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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节

 

“无妨,他以壕避炮,那我便以炮破壕!”张顺不由冷笑道。

果然世上都是聪明人,这朱燮元虽然七老八十,却也想出了应对义军火炮的办法。

只是这朱燮元虽然为人中龙凤,却不知张顺脑子里早已经积累了十余代人的智慧,岂是他一人之力可以对抗?

随着张顺一声令下,魏知友也带领麾下人马出了营堡,和明军一样开始挖掘壕沟来。

为了防止挖偏,张顺亲自站在瞭望台上指挥、纠正。

如此这般,双方齐头并进,只用了半日功夫,双方壕沟尽头相差不过里许而已。

随后,张顺命十鸟铳手、弓箭手,十刀斧长枪手护卫着五门“飞彪铳”上前。

“殿下,你这是何意?”孙传庭等人不由为之愕然,不由开口问道。

“我军‘飞彪铳’火力虽猛,奈何看不见敌人动向,如何打的中?”

张顺闻言嘿嘿一笑,下令道:“取表杆来,测距定位!”

“原来如此,我怎生忘了这个!”孙传庭不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原来用表杆测距是中国本土火炮测量法,只是步骤较为繁琐,后来炮手又发现火炮不用此法也能保证一定的精度,便渐渐在军中用的少了。

其基本原来便是“重差术”,也既是利用直角三角形的勾股定理,连续两次测量同一个点,然后计算出目标的距离和高度。

其计算方法来自于三国时期的数学卷刘徽的《九章算术》的《重差》一卷,后来被唐代数学家李淳风扩展为《海岛算经》,最终成为中国传统数学领域的基本定式。

不多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汇报道:“启禀殿下,敌人方向正北偏东六分方向,距离三百五十步!”

“舜王,您这是?”孙传庭等人有点懵了,这表杆能测距不假,怎么还能测量方位?

“此乃我身边侍女侍书。”张顺指着面前身着棉甲的士卒笑道,“此女聪慧不下男子,先前在我身边多受教诲,故而精于算术、几何。”

“其测距之法用重差术,测角之法用司南、度尺。”

“我所用度尺,仿自日晷,每圆该九十六分,以正北为基准进行推算……”

且不论张顺如何向义军众将解释,且说义军士卒在瞭望台上挥动旗帜,用旗语告知前线炮手。

“正北偏东六分方向,距离三百五十步!”观测手得知了数据,连忙告知炮长。

炮长得了数据,连忙取出司南来,测定了正北方向,然后让炮手调整了炮口方向、角度和装药量。

“一号炮校射,其他炮待位!”随着炮长一声令下,只听得一声炮响,随即一枚“开花弹”猛地飞了出去,也不知道究竟飞到了哪里,半晌听得一声巨响。

义军壕沟内炮手看不清情况,瞭望台上的测量手却早觑的明白。

不多时,早向张顺汇报道:“一号炮向左偏离十五步,建议炮口向右调整半分,炮口压低半分!”

随着义军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和壕沟内的炮手不断校正,飞彪铳射出的“开花弹”越来越接近敌人的壕沟。

“打,打,打鸡毛啊!”明军挖掘壕沟的士卒哪里知晓威胁就在眼前,反而听得义军一声一声的炮手,不由开口嘲讽道。

“咱们督师这一招万无一失,任凭那贼子火炮如何凶猛,它又不会拐弯……”

“轰!”

“啊啊啊……”

明军士卒嘲讽之词还没来得及说完,万万没想到突然有一颗圆滚滚的炮弹砸了进来,然后突然炸裂,崩出来不知多少碎片、霰弹。

壕沟之内空间狭窄,挖掘的士卒人又挨着人,一下子被炸死了七八个。

“快,快跑啊,贼人有妖法!”剩下没死的士卒早吓傻了,不由丢了手中的铁锹、藤筐,扭头就跑!

“后退者,斩!”早有一个明军军官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一剑刺死了领头之人,大声喝道。

“贼人耳聋目瞽,如何打的中藏在壕沟的官兵?”

“方才不过侥幸而已,何必惊慌?有胆敢妖言惑众者,犹如此人,格杀勿论!”

好容易才稳住军心,明军有挖掘了下,结果再度几颗“开花弹”飞来,又有一颗正砸入壕沟之中。

“轰!”

随着士卒一阵惨叫,原来正在挖掘壕沟的士卒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反身用铁锹砸死了刚才阻拦的军官,再度往回逃去。

“什么?”等到明军壕沟之法被义军所破的消息传了上去以后,左督师朱燮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己想了几个日夜才想出的办法,就这样被人破解了?

“督师,些许意外当不得什么!”不意宣大总督张凤翼思量了片刻,谏言道。

“左右我军距离‘顺贼’壕沟不远,何必命令士卒一跃而起,冲杀过去,夺了敌人的壕沟、火炮,自然一切无忧。”

“也是!”朱燮元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道,“这样,精选百余精锐,身着坚甲利刃,给我冲杀过去,且看他如何应对!”

随着朱燮元一声令下,不多时明军果然挑选了一哨精兵,便沿着壕沟赶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早被瞭望台上的义军看得明白,张顺便连忙命令“飞彪铳”洗地,鸟铳手、弓箭手准备射击,长矛手、刀斧手准备应战。

也该明军倒霉,这一哨精兵刚刚赶到壕沟尽头,迎面便吃了一颗圆滚滚的“开花弹”,有五七个人立刻被炸死当场。

“直娘贼,给我杀啊!”明军哨官不由大怒,连忙一跃而起,趁着义军火炮射击的间隙向义军壕沟所在冲杀了过来。

“火铳手、弓箭手准备,贼近三十布乃发;长矛手、刀斧手准备,等火铳手、弓箭手一退,便立刻顶上!”魏知友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别看这一次战斗,敌人不多,义军人数也不多,只不过是受壕沟空间狭隘所限罢了。

义军若是有失,丢了壕沟、飞彪铳事小,危及营垒防守事儿大,由不得魏知友不谨慎。

围困潞安

就在明军和义军在太原城外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在山西潞州府一场大战也一触即发。

“曹将官,这山明曰:石膏山,这寨名曰:后门寨,穿过此山,到达沁源鱼儿泉,便入上党境内!”“花关索”王光恩为曹文诏指点着面前的山峰环抱、峰峰耸翠的景象道。

“不但如此,这石膏山亦非山中产石膏之意,而是‘膏者,神之液也’,盖因其多钟乳石者也。”曹文诏不由微微一笑道。

“花关索”王光恩闻言顿时讪笑了起来。

原来这王光恩是和张献忠一同起兵的义军将领,只是机遇时运不成,远不如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张天琳等一干义军将领出名。

后来投靠义军以后,便跟在了曹文诏身边。只是他名望地位皆不如人,故而借助这一次出征的机会,他颇有大展宏图之意。

奈何这曹文诏本是宿将,又在山西“剿匪”多年,对此山川地势了如指掌,哪里用他聒噪?

“此道车炮难行,只有人马可以通过!”曹文诏如何不知他心思,不由笑道。

“那杨文岳既然能死守潞安,想必定是山高城险,火炮无法施展之故。”

“你若想建功立业,但效死命,自然有你一番功功绩!”

那王光恩闻言不由嘿嘿一笑,接口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曹文诏点了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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