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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节

 

如今祖大寿已经降于义军,那么作为祖家一份子的祖大乐自然也应当降于张顺。

“快,快关城门,快关城门!”那杨嗣昌在城上听得真切,不由肝胆俱裂,连忙下死令道。

“混账,老子还在外面,关什么城门?”本来那祖大乐正待折回,不意吃了杨嗣昌这一背刺,顿时勃然大怒。

“将军,还请早做决断!”然而就在这时,左右忍不住连忙提醒道。

“什么决断?”祖大乐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凤阳城空虚,自己又不得信任,如果再死忠到底,恐怕身家性命难保!

想到此处,祖大乐不由大喝一声,悲怆道:“非我祖大乐有负陛下,乃陛下负我辽东铁骑耶!”

“今我欲忠而不能忠,欲生而不能生,唯降而已!”

言毕,竟抽出腰间的战刀向城门一挥道:“三军听我号令,随我反他酿的,助舜王攻下凤阳城!”

“反了,反了!”杨嗣昌一听祖大乐这话,顿时如同三伏天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

完了,全完了,大明江山要没了!

势如破竹

滚滚的黑烟弥漫在皇城上空,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高大的奉天殿。

朱常淓和杨嗣昌一干人等浑身浴火,一边惨叫哀嚎,一边在殿里垂死挣扎着。

惨,太惨了!

张顺扭过头去,眼前的场景不由让人不忍直视。

王定、祖大乐一干人等这类场景早已经熟视无睹,心中并无不妥之处。

唯有新降的东林党魁钱谦益见状,心道:“圣人曰: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舜王殿下虽然出身匪类,一段仁心倒是自然天成,远胜朱常淓之流,颇有圣君之资。”

想到此处,他不由安慰道:“殿下宅心仁厚,故不忍视之。然,此等下场皆彼辈咎由自取,殿下何须自责耶!”

“本王固知之矣,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张顺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中也知晓,即便这两人不肯自焚而死,恐怕也只能落一个赐其自尽的下场。

大争之世就这般,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容不下任何仁慈。

不过,感慨归感慨,仍然抹杀不了这一仗的重要性。

凤阳以北是徐州,凤阳以东是寿州,凤阳以西是淮安,凤阳东南是扬州和南京,凤阳正南是庐州。

正所谓:守江必守淮,此地一失,长江天险几为通途,南京城直面义军兵锋。

果然,眼见张顺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那钱谦益忍不住上前献策道:“殿下,吾虽一书生,亦曾听闻兵贵神速之理。”

“殿下自居凤阳,可居中招降淮安、寿州、庐州各处,西取安庆,东收扬州,继而挥师南下,取应天,全东南半壁江山,此天下一统之机也!”

钱谦益话音刚落,祖大乐连忙上前主动请缨道:“寿州乃凤阳西面门户,地处凤阳上游,西联颍州。”

“其守将祖宽,乃我祖家家仆出身,罪臣恳请殿下恕其不恭之罪,遣我前去游说一番。”

“必不费一兵一卒,说其来降!”

“好,准了!”张顺闻言不带丝毫犹豫,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原来这寿州本称寿春,位于凤阳以西一百八十里,控扼淮颍,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枢,东南之屏蔽。

更直白一点的说,就是控制淮河流域至长江一带的交通要道。

其上游便是颍州,然后一分为二,一路是经过张顺的老家陈州的颍水,一路是通往汝宁的淮河。

如不能占据此处,潞王系残部顺流而下,凤阳府就会得而复失。

“那……那罪臣就前去劝降驻守在淮安的漕运总兵刘泽清!”钱谦益闻言犹豫了一下,也主动开口道。

“好,你也准了!”张顺点了点头,顿时大喜。

江淮一带,又称淮泗。

其中淮自然是指淮河流域,而泗则是指泗水一带。

这泗水本是淮河的最大支流,自京杭大运河开通以后,泗水成为了大运河的一部分,而位于泗水河畔的淮安正是控扼泗水,或者说大运河的重镇。

一旦寿州和淮安再落入义军之手,对于江浙一带来说,无异于泰山压顶之势。

“什么,凤阳丢了?”距离凤阳最近的祖宽最先得到了消息。

“是啊,这大明朝药丸呐!”祖大乐笑了笑,一脸无奈道。

“祖大寿已经投了,辽西将门也投了,咱们还坚持什么?”

“这……”祖宽闻言一愣,不由不敢置信道,“他许诺了什么?”

“什么都没许诺!”祖大乐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来威震天下的辽西将门,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凭什么?”祖宽不由声音大了起来。

“就凭人家不依赖辽西将门一兵一卒,歼灭后金十万精锐,阵斩虏酋洪太及麾下名王阿济格、济尔哈朗、豪格一干人等。”祖大乐面带讥讽道。

“好吧,他却是有这个本钱!”祖宽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他虽然明面上是祖家的一个家奴,实际上却是一个职业武士,或者说骑士。

他和广大辽西精锐一样,自小学习武艺、骑马、射箭以及兵书战阵等军事技能,为的就是用身家性命搏一场富贵。

依照他们的心思,天下兵马大抵如此了。

谁曾想,还是一个洪太横空出世,打得辽西将门损失惨重。

然后,又有一个张顺,直接打得后金国家家戴孝、户户披麻,几乎一战而灭其国。

在如此强烈的对比面前,他们这大半辈子的奋斗却好似一个笑话。

“降了吧,降了吧,天意如此,人何以堪!”祖宽不由长叹一声,取下了头上的头盔,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中都没了!”当钱谦益亲自赶到淮安城之时,漕运总兵刘泽清正在布防,准备和沿河而下的洪承畴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这个不敢置信的消息。

“是的,是的凤阳城没了,南京城也危在旦夕!”钱谦益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据闻,当日舜王殿下赶到徐州,千年以降,不曾有变化的云龙山突现祥云,呈五彩,俄而幻化为龙。徐州城上下哪里还有战心?遂降舜王。”

“舜王既得徐州,倍道兼行,奇袭凤阳。杨嗣昌猝不及防,又失人心,一战而亡!”

“罢了,罢了,大势如此,我又能如何?”那刘泽清本就不是忠义之臣,闻言不由长叹一声,直接下令道。

“晓谕全军,改旗易帜,恭迎舜王麾下兵马入城。”

“淮安降了?”当洪承畴带领义军主力沿着大运河南下,赶到淮安城外准备大干一场之际,不意淮安府径直投降了。

“是的,如今某觍为舜王书记,已经依照殿下之命,劝降此城,还请洪督师不要轻动刀戈才是。”钱谦益不由笑道。

“你……”洪承畴自度知兵,不意先为张顺所破,不得已而降。

好容易又被张顺委以重任,结果受限于义军战略,胜了杨嗣昌一场,却也不干不脆,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本来他以为这一仗,自己终于有大展神威的几乎,万万没想到淮安府竟然兵不血刃的降了,只把他肚子里憋了一股恶气。

“洪帅勿恼,某倒有一计,保管你立场大功。”待到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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