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节
“好,好!”那徐子义见了,连忙接过来准备给她盖上。
哪曾想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妇人突然拾起刚才徐子义丢弃的腰刀,一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娘!”那徐子义哪里想得到她竟如此决绝,早扔了那衣服,一把抱住她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眼见如此人间惨剧,张顺也不由心里沉甸甸的,便朝其他人挥了挥手退了出去。
“好惨!”刚一出门,大腿根兀自生疼的董小宛、顾启姬、卞玉京和卞敏四女忍不住脸色苍白的念叨了一句。
生在烟花繁荣地,富贵温柔乡的四女,这二天的经历比她们小半辈子见到的事情还要多。
鲜血、尸首以及被侮辱的女性,每一样都冲击着她们那脆弱的神经。
“殿下……”四人忍不住往张顺身边靠了靠,似乎这样才能找回一些安全感来。
“好了,我们去下一处吧!”张顺长叹了一口气,似若无觉的下下令道,“我们每耽误片刻的功夫,就会有人多遭受片刻的苦难!”
东江的溃兵很多,而且大多集中在昆山各大族家中,这倒让张顺一番好找。
好容易忙到了天色将晚,这才把这一干人等捉了杀了个七七八八,引得一干士绅千恩万谢不提。
“师傅,有人找!”就在张顺累的够呛,想让董小宛、顾启姬帮自己脱下铠甲,喘口气之际,不意悟空赶来汇报道。
“哦,让他过来吧!”张顺热的够呛,不怎么想说话。
“将军,感谢你救命之恩,如今我六神无主,略备薄礼,以备感激之情!”不多时,一个熟悉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神情恍惚,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边的仆人连忙把一些金银细软和酒水吃食呈了过来。
“客气了,客气了!”张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站起来就想送客。
“呃……敢问将军大名,日后也好报恩于万一……”那年轻人正待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又转过来追问道。
“哦,本王姓张名顺,人皆称我‘舜王’……”张顺笑了笑道。
“是你!你没死!”不意那年轻人徐子义闻言不由失声叫道。
“你什么意思?”张顺闻言脸色一沉,蓦地想起来被大鱼毒死的几个义军士卒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顾启姬好玩吗!”不意那徐子义状若疯魔,突然开口问道。
“哦,一定是好玩的,她那么年轻……就连我老娘……啊啊啊……我老娘被你害死了!”
“不,我老娘是被我害死了,还是你救下的我们……啊啊啊,徐子义你自作自受,也有今天……”
“你住口!”顾启姬听他说出这般下流之辞,又是试图毒害张顺的凶手,顿时凤目睁,就要上前和他理论。
“别去……他……他已经疯了!”张顺连忙一手扯住了顾启姬,有几分怜悯地看着他。
原来连番刺激之下,他终于崩断了脑海中的那根弦,疯了。
正所谓:玩弄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
苏州大户本身没有什么军事实力,还想“借兵助剿”,岂非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张顺不由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到之处,苏州、昆山大户不由一个个低下头去。
他突然心中了然,之所以这些溃兵能够准确的找到这些大户,恐怕在东江兵东来之际,和这些大户的热情招待脱不开关系。
其实事情比张顺想象的还要离谱,原来当初黄蜚进入苏州和昆山之时,为了赶时间,由这些城里的大户分散招待。
比如你管十人,我管二十这般,以至于这些人溃败回来以后,轻车熟路,不问自取!
许都之变
“殿下,殿下你不走啊,我阖城百姓都指望着你呐!”
“殿下,殿下,求求你留下来吧!你要啥我们就给啥,哪怕你要我老母,我也给你请过来!”
原来当张顺清理了昆山的溃兵以后,又连夜赶回苏州,彻底击败了东江镇溃兵。
他便决定然两个旗给钱谦益,让他主管招降黄蜚太湖残部事宜,自己准备带兵东进,击走虎视眈眈的郑芝龙所部。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苏州、昆山大户这一次引狼入室,损失惨重,竟被这一伙溃兵吓破了胆子。
特别是他们听说了昆山徐子义的蠢事以后,更是脊背发凉。
人常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可是,但就老母而言,每个人却只有一个。
故而他们一听闻张顺要离开,顿时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恨不能把老母亲塞给张顺,也不愿意他离开。
甚至为此,他们还十分肉痛的拿出万两军饷、牛羊百头前来犒军。
经此一役,他们算是明白了。
“顺贼”这是要钱,那“黄贼”可是要命啊!
钱没了可用再挣,要是人没了那是什么都没了。
虽然他们万般挽留,可是张顺还是要走。
兵贵神速,如今张顺用了一日一夜功夫,好容易解决东江溃兵的问题。
如果他现在不抓紧时间再解除占据崇明的郑芝龙和占据了松江沈犹龙的威胁,难道还要等对方再次打上门来不成?
“报~顾梦麟求见!”就在张顺执意要东去之际,突然直见顾亭林赶来过来。
这顾亭林虽然是世家公子,倒是能吃些苦,有几分本事便被张顺带到了身边。
“哦,快快有请!”张顺一听顾亭林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自己刚离开顾园,难道郑芝龙和沈犹龙又围了起来?
“殿下,昨晚刚刚得到消息,郑芝龙率领其麾下船队,离开刘家港、崇明等地,一路向南去了!”不意那顾梦麟赶来,劈头就道。
“什么,走了?”张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郑芝龙水师强大,又占据了长江出口和盘踞在舟山群岛一带的郑芝凤互为犄角,张顺还在头疼怎么对付这二人,不意他竟然自行离去了。
难怪这顾梦麟连夜赶路,亲自过来汇报。
不过兹事体大,张顺又反复确认道:“此事可是确认过?莫不是有诈?”
“已经确认了!”顾梦麟点了点头道,“虽然崇明距离较远,那刘家港却近在咫尺,郑芝龙有何动静,我那里尽知!”
原来这刘家港非同小可,本是刘河出海口,亦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出发地,其地位可见一般。
只是自朝廷罢了下西洋之事以后,此港逐渐淤积,早不复昔日之盛。
正因为如此,那郑芝龙才不得不把大部分船只停泊在崇明,小部分停留在刘家港。
好巧不巧,这刘家港正好通过刘河连接到太仓,那顾氏本是太仓大户,在稳住阵脚以后,自然对刘家港的动静了如指掌。
如今这刘家港正是郑氏水师登陆之处,既然此地船只撤了,那自然崇明的船只也不复存在。
张顺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了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去松江!”
而就在张顺一干等决定南下之际,他却不知道远在苏州六七百里之外,一干头裹白布的丁壮正将那金华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传令城中知府一干人等,投降不杀,如果顽抗到底,休怪我不讲情面!”一个年轻的儒生头裹白巾,意气风发的下令道。
“是,许帅!”左右丁壮,闻言纷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