舟心里空空的,应该不太难受的,送上祝福的时候也没有流泪,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哭。
因为真的林夕离开了,他还有一个假的,那个林夕仍然在家里,在钟从舟心里,他不会走,永远都等惊惶的钟从舟赶回家去喝那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为了这杯茶,钟从舟一年又一年的,在那个房间里靠幻觉苟活着。
五十五岁的时候他查出了肺癌,已经是中期了,他没有选择治疗,把家业全都捐出去后就专心回家陪林夕。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夕也变老了,但仍旧很好看很好看,也像以前一样调皮,总是在玩失踪。钟从舟回光返照的时候,林夕刚刚消失不久,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但也不太着急找人,只摸索着找出手机把心底那个烂熟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等待真的好漫长好累啊,林夕,我实在撑不住了。”钟从舟对着电话倾诉着,询问着,“奈何桥旁你会原谅我吗?”
他又等了好久好久,可是最终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于是他只能叹息着,望着自己枯干的手,遗憾的独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一生都没有成婚,无名指上却始终都戴着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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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
雪才停没多久,太阳就出来了,有光从薄薄的云层中透出,穿过窗户落进了室内,浅浅的有种很温暖的错觉。姜向秋懒洋洋的把掌心瘫在光下,百无聊赖的看那亮点。
他最近情绪有些不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所以很多时候都这样坐着发呆,出神,做些看上去幼稚又没有意义的事情,时不时地还要苦恼的叹口气,仿佛过几天天就要塌了似的。
“上次你这副鬼样子还是在上次。”邱小泉观察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他身旁,杵着腮帮子老成的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呀,秋秋,你先别忧郁了,和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解决呢。”
“……”姜向秋就悠悠的转过头去面对邱小泉,漂亮的眼珠里装满了苦恼,张了张嘴说,“我,你,唉,蒜了。”
就你那柔弱又胆小,被长得丑的alpha看一眼都要哭半晌的德行,我和你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啊。姜向秋闷闷不乐的想,嘴上却秃噜了句:“我晚上要和我哥出去吃饭。”
“……?”邱小泉听到这个‘哥’字后立刻就做了两个深呼吸,眉头皱的老高的打了个哆嗦,俨然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邱小泉今年19岁,也和姜向秋认识19年了,两人从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到上同一所大学,是实打实,铁打铁的发小,无话不谈,无孔不入的那种。所以他无比清楚姜向秋是家里独子,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当然,他嘴里的哥也不是什么豪门狗血私生子,而是半年前系统为姜向秋匹配到的结婚对象。
一个冷酷无情,两面三刀,蛮不讲理,乱吃飞醋,占有欲极强的alpha。
邱小泉一想到那人黑沉沉的眼神就被吓的想哭。
看到他这幅害怕的模样,姜向秋也顾不得继续发愁了,他一伸脚,勾住对方凳子腿把人连凳拉到了面前,面色严肃的说:“从我结婚开始,你是被窝要分,脸不让碰,手不让拉,心也不谈了。
邱小泉,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想问为什么呢?闻言邱小泉眼里马上就憋满了一泡泪,刚张嘴就哗啦啦往下掉,欲言又止的:“我,我,你……”
“……”
和邱小泉一样,姜向秋也是oga,但两人无论面貌还是性格都截然相反。
邱小泉身材高挑,屁股很翘,面部却线条流利,眼尾翘而长,有种很欲很女王的感觉,实际上却胆子小,很爱哭,遇到困难时就麻爪。
而姜向秋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清纯长相,巴掌脸,眼睛圆,嘴巴小,皮肤白的发光,身材修长纤细,打眼一看很单薄荏弱,让人保护欲蹿升。但实际上他的眼神从不怯弱,反而带着股漫不经意和轻蔑,扫过去时又嚣张又漂亮。
还是个有跆拳道黑带三段证书的暴力怪。
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一直是保护者的身份,最受不了的就是邱小泉哭。
“不急。”他熟练的拍拍邱小泉的头,耐心的说,“你慢慢的,仔细的展开说说。”
熟悉的安慰给了邱小泉勇气,他委屈的说:“你结婚了呀,我们要保持距离,做有分寸的朋友,不然你的alpha会吃醋的。”
“……”
这可是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姜向秋眼神都不对了,语速极快的问:“谢听言吃醋?他凭什么吃醋?”问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赶紧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oga,他吃什么醋?”
毕竟他们虽然表面上是办了婚礼,领了证的一对合法夫妻,背地里却是相敬如宾,早已签好‘两年散伙’合同的好兄弟,只不过是会互帮互助的而已。
……话说回来,这份好兄弟情谊好像还要濒临崩溃了。
姜向秋思绪发散,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回神就听邱小泉反复嘟囔着:“他就是吃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