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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因为,她本来就甘愿。

赵临鸢深知,作为一国公主,不比寻常人家的掌上明珠,觅得良人便算此生最大的福祉,于她而言,昭云国举国安泰,便是她最大的福祉。

她虽然也怪过她的父王,怪过她的两位兄长,可怪责终究只是怪责,却不是怨恨,她不怨他们。

这些年来,她想要的不过是父王的一句抱歉,不过是兄长的一句抱歉。

而这句“抱歉”,便是杜卿恒不惜堵上性命,也要为赵临鸢去做的事。

看到信的这一刻,赵临鸢终于看到了她最敬重的父王,亲自落笔对她所说的一句,“抱歉。”

赵临鸢轻轻擦了擦自己面上水泽,缓缓回过身,对杜卿恒说:“卿恒哥哥,谢谢你。”

后来,她独自一人走上街头,与来往的百姓一一错身,听到了坊间关于当朝的各种谈论。

比如,新王上有了新的动作,二王子赵云最终还是被关在了兰襄王府,双方势力对峙不下……

还比如,赵素始终未能得到赵云部下的拥护,赵云也被赵素压制得寸步难行……

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入她的耳中,关于赵素和赵云的都有,却无人再知赵临鸢,不知这个为了昭云国如今的安泰,被所有人利用了的长公主。

她淡淡地笑,并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昭云国会越来越好的。

那么赵临鸢是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她来到一家酒铺,照着寻常百姓的样子,点了一壶小酒和几个小菜,看了看,尝了尝,心中释然之意更深了。

因为她知道,在这淡淡的酒香和浓浓的菜香之后,百姓也会越来越好的。

在她感叹着这些的时候,一个穿着朴素可腰间却插着长刀的“百姓“在她身旁落座。

赵临鸢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人腰间的兵刃,认出了上面刻着的图腾是赵云部下的标志,她悠悠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才淡声问道:“是二哥找我?”

那人道:“二王子知公主回到了昭云国,让末将务必寻到公主,转告一句,他对不起公主,望公主还能记得你们曾经的好……”

听了这句话,赵临鸢握着茶杯的手一僵,随即,杯中的茶洒出了两滴。

她淡淡地望了一会天,天灰蒙蒙的,似要迎来初春后的第一场雨。

透过这个雾蒙蒙的世界,她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她,还是那个被她二哥庇护在身后的小妹妹。

“愿我、还能记得我们的好……”赵临鸢淡声呢喃着赵云对她说的这句话。

她将目光从天际收回,清清浅浅地笑了笑,心中想着:我怎么会不念着我们的好呢。

她知道,从赵素愿将信笺交到杜卿恒的手中并保全他性命的那t?一刻,她已经等来了赵素的那句难说出口的无言的抱歉。

她知道,从赵云派出他最信任的也是唯一一个还留在他身边的部下,为他寻遍整个都城,只为向她道出那句迟来的话语时,她已经等来了赵云的那句抱歉。

想明白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最敬爱的父王,最崇敬的大哥,最依赖的二哥,不论一路上对她有过多少利用和欺瞒,至少他们始终把她放在心间,亦如他们在她的心中,始终有着不可磨灭的位置一样。

生在王族,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们本就不欠她什么啊,但最终他们都对她说出了那句“抱歉”。

赵临鸢想着,就算此刻死在昭云国,也算是她此生最好的归宿了吧。

只是好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她的父王,此番嫁去相朝,是她此生最幸福之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遇到了会替他守护自己一生的人,她还没来得及让他安心……

赵临鸢遥遥望着天,若是父王在天知晓,应该是再无愧意了吧。

灰色的阴云在天边酝酿了许久,终于化作春雨绵绵地下。

赵临鸢伸手握着一粒雨滴,手掌摊开,那粒雨滴又被春风带走,斜斜融入飘飘洒洒的空气中,飘向远方。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她想,父王终究会知晓的。

这场春雨夹着无限的希望,一定会将自己幸福的消息,带去给他。

出神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思绪,对那人说:“我,想见我二哥。”

89卿让酒:凡过往者,皆为序章。

赵云被关押在兰襄王府,被迫封了兰襄王,成了个虽无实权但日子还过得去的王爷,于他而言不算寂寥,但于他这一生而言,却已是成王败寇,何其苍凉。

他在那寥落的兰襄王府中漫步,折过柳絮飘飘,想起年幼的时候,他将他最疼爱的妹妹护在身后,许她一世安稳。

却不曾想,最终她却成了他掷出的一颗棋。

几日前的他同样是望着这春雨欲来的一片天,唤来了这时候还跟在他身侧的唯一随从,让他寻到赵临鸢,务必对她说出他欠她的这句“抱歉。”

在那同样飘着雨的酒肆中,赵临鸢听到了这一句“抱歉。”

她望向兰襄王府的方向,心中在想:二哥有多少年,没有好好保护过我了?

正想着,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她五岁那一年,那个躲在二哥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小的时候,赵临鸢温顺乖巧,还不似今日这般锋芒尽显,那时候她常常跟在赵云身后,胆小怯弱,寻求庇护,赵云常笑她是一个小白花妹妹。

赵云对他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她对赵云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爱,白日里陪着他上学,下课时还带着热腾腾的糕点等他归来,常常连自己的那份也给了他,却从来没记得带上她大哥赵素的一份。

对此,赵素也只是笑,看起来并不在意。

有一段时日,他们的父王赵其宗犹爱君子兰,赵素在书上习得此花的养殖之术,在庭院里埋下了种子,欲待来年花开时,将此珍贵的植株奉上,作为父王四十寿辰的贺礼。

却不曾想,还未等到第二年春,那顽劣的少女便折断了她大哥悉心养殖的枝桠,后来得知这是大哥种了近一年的植株,少女时候的赵临鸢便吓没了魂。

她知道,她那个在人前温文儒雅的大哥,其实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怪书生,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惹下这等祸事,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赵临鸢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自己关在屋中半月有余,生怕被大哥逮了个正着。

直到第四日晨起,赵临鸢终于无法忍受这昏暗的小房,但听说大哥还在她的公主府中出入,她还是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最后,还是她的二哥赵云把她从暗无天日的小房里给拽了出来,谁知道迎面便撞上了正下课归来的赵素。

赵临鸢吸了吸鼻子,怯弱地躲到赵云身后,连气都不敢再喘了。

赵云将那颤抖的少女护在自己身后,对赵素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妹妹吗?!”

他特地强调是“他妹妹”,这语气倒像极了两个哥哥在争同一个妹妹。

赵素连瞧都没瞧赵云一眼,只径直走到了赵临鸢的面前,那个本来就胆战心惊的少女见到他,心里更是哆嗦了。

他的声音似涓涓细流般温和,又能给人带去震慑天地的压迫,“鸢鸢妹妹,何事如此慌张?”

赵临鸢的唇瓣颤抖,可半晌却都吐不出一个字。

倒是赵云理直气壮:“鸢鸢何事慌张,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一把揪起赵素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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