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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褚瑟听了这话,忍着疼,却还是笑出了声,“鸢儿,别闹。”

赵临鸢一只手搀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将他稳稳地扶着,一步一步走着,低着头,悄声说道:“对不起啊,是我让你遭罪了。”

褚瑟摇了摇头,“别这么说,这次硬闯端乾殿是我莽撞,若非你聪慧,在父皇那处替我求来了恩旨,恐怕我受的责难远不止这些,更别说能如此轻易便带走母妃了。”

赵临鸢对此倒不否认,甚至自己点了点头道:“是,这次幸亏有我,否则啊,还真说不准褚萧明面上会怎么整你,褚离歌背地里又会怎么害你呢。”

“是,我的鸢儿最厉害了。”

“那当然,我说过我会帮你,便会一心为你,不止这一次,以t?后的每一次,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褚瑟笑了一声,“可若我事事都要靠着你,岂不是如褚萧所说,我当真很没用?”

“就算他如此说又如何,你还不是将他给报复回来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将才你那么靠着我,分明是故意气他呢。”

褚瑟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赵临鸢忽然停住了脚步,侧过脸看着他,“三殿下,太子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在外人面前,你尽管伪装,尽管逞强,但在我面前,你不许藏着,哪里疼了要告诉我,在何处受了委屈也要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事事都能帮到你,但至少我知道该怎么样对你好,知道怎么样能让你舒服一些。”

褚瑟苦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更没用了。”

赵临鸢对此倒无所谓,“没用就没用吧,谁让我偏就喜欢你没用的样子呢。”

褚瑟一愣,长久地凝视着说出这话的女子。

赵临鸢也被他盯得一愣:“为何这般看着我?”

褚瑟忍着疼,抬起手臂,轻轻捏住赵临鸢的手:“我在想,这辈子该如何偿还你对我的好。”

“那……”赵临鸢缓缓笑开:“我想当太子妃,还想当皇后!”

褚瑟忍泪一笑:“好,我一定让你当太子妃,让你当皇后。”

赵临鸢宠溺地看着他,抬手在他额上轻轻一弹,“你说什么呢?我和你开玩笑的!还疼吗?”

褚瑟摇了摇头。

赵临鸢便扶着他,两人在沿着护城河往承欢宫的方向继续走。

“对了殿下,你打算把娘娘葬在何处?”

褚瑟想了一会儿,“我,想带她回家。”

“娘娘的家?”

“母妃的家乡,在皇城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那里人烟稀少,但都是淳朴的百姓,我想,母妃一定喜欢那里。”

赵临鸢和褚瑟一路说着话,二人回到承欢宫的时候,扶欢已在殿门前侯了许久。

看着他们缓慢行来,扶欢连忙奔了上去,她欲搀扶褚瑟,却被他一个眼神示意,伸出来的手又只好收了回去。

扶欢看着褚瑟衣上的血,蓄着泪却不敢流,颤着声道:“殿下,你怎么伤成这样……”

褚瑟摇了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我……”扶欢本想说“我来服侍你”,可看到他身旁的赵临鸢,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只恳求道:“殿下,我能为你做什么?”

褚瑟还是摇头,赵临鸢却开了口,“殿下很累,也很疼,夜里或许还会更难熬,你去烧壶热水来,我照顾他。”

“好……”

扶欢应了一声,拭了泪便奔进了后院。

褚瑟侧头看着赵临鸢,“鸢儿,我有你就够了,扶欢她……”

赵临鸢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我都知道,可若你什么都不让她做,只会让她干着急,更担心。”

接下来的几日,褚瑟在承欢宫里养伤,赵临鸢一直在榻前陪着他。

为了能尽快出宫,他很配合地吃药,也不避讳麻烦赵临鸢去为他做许多琐事,赵临鸢给他煮了面,虽然难以下咽,可他还是闭着眼吃了下去,只因她说,饮食清淡一些,伤口便愈合得快。

可褚瑟嘴上不说,心里却在笑她,她的手艺,实在也煮不出稍带些色香味的面,便也只能打着“清淡”的幌子了。

这一日,赵临鸢依旧在厨房里煮面,锅里冒出的热气罩着她的眼,视线模糊中,她似乎看到眼前混入了个什么人,再细一看,她愣住了。

“肖佐?你……”

来人将食指抵在唇边,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小臣偷偷来的,还请王妃别声张。”

赵临鸢低头继续捞面,“你来做什么?”

肖佐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到了她用来盛面的碗旁边,“太子和御药房打了招呼,那群乌合之众给三殿下送来的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药,这么用下去,只会耽误了三殿下的伤。这是小臣从东宫偷来的金创药,还请王妃瞒着诸人,给殿下用上。”

赵临鸢捞面的手一顿,转过头看着他,“你终于承认你是三殿下的人了?”

肖佐言辞闪烁,“小臣什么也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赵临鸢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我会给他上药的,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东宫发现了。”

肖佐却还不走,挪了挪脑袋凑近赵临鸢,悄声问:“殿下伤得重吗?”

赵临鸢收好了药,继续盛面,“看着吓人,但没伤到根本。”

说到这个,她忽然皱了皱眉,看向肖佐,“你的三殿下,从前也是这么怕疼吗?”

肖佐似洞悉到了什么,便悻悻地笑,“三殿下哪里是怕疼之人,恐怕只是在王妃面前怕疼罢了。”

听了这话,赵临鸢也笑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临鸢便盛好了面欲端走,示意肖佐赶紧离开,肖佐看了一眼那面,“啧啧”了一声道:“王妃,你这厨艺,真是苦了殿下了。”

赵临鸢:“……”

到了深夜,赵临鸢瞒过了众人,打算亲自给褚瑟上药。

之前上药和换药都是由内官来做,可此刻看着赵临鸢在自己的床边认真研究着药瓶,褚瑟伏在枕上,喉结动了动,有些不适应。

“鸢儿,要不我……我自己来。”

赵临鸢看也没看他,依旧低头琢磨那药,随口答道:“你伤在那儿,怎么自己来啊?”

褚瑟吞了口唾沫,没再说什么,可面颊却滚烫得厉害。

待赵临鸢将药瓶看了又看,嗅了又嗅,确认当真没问题后,便抬起眼,准备为他上药。

可她瞧见褚瑟那赤辣的耳根,竟愣了一下,没过一会儿,自己的脸也红了。

“殿下,我们……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

“那你……我……”

“没关系,你上药吧。”

“我会很轻的。”

“好。”

“如果我把你弄疼了,你告诉我。”

“好。”

“如果——”

“鸢儿。”

褚瑟打断了她,将自己的侧脸伏在枕上,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成亲了,我愿意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你别害怕。”

赵临鸢抚了抚他的背脊,“好。”

……

肖佐送来的药是良方,仅过了几日,褚瑟便能独自下床行走了,他便安排将昭妃的棺木运出了皇宫。

离开宫门,他一路用马车驾着棺木,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远远便瞧见有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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