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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谢慕一脚顶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他脚前。
我颓丧道:“你还在生气啊。”
谢慕道:“没工夫跟你生气,别来闹我,睡觉。”
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谢慕翻身过去趴着,我跟到他身旁去,小心的抚摸他后背,唤道:“谢慕,谢慕。”
谢慕没有反应,我趴到他背上抱住他。
“谢慕,你在想什么?”
“你白天去哪了?”
我连着问了几句,谢慕都不开口,我就有些暴躁,开始捶他,揪他颈子肉。
谢慕回身,一个大力将我推了一把。
我以为他要打我,心突的跳了一下,我昨天刚给他抽了一巴掌。
我很久没挨过谢慕打了,差不多要忘记那滋味,不过谢慕打人的话也下手够狠,有一次抽的我牙齿落了一颗,当然那时候我在换牙,但他手劲还是很大。
我心里没底惊惊惶惶以为谢慕火了,要收拾我,我连忙叫伸手制止他。
“你你你不准动手!”
谢慕蹿了过来,我连忙翻身就跑,连滚带爬的往榻下滚,跟个乌龟一样,谢慕抓着我后退一扯,我脚筋都要给他拧了,立刻嗷嗷大叫,谢慕撵上来将我扳的翻过身来,抓着我两手按住,我连忙大叫:“不许打我!我疼!”
我抱住头往谢慕怀里躲,因为谢慕他可恨打人专打脸,一巴掌下去人就得嗷嗷叫。
我直往谢慕怀里拱,谢慕抓着着我肩膀将我扯出来:“喊什么!我还没动手呢!”
我睁大眼,瞪着谢慕,谢慕居高临下按着我肩膀,我背硌在枕上,舌头打结。
“轻轻轻点疼。”
谢慕的衣襟空落落垂悬,透过领口露出光裸的上身,他空出一只手拾了垂到脸侧挡住视线的头发丢到到脑后去,又回来拍了拍我脸颊。
我抿了抿嘴,有些发懵,直咽口水。
谢慕奇异的笑了笑,其实是诡异,非常诡异,笑的诡异,配着他那张艳色浓重的脸,更让人心跳不稳,精神紧张。
我看他那笑,十分想尿。
谢慕说:“我弄死你信不信?”
我更懵,嘴巴动了动,摇头,老实回答说:“不信。”
谢慕道:“你先信着吧,哪天我就要弄死你。”
我说:“那你现在还生不生气?”
谢慕不耐烦道:“我气什么?我想睡觉?你滚远些,别来烦我就成,再来我真收拾你。”
“你睡,我不摸你了,也不叫你。”
谢慕皱了眉道:“我真是纳闷,你脑子整天在想什么东西?真想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给谢慕恐吓老实了,一晚上没敢挨他。
其实我觉得谢慕在装,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老说我脑子里有东西,说我是疯子,说不定他自己脑子里才有东西。
但这种话我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心里想想。
最近赵免每日下了早朝要过来转一圈,或者让我陪他用早膳,或者让我陪他说话。
他让我陪他吃饭我就吃,但他让我陪他说话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讲朝廷大事可以去跟他那班大臣讲,拉家长里短可以去跟他那位老夫老妻的刘夫人讲,个个都比我知情识趣。
于是赵免爱好是将我抱坐在膝盖上,看我发呆,我觉得赵免肯定是老了,年纪大了,没抱过孩子,估计他当初生儿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子,也没体会过当爹的乐趣,故而现在抱着我过干瘾来了。
我和赵免每日要大眼瞪小眼一番。
赵免问起我在昌平宫的旧事。
我在昌平宫的旧事,除了每天蹲在地上画圈圈貌似没有什么新鲜的好说。
谢慕时而不在,在的时候也有时不高兴,有时生病,没有不高兴没有生病他也没话说,难得听他开一句口,我寂寞无聊的狠了去招惹他他还揍我,总之就是他那人麻烦的很。
一点也不好伺候。
谢慕是看着脾气好,话不多,实则跟他凑一块才知道他难搞,什么话也不说,不小心就惹到他,惹到他了他就直接欺负人。
他又不许我出去,我每天唯一能见到的除了他就是阿西,但阿西也不是好东西,动不动骂我傻子,趁谢慕不在欺负我。
不过除了谢慕也就阿西他和我说话。
人若无聊到一定程度,有个人来欺负你那也比没有好,所以我每次见到阿西的心情就是一面想弄死他,一面想他第二天再来,我看阿西不顺眼,但不讨厌他出现。
赵免温柔的摸着我头发道:“朕听你说,看来是真吃了不少苦,朕也好生心疼。”
赵免心疼的表示便是将我脸上亲一通,抱着腰揉呼噜两下,再吩咐膳房给我做好吃的来。
赵免说我太瘦了,摸着都是骨头,抱着不舒服,热切的鼓动我多吃肉,多长肉,似乎要将我从狗尾巴草养成一朵牡丹,帮我不忍告诉他这个愿望怕是此生不能达成。
因为我从离开昌平宫有了每日吃肉的条件,便不肯放弃这个每日吃肉的机会,这几个月来已经吃的一肚子油水,但可能是之前缺的太狠了,最后经过消化攒下来的也就二两。
再加上我在长个子抽条,所以这多了二两肉对于手感的舒适没什么显着效果。
赵免喜欢有肉的,说女人胖胖的才好,看着就喜气。
但我看赵免宫里的人也没有胖的,刘夫人是个高大纤细的骨架,绿衣骨细肉软,不过也还是轻飘飘一抹,也没见赵免有什么反对意见,或者另外招一堆胖美人进宫来,所以说赵免爱的大概不是胖,而是养胖,换句话说,赵免爱好养猪。
他估计也是闲的寂寞。
谢慕最近很忙,不知道在忙什么,整日见不到人影,不过他倒是时常在勤政殿赵免那里,给赵免侍奉笔墨,赵免旁边原有个典笔的太监,伺候了赵免二十多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不过因为身板很好,赵免又恩待他,没撵他出宫。
这个恩遇,似乎是因为这老太监本不是个太监,只是个赵免原来的家奴,后来打仗中受了一点伤,断了子孙根,没本事娶媳妇生儿育女,于是便进了宫。
一大把年纪了在宫里养老享清福,收了一帮太监儿孙,赵免待他很是敬重,听说私下里的时候直接称呼他老爹爹,这位老爹爹茹素多年,前一阵突然想吃小羊羔肉丸,说是想起了当年跟陛下在南阳时共吃一碗小羊羔肉丸汤的日子。
赵免听后也似乎想起旧日,抚今追昔,大为感慨,特特赏赐了老爹爹一碗小羊羔肉丸汤,结果这碗汤下肚,老爹爹便伤了胃,回去睡了一觉,没缓过来,咽气了。
赵免大是遗憾伤心,于是最近谢慕都在勤政殿伺候他。
另有一事说,当初的王鼎致仕那折子,上了两封,赵免皆不许,到第三封时,赵免大笔一挥,批了字准了,于是王鼎傻了眼,赶紧屁颠屁颠进宫,到赵免的御案前痛哭流涕,哭诉自己的清白,道有小人陷害,倾陛下明察。
赵免半是训斥半是安抚的跟王大人交流了一通,于是致仕一说不了了之,王大人不再赖病,又回去任上干活了。
谢慕将这事讲来,说起王大人,颇为赞赏他的厚颜无耻,据说王大人脸皮之厚,与能耐之大,是成正相关,乃是历经两朝屹立不倒的一颗长青老树。
谢慕说:“是个妙人。”
三月里我和谢慕怄了几场气,但都无故来又无故去了,我和谢慕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状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